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封雲深給林朝雨的迴信裏雖然也會簡單的提及他在南方追查亂黨的事情,但涉及的事情隱秘,隻是粗略的些一下他大致的情況,旁的細節卻是不會多說。


    如今林朝雨聽得,隻覺得其中風險異常,且十分勞累。林朝雨聽著心疼不已,難怪封雲深廋了不少。


    唐無妄最初在封府的時候對封雲深還是十分忌憚或者說是存了防備的心思的,但如今通過接觸知道了封雲深的手腕和能力,雖然仍舊忌憚他,但卻是多了一些敬畏和欽佩。


    封雲深和蔡景南爭鬥,卻從來不會牽連無辜,反觀蔡元忠,卻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因著南巡死了許多官員,唐無妄如今的官位又更進了一步。


    他從去年入仕以來,這晉升的速度令人咂舌。


    在他晉升成三品禮部侍郎後,成年的幾位皇子,已經明裏暗裏的給他遞了橄欖枝,包括皇後在內。


    而唐無妄自上任以來,接手的事情也未曾有過半分差錯,為人有著不似他長相的圓滑,加之皇上器重,可不就成了大紅人麽。


    唐無妄長了一張很有欺騙性的臉,看著斯斯文文不諳世事,實則頗有心機且心有成算。但因著那溫和無害,斯文儒雅的長相,總之叫人生不起太多的不好的心思。


    也有不少人眼紅唐無妄的晉升速度,很多人在四品之後要晉升道三品官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甚至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越過那道鴻溝。


    而旁人難以企及的東西,唐無妄輕輕鬆鬆就得到了,有些人想要算計唐無妄,卻發現唐無妄身邊竟然有人在暗中護著他。


    可眾所周知,唐無妄就是個寒門子弟,他自己斷然是沒有銀錢和實力請那些人的。可若不是他自己請的,那便是旁人請的,便有人開始查唐無妄的事情。


    唐無妄知道有人在查他,也察覺到了似乎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他今日過來,實際上就是詢問封鐸此事的。因為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有誰會幫著他,且有能力保護他。


    最後他覺得,大概隻有封鐸能做到。


    他今日悄悄來到封府一問,果真是封鐸派的人。心中感激不已,卻總覺得封鐸對他的好,似乎太過了。


    然而關於這個的疑惑他隻能藏在心裏,隻待有機會在詢問或調查。


    唐無妄此前賑災是去過南方的,也在南方的時候跟蔡南一起做過些事情,在去南方之前封雲深就告訴過他那邊似乎有一股不滿朝廷的勢力,他當時也查到過一些消息。但因為不能一直呆在南方,所以隻得早早的迴了都城。


    但因為他自己的私心,這些消息他在賑災歸來之後並未稟告給皇上過。


    封雲深並不想把唐無妄牽扯進這個旋渦裏麵,所以他跟蔡景南聯合所為之時,並未告訴過唐無妄。


    而且他知道唐無妄對皇上的怨恨,所以知道他即使察覺到了什麽,也並不會匯報給皇上。


    唐無妄實際上在最初知道封雲深把那亂黨組織拿下的時候,心中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如何。


    他因為痛恨皇上,便不自覺的喜歡一切對皇上存有惡意和不喜歡皇上的人。但亂黨的存在,卻是亂國之本,唐無妄深知。


    所以他看待那些亂黨,心情十分複雜。


    如今的幾個皇子,唐無妄接觸下來,一個都不看好,倒是對僅僅遠遠見過一次的六皇子感官不錯。


    但六皇子身患殘疾,不能行走註定與皇位無緣。


    唐無妄聽著封雲深說南邊的事情,想到了朝廷如今的狀況。封雲深是忠於皇上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看著沒有幾年可活了,但封雲深卻還年輕,總不能任由自己被新帝所不容。


    但他卻未曾見到封雲深跟任何一位皇子交好,看著就是妥妥的皇上的人。因為封鐸的關係,唐無妄忍不住試探性的道:「督主與皇上一道離開都城南巡之際,幾位皇子曾招攬於我,不知督主覺得,我適合跟著哪位皇子?」


    封雲深聞言,看了唐無妄一眼,緩緩的道:「為臣者,自然是忠於君主。」


    唐無妄心道,封雲深果然是保皇黨,便不再多言。


    封鐸知道,封雲深是不想唐無妄參與這些鬥爭,唐無妄是吳家僅存的人。雖然有派人護著他,但萬一若是有什麽意外呢?


