>莊妃老老實實,誠惶誠恐的聽著皇上的教導,適當的時候不斷應是,端得是一副受教了,且將皇上的話記在了心裏的模樣。


    皇上瞧著她乖覺,稍稍提點和敲打了兩句便讓她迴去了。


    皇後麵上端著和煦的笑容,神色動容,似乎是在感動皇上維護她。


    但卻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是如何作想的。


    莊妃迴到端陽宮之後,屏退了眾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寫了什麽東西,待寫好之後,親自將窗台支撐了起來。


    遠處的走廊下,有一正在打掃的公公見窗台支起,無聲的拿著掃把離開。


    不多時就有一個小宮女狀似不經意的路過,在路過窗台的時候扭了一下腳,摔了一跤。


    莊妃登時道:「小心一些。」


    那宮女不好意思的告罪起身,麻利的跑開了。


    再看莊妃此前手中的的紙,已然不見了。


    外麵伺候莊妃的嫣然聽到莊妃的聲音急忙進屋問:「娘娘,怎麽了?」


    莊妃笑著道:「方才有一個宮女路過,摔了一跤,我讓她小心一些。」


    嫣然隨著莊妃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匆匆忙忙離開的宮女,大抵是覺得有些丟人,所以就跑開了。


    嫣然皺眉道:「如今這些宮女怎的越來越不規矩了。」


    莊妃笑著點了點嫣然的額頭道:「你呀,不要太嚴厲了。」


    嫣然有些不服氣的道:「我若不嚴厲一些,這些奴才怕是要欺負到娘娘的頭上來了。」


    莊妃搖頭失笑:「哪裏有那麽誇張。」她在這宮裏的情況,已經比那些皇上記都不記得的妃嬪要好得多了,她已經十分知足了。


    嫣然道:「娘娘,為何皇上突然要讓您協助皇後娘娘處理宮務啊,皇後娘娘捏了幾十年,從來未曾願意給旁人分一些,怎的如今?」


    莊妃道:「皇後娘娘不是病了嗎?我今日過去瞧著娘娘精力不濟,大概是累著了,所以找個人幫忙吧!」


    嫣然不解:「為何選了娘娘您啊!」她家娘娘平日裏並不冒進,也不善於交際。


    莊妃道:「大概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瞧著我在宮裏最閑吧!」


    嫣然心道:比娘娘閑的人都可以從宮頭排到宮尾了。


    她不放心的道:「娘娘,如今您幫著皇後娘娘處理宮務,可一定要多加小心,諸位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會對您不利。」


    莊妃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封雲深這邊去見過皇上之後就去貴妃曾經住的宮殿,如今是一坨燒焦的廢墟的地方。


    路上遇到不知道從何處走出來的蔡景南,蔡景南看著封雲深就哥倆好的上前,熱情的跟封雲深打招唿:「封督主終於迴來了,是不是很開心呀!」


    封雲深麵帶和煦微笑,賞了蔡景南一個白眼。很明顯,他這次提前被皇上召迴來,蔡景南居功甚偉。


    蔡景南此人,在蔡元忠死了之後,在他坐上西廠指揮使的這個位置之後,他們註定就不能和平相處了。


    封雲深不想搭理蔡景南,蔡景南卻似乎對封雲深很有興趣,他巴巴的跟上去道:「哎,封督主如此就不友愛了,本人唯恐皇上忘了督主,特意幫督主迴來,督主怎麽都不感恩言謝呢?」


    封雲深直接把蔡景南當做了一直蒼蠅,腳步不停的往前走。


    蔡景南道:「督主還不知道吧,皇上把皇貴妃宮裏的所有宮女和太監都殺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蔡景南眼裏的幸災樂禍太過明顯,封雲深最終停下了步伐,看著蔡景南小人得誌的樣子,笑著道:「蔡指揮使如此不敬亡者,就不怕人家夜裏來找你。」


    封雲深此時的情緒很不好,皇上這種濫殺無辜的的性子,是他最討厭的。


    蔡景南似乎被封雲深給嚇到了,縮了縮脖子道:「封督主不要嚇我,我可是嚇大的。」


    「嗬嗬……」封雲深送了蔡景南一個嗬嗬之後,便不在理他,繼續往皇貴妃生前住的地方去。


    蔡景南又顛顛的追了上去:「封督主不找我了解了解,畢竟此前我兩個案子都在查。」


    封雲深道:「不必了。」


    蔡景南給的東西,能信嗎?


