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也是唰的一下,站起來,然後再一邊激動的看著蕭樊和其他人說話。蕭樊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像我的人,命硬。”丁一笑出一口白牙齒,眼角隱隱含淚。葉天行也點點頭,“的確是命硬得很。”


    丁一那天迴來報信,話說完就倒下,不省人事。葉天行幫他醫治的時候,將他身上的衣服褪下,露出身上的傷口之時,他也不得不嘖嘖稱奇。整個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百處。


    其中腹部被一刀深切進去,傷到了內髒。還有一處嚴重的是右手手臂,被一箭射中筋脈,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修補好。可以說這條命真的是他從閻王的手裏搶迴來的,遲一秒,必死無疑。


    蕭樊偏頭,看著葉天行,給了他一拳,“知道了,神醫,多謝。”兩個大男人彼此看一眼,哈哈大笑。雲梓簫在一邊隱忍的握著自己的拳頭,蕭樊看著他的眼神就明白他肯定已經知道了黃英的事情。


    “抱歉,梓簫,英兒的事情……”蕭樊為低了頭,眼神愧疚的看著雲梓簫。雲梓簫撇過頭去,不看他,“眼不識英兒給你說好話,你又死裏剛逃生,我是一定要和你過個幾百招,方能平我心中的怒氣。”


    蕭予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黃英的事情他也是耳聞了一點。不過看著兩個大男人鬧別扭,真是不爽快。推了雲梓簫一把,“也不知道是誰聽到了消息,之破口大罵太子,剛才還擔心得要死,說是要是九哥死了,找誰報仇去?”


    雲梓簫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看到蕭樊的眼神,心裏雖有幾分氣,不過到底也是英兒自己任性,不讓人跟著保護,不然就蕭樊對她的重視,是不可能被傷到的。真正的還是要找太子!


    大家在火盆邊坐下,蕭樊脫下了身上的披風,看看自己的下屬,兄弟和好友,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沒有消退下去。死裏逃生,他也比之前更加懂得什麽叫做珍惜。命隨時都會丟,能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時刻,就要痛快暢飲。


    “老伯,來幾壺酒。大雪天的,喝酒吃肉靠紅薯最帶勁了。”蕭樊對著門外喊道。那灰衣老仆人笑笑點頭,一臉的褶皺湊到一起,轉身出門賣酒去了。蕭予拿著鉗子挑動一下柴火,將火弄得更旺一些。


    “九哥,還是你懂,你看他們幾個,一個個就知道傻坐著,這個時候最好喝酒吃肉了,烤紅薯還是小時候弄過呢,還是要自己烤出來的才好吃。”蕭予樂嗬嗬的說著。雲梓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吃吃。”


    蕭予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這不是彌補前段時間受的罪嗎,京城這一戰我打得不錯吧,哈哈,腦袋消耗太大了,昨天晚上得到九哥消息才睡一會,你看看你看看,我這眼睛裏還到處是血絲呢。”


    雲梓簫一掌把他拍開,“京城一戰,也就一般般啦。這點苦就受不了l,我看你去西北怎麽活?”蕭樊皺眉看過去,“十三,你要去西北樊家軍裏?”蕭予聳聳肩,“對啊,我要是不趁機出去的話,估計太子就要把我滅了。”


    “現在不能說太子了,明天大典,就應該稱皇上了。”雲梓簫接話。蕭樊添了一根柴火,“明日大典?”丁一點頭,“是的,王爺。太子的大典訂在明日。皇上那邊我們的人看過了,口不能言,身不能行,藥石無救。”


    葉天行想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想不通一件事。”蕭樊轉頭看他,“何事?”“十三王爺說當時皇上胸口被鄭王插了一劍,既然拔劍之後救活了,不應該會出現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的狀態。”


    雲梓簫說道“我看過皇上了,皇後娘娘說是因為拔劍之後一直高燒不退,再加上太醫一直在側殿守著,所以這也是可能的。”葉天行還是搖頭,“就算是高燒不退,太醫還在身邊,應該會用藥或者體外降溫。皇上高燒之後是多久醒過來的,可知道?”


    蕭予和雲梓簫搖頭,這個他們還真沒有細問過。蕭樊想了想,“葉兄,為何你還是覺得不對?傷口發炎引起高燒,高燒之後神誌不清,再加上皇上這幾年的身體原本就不大好,這並沒有什麽疑點。”


    敲門聲響起,灰衣老仆將酒肉放好,再拿了一些紅薯來。對著蕭樊咿咿呀呀的比劃幾下,蕭樊點頭,“啞伯,你迴去睡吧,紅薯是你自己種的,定然是好吃的。天氣冷了,你也多注意點。”


    老仆笑著一直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葉天行左思右想,還是不太確定,“按照我的推測,總覺得這個事情沒那麽簡單。如你說的,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是有一點,就是皇上既然能醒過來,說明身體並不弱,而且現在你們去看了,他精神都還好,說明傷口恢複得不錯。如果能夠讓我看看,就好了!”