    便是這樣微小的意外,封雲深都不願意承擔。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林朝雨此前一直默默的吃飯,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她也就隻是聽著,並不參言。但眼下氣氛凝滯,便含笑開口招唿唐無妄:「唐大人,這道蘆上青蓮,是我們廚房做的特色菜,您嚐嚐。」


    她臉色的表情就好似沒有聽懂他們說的是什麽,也恍若不知道他與封雲深之間產生了嫌隙一般。


    唐無妄感念林朝雨的幫助,自然是願意給她這個麵子的。封鐸也適時的招唿唐無妄,岔開了話題,這才不至於氣氛凝滯。


    在雪園用過晚膳,封雲深就讓林朝雨先迴閑雲院了,他則留下跟封鐸一起道了書房密談。


    實際上林朝雨已經做好了今天自己滾迴儀的院去住的心理準備了,她知道封雲深有許多的話要跟封鐸說,而她既然都從閑雲院出來了,自然不能再迴去了。


    卻不料封雲深讓她迴閑雲院,她的眼睛登時就亮了,歡歡喜喜的跟領了碧月和水仙就走了。


    封雲深目送著林朝雨離開,嘴角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封鐸看著二人恩愛,自然是滿意的。


    落雪原本以為林朝雨這一離開,至少今天是迴不了閑雲院了,卻不料她竟然迴來了。


    這幾日,蔡元忠頗有些焦頭爛額之意。


    雖然此前莫大人當朝狀告了他,但皇上並未把這事情放在眼裏,隨便罰了他俸祿,實際上這種處罰跟沒有罰沒有任何區別。


    對蔡元忠而言,便是不痛不癢。


    莫大人看在眼裏,心中一片悲涼。而他也因為當日的事情,惹得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的討厭,看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便是眼睛的。


    在說迴蔡元忠,繼莫大人當朝彈劾他之後,陸陸續續的又有人狀告他。


    在皇上看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比如蔡元忠誤殺了某某人,蔡元忠強取豪奪了什麽東西,蔡元忠逼良為娼,蔡元忠強搶小童拿迴去做禁臠。


    於皇上而言,隻要蔡元忠不造反,那麽他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無關痛癢的。


    若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皇上這樣的心思,隻怕是對皇上心寒不已。


    這其中,任何一事情,拿出來說,或者是依照寧朝的律法來判,不是死也得把牢底坐穿或者是流放。


    但皇上卻聽信蔡元忠的狡辯,完全不信這些。


    說起來也可笑,那些蔡元忠被狀告出來的事情,旁人就不知嗎?自然是知道的,但以前的人都被蔡元忠給整怕了,無人敢當朝彈劾蔡元忠。


    如今彈劾蔡元忠的,都是皇上新提拔上來的官員。


    那些朝廷中的老油條,搖頭默嘆:單純啊!


    就在蔡元忠準備反擊的時候,皇上那邊派出去的人終於核實了封雲深上報迴來的消息。皇上看到之後,怒不可遏。


    好啊,好個蔡元忠,虧得他如此信任他,不曾想他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皇上心頭火起,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直接讓蔡元忠迴去閉門思過,說那些事情查明之後,會按照律法處置。即便是他在如何信任蔡元忠,與蔡元忠如何主僕情深,也絕不會姑息。


    蔡元忠本以為皇上這是被那些大臣給逼得無法了,做做樣子。畢竟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然而下一秒,皇上就派自己的近衛軍把蔡元忠給圈禁了起來,蔡元忠這才意識到事情或許有什麽不對了。


    他被圈禁了,便讓蔡景南出去打探,然而蔡景南也被皇上勒令不許出門。


    準確的來說,不止蔡元忠和蔡景南被勒令不許出門,而是蔡府上下,出了廚房出門採買的幾個人,其餘人等都不得出門。


    蔡元忠知道之後,隻覺得一陣心涼。


    皇上這是怎麽了,怎麽能這麽對他。


    他自問忠心耿耿,雖然為自己謀取了許多利益,但卻從來不曾背叛或者加害過皇上,也從不曾有過旁的心思。


    他若是要殺皇上,皇上不知道在他手裏死了幾百次了。


    然而如今皇上這番做法,是不信任他了嗎?