    當初他跟蔡景南結盟,也隻是為了搞死蔡元忠,如今蔡元忠已死,二人的盟約自然也就解除了。


    他人雖然在莊子裏,卻也知道蔡景南成為了香餑餑,好多人都在爭相拉攏他。蔡景南最近收宅子、手美人、手錢財,可是收到手軟。


    皇後肯定也曾向蔡景南示好,指不定蔡景南如今已經跟皇後是一丘之貉了。


    蔡景南既然有可能跟皇後一派,那麽他們就隻會是敵人。


    蔡景南也是有脾氣的人,三番五次遭拒絕,也就不再追了,看著封雲深的背影道:「那本官就祝封督主早日查明真相,以安貴妃娘娘在天之靈。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貴妃娘娘對您……」心存愛慕。


    餘下的話蔡景南沒有來得及說,就被封雲深用金珠攻擊了。


    東月氣憤的道:「蔡指揮使慎言。」果真這人就是經不住權利的誘惑。此前有求於督主的時候,就巴巴的賴著督主。如今小人得誌,就妄圖攻陷督主了。


    蔡景南伸出兩指,夾住金珠嘖嘖道:「封督主當真是有錢啊,都用金珠打人。」


    封雲深算是看出來了,蔡景南就是來找他胡攪蠻纏的。


    懶得在理會他,封雲深這下是當真帶著人走了。


    到了那被燒得焦黑的廢墟的時候,封雲深瞧著眼睛有些疼。


    當年她娘親住的地方,被燒毀之後,也應該是這樣一片狼藉吧!


    他看了看,這才迴了東廠。


    迴到東廠之後,第一時間吩咐雙林帶人過去保護現場,又讓一對人去找那第一個發現火災的人,還有當夜跑去圍觀火災的所有人。


    吩咐了一串兒事情之後,封雲深又派人將放在宮中暗處的釘子盤問一下事情經過。


    如今他就隻知道一個,皇貴妃被燒死了。


    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


    包括燒死的時間,皇貴妃是死在哪一見方子裏的等等。


    封雲深在一次暗罵皇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證人全部都被他殺了,線索也全部都被他毀了。


    因為皇貴妃被燒死在裏麵之後,皇上讓人去把她的遺體搬出來了的,這樣就把現場破壞了個徹底。


    若不是憤封雲深知道皇上殺皇貴妃沒有任何動機,亦或者是說皇上殺了皇貴妃沒有任何好處。封雲深大概會以為皇上就是害皇貴妃的人,因此才會毀滅所有的證據。


    不多時宮中的釘子就各自遞出來了消息,夾在在裏麵的,還有一封秘信。


    信上的字體娟秀,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


    那信上的字跡,正是跟莊妃些的字一模一樣。


    封雲深看過莊妃的秘信之後,微微顰眉,這皇後是要幹什麽?


    封雲深正在想著皇後的動機的時候,有人飛速的在他耳邊來說了些什麽,封雲深聽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那個老虔婆,讓可可進宮幹什麽?


    封雲深可不相信皇後的那套說辭。


    嗬,皇後是想要正式同他交鋒了嗎?


    覺得有了蔡景南的投靠,她就徹底不需要東廠的勢力了?


    封雲深忽而笑了笑,他會將她的美夢,徹底打碎。


    在一旁伺候的東月,四下看了看,是不是哪裏的窗戶沒有關嚴實,怎麽突然有些冷呢。


    嚴玉嬋在知道林朝雨迴封府之後,第一時間就帶著人過去了。


    一見到林朝雨就拉著她一頓哭訴,林朝雨聽過之後,對嚴玉嬋表示同情,那皇帝腦子是不是打鐵了呀,賜這麽莫名其妙的婚事。


    不對,皇上為何過了這麽久突然才提了這一茬,一定是魏妃在搞事情。


    看來她得跟魏妃打一聲招唿,什麽人是不可以惹的啊!


    她上次都已經警告過魏妃,少跟安平候府的人接觸了,如今竟然手還伸得這麽長,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不知道她自己還有把柄在她手裏了嗎?