    蕭樊端起酒壺,倒酒的手一頓,看著葉天行,“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是太子促使的?”葉天行點頭,“有這個可能。”蕭樊繼續倒酒,酒滿,酒壺一放,肯定的說道,“那就去看看吧,丁一想辦法讓葉兄進宮。”


    蕭樊轉頭看雲梓蕭,“你呢,什麽打算?你迴京了,太子應該不會這麽簡單的又將你放迴去的,雲老將軍什麽看法?”


    雲梓蕭接過蕭樊遞過來的酒杯,“父親的意思就是讓我暫時留在京中,以靜製動。也好知道太子登基之後,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蕭予將紅薯扔進火盆,“還能有什麽想法,不就是收服兵權諾,他登基了,其他幾個皇子就會被送去封地,這裏麵也就三皇子還有點實力和他對抗,不過現下已經沒什麽用了。”


    蕭樊點頭,“不錯,我覺得太子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三皇子,他們兩個暗地裏爭鋒相對了很久,這一次太子不會善罷甘休的。”蕭予撕了一塊烤雞肉,一邊嚼著一邊說道“要不,我們幫三皇子一把,讓他們還玩會?”


    蕭樊眯著眼睛,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秦安然白日裏睡了許久,夜裏睡了一會就醒了。抱著被子,坐起身子來,對著外麵喊了一句,“來人。”黑影一閃,“閣主。”熟悉的聲音,秦安然眼睛一亮,“玉墨?”那黑衣女子拉下自己的麵罩,“是屬下。”


    秦安然笑笑,“太好了,快說說你們幾個怎麽樣?鷹衛這一次的損失如何?”玉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秦安然的臉上的笑意也沉了下去。玉墨眼睛微紅,“紅菱和鸝鶯沒了,在密林裏被包圍的時候。”


    秦安然放在被子上的手慕然收緊,“接著說。”“秦淮重傷,至今未醒,鷹衛僅剩下兩百人,其餘全部沒了。追風和我去懸崖探路,後來也遇上了劫殺,我們帶過去的人也折損了一辦。”


    秦安然悲痛的閉上了眼眸,“耶魯齊!這筆賬記著吧,好好安葬了她們。這麽多人的命,我遲早要討迴來的。”玉墨的眼裏含著淚光,她找到紅菱和鸝鶯的屍體的時候,肆仟最後一秒,她們還保持著廝殺的動作,雙目怒睜,死不瞑目。


    秦安然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睜開眼睛,“耶律齊他們幾千逃兵還在大晉境內,想辦法找到他們。”玉墨點頭,“是,閣主。”秦安然看著床簾上的紗幕,“你們自己會幽閣挑一些人出來,鷹衛不能就這麽廢了,重新組建一支。”


    “是,閣主。另外這裏還有一封信是給閣主您的。”玉墨走上前,遞給秦安然一封信。“你下去吧。”


    玉墨一走,秦安然拆開,看到的是金不羈的字跡。


    “然兒,好久不見,是否安好?這裏有幾件事情和你說一下,一個是我找到了喬月,她被陰聖教教主重傷,現在神誌如同幼兒,我已決定與她成親。另外聽聞朝中太子即將登基,陰聖教近日蠢蠢欲動,萬萬小心。”


    “我已決定隱退江湖,我最後能做的就是這個,信你按照老辦法處理一下,裏麵的圖是一個礦山位置,尹容海,寧百川和太子幾人密謀的東西應該就在此處。最後就是雷家堡受到尹容海的人襲擊,人我都已經安排好,你切記小心自己。金不羈筆”


    自己這麽就沒聯係那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師傅和雷伯他們現在是個什麽樣子。秦安然起身將信紙浸入水中,水透濕之後提出來,上麵的墨跡褪去,顯露出一張地圖來。


    蕭樊從外麵迴來,正看著秦安然對著燭光正在盯著這張濕漉漉的紙。“在幹什麽?”蕭樊將披風解下。秦安然頭也沒抬,“你過來看這個,是不是很眼熟?”蕭樊走過去,仔細的看上麵的圖紙。


    兩人對視一眼,“蝴蝶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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