    蔡元忠不是那種認命的人,皇上圈禁了他,明著不能出去,他還有其他的法子。


    皇上在派人把蔡元忠圈禁起來之後,震怒過後又冷靜了下來,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跟蔡元忠判罪。實際上他心中清楚,若是蔡元忠要殺他,在返迴都城的路上,遇到洪水的時候,蔡元忠若是不救他,他自然不能活著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迴了都城之後,丟掉了此前對蔡元忠的一些懷疑,用蔡元忠的原因。


    但這些證據,卻又是實打實的存在的。


    若說是封雲深會造假,但他的親衛是不會造假的。


    皇上想了又想,隻覺得無果。後麵他派人去東廠傳話,通知封雲深,他要見見抓迴來的亂黨。


    封雲深收到消息之後,跟傳旨的公公道:「謝公公,勞煩公公迴去迴稟皇上,我們隨時恭候。」


    東月適時的給傳旨公公塞了紅封。


    那傳旨公公也不推拒直接收了,嘴上連道:「不敢不敢。」


    寒暄幾句之後就告辭迴去復命了。


    不多時皇上的聖駕就來了,封雲深率領著東廠的幾個擔任要職的人員在門口迎駕。見過禮,將皇上迎入大廳之後,皇上便讓封雲深把此次亂黨的幾個頭目分別單獨提出來他審問。


    審問的時候,並未讓封雲深等東廠的人員陪同,而是他自己親自審問。


    封雲深等人則是在外麵候著。


    屋內時不時的傳出悽慘的嚎叫聲,封雲深和其他人在外麵聽著眉風不動。


    一個人過了之後,又是另一個人被拉進去,如此循環。被帶進去的人裏麵,包括江離在內。隻是江離出來的時候,不似其他人那般狼狽。


    待皇上陰沉著一張臉疲憊的離開之後,封雲深這才去了大牢找江離。


    江離看著封雲深,冷笑道:「督主好算計。」


    他沒有料到封雲深竟然給他安了那樣的一個名頭,而且他看著那昏君的樣子,竟然是相信的。


    封雲深笑著道:「江先生過獎。」


    「江先生過些日子即可出來了,可有想好坐什麽位置。」這態度,好似江離說什麽位置封雲深都可以滿足他一樣。


    要說江離最恨的人是皇上,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亂進讒言的太監了。如今看著封雲深這一副對任何位置都手到擒來的樣子,更是心塞。


    寧朝的所有官員都是有很嚴格的考核製度的,無論是晉還是降,都是如此。可如今,這些製度在封雲深眼裏卻恍若無物。


    「督主大人好大的口氣,莫非我要皇位,你也能給。」江離話中的嘲諷之意濃烈。


    封雲深也不見生氣,好似他永遠都不會生氣,旁人如何撩撥於他,他都無動於衷一般:「那江先生便高估本督了,但二品以下的官位都可以。」


    江離忍了忍心中的怒氣,冷靜的想了想之後道:「讓我去戶部吧!」


    封雲深點了點頭,也不問他為什麽選擇戶部,也不再多言其他,便離開了。


    而其他那些被皇上審問了的人,他也未曾派人去過問,東廠有皇上的釘子,他是知道的。


    這些釘子他並未將其拔出,因為拔了之後皇上又會塞人進來,與其說到時候不知道是誰,還要花心思去查,還不如把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皇上迴了宮中,想著自己審問出來的東西,與封雲深和他的親衛查出來的出入不大。立即召見了負責東廠那些釘子的人的首領過來問話。


    那人來了之後,先是跟皇上見禮,皇上開口問:「封督主知道朕要過去之後,可有去牢內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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