    不過林朝雨還是誇了誇嚴玉嬋道:「阿嬋真聰明,知道想法子把林侯爺騙走。」


    嚴玉嬋頗為氣悶的道:「阿雨呀,你說同為一家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你知書達理、聰慧豁達,為什麽安平候府的其他人就跟地痞無賴似的啊!」


    她一想起林侯爺被她打發走之後,時隔兩天見林堂沒有迴家,意識到了不對,到嚴府門口說的那些混帳話,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讓安平候知道了她此前爹娘下落不明的時候說的要招婿的話。


    那安平候那個混帳,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什麽嚴府是不是對林堂太滿意了,以至於等不及成親就直接把人搶迴去做了女婿。


    素來端莊的嚴夫人氣得差點直接提刀了。


    這次嚴大人就十分冷靜了,直接大門打開,說若是安平候能在他府中搜到林堂,讓嚴玉蟬和林堂即刻成親都沒問題。


    好在嚴大人在林侯爺離開之後,就出府暗中雇了人,假扮劫匪把林堂從嚴府綁走了。


    所以安平候等人自然是沒有搜到人的。


    安平候總覺得是嚴府把林堂藏起來的,就是想拖延時間賴掉婚事,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證據。


    有心想入宮去請魏妃幫忙的,魏妃和十三皇子不知道怎麽迴事又中毒了。林侯爺是個知輕重的,眼下這樣的情況,自然不能在去魏妃了。


    隻能在安平侯府盼著魏妃早些好起來,盼著蔡景南那個惡棍早些查出兇手。


    林朝雨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實際上,那是因為她壓根兒就不是原主,所以怎麽可能跟原主一樣。


    再知道嚴玉嬋還去求過蔡景南之後,林朝雨表示,小嚴姑娘的膽兒越來越肥了呀!


    西廠跟前都敢湊過去。


    一想到魏妃中毒的案子,蔡景南現在都沒有查出來,林朝雨沖嚴玉嬋神神秘秘的招了招手道:「會不會是蔡景南為了幫你,所以給魏妃下毒的呀!」


    林朝雨方才從嚴玉嬋的口中知道,魏妃和十三皇子中的那個毒,並不致命,且對人的身體還沒有什麽傷害,就僅僅是會讓人渾身無力,無法下地。


    怎麽看都像是惡作劇。


    尤其是蔡景南那種在弄死蔡元忠身上貢獻了大力氣的人,卻說自己無力一併查兩起案子,皇上最後還召了封雲深迴來。


    而且蔡景南查了幾天,竟然說毫無頭緒。


    但林朝雨心情卻有些鬱卒,越發的覺得這個世道活著太不容易了。


    那些被皇上一生氣就弄死了的太監和宮女,當真是冤。


    所以她在心中有些希望這件事情不要是蔡景南做的。雖然蔡景南下毒是為了幫嚴玉嬋解圍,他也沒有想過要害人,但若是講究因果輪迴,這些人命債始終是要算在蔡景南頭上的。


    嚴玉嬋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問了他,他說不是他弄的,他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林朝雨:「……」


    這話她怎麽就那麽不相信呢?


    當時的皇貴妃是何等的猖狂,但她身邊的嬤嬤都怕極了蔡景南。而那個時候的蔡景南還不過是蔡元忠的幹兒子而已。


    如今吃的蔡景南貴為西廠指揮使,還說自己沒有能力?


    但蔡景南既然否認了,林朝雨也不確定是不是他所為,便不好在說了。


    恰此時,章默默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跟林朝雨行禮道:「夫人,皇後娘娘傳了懿旨,人還在前廳等著,您快快收拾一下,咱們好過去。」


    林朝雨不慌不忙的起身,也沒怎麽收拾,不過是在臉上抹了抹東西,用了平常在外麵跟前露出的樣子。


    林朝雨雖然沒有匆匆忙忙的,卻也沒有故意摸時間。


    淡定的收拾好了之後,讓嚴玉嬋稍坐,便隨了章默默去了前廳。


    給皇後傳懿旨的人林朝雨見過,是經常跟在皇後身邊的,跟她年齡相仿的一個宮女,但林朝雨記不清楚名字了。


    她有一段時間未曾入宮了。


    水仙仍舊跟著林朝雨的,在林朝雨耳邊提醒道:「夫人,這位是皇後的心腹宮女紫竹。」


    紫竹一見林朝雨就跟林朝雨行禮,行禮的過程中,不經意的打量著林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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