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然迴頭看了一眼葉天行,“玉墨,你帶人先走。”然後她轉身來到葉天行麵前,“天行,子遇和這裏隻能再拜托你了。”“以蕭樊的能力,你不要太擔心,切記保護好自己。”葉天行隻能如此交代。


    秦安然肯定的點頭,“放心吧。這幾日京中不會太安穩,黃英年紀太小,又不諳世事,甚至我懷疑太子可能會借機為難王府也不一定。”葉天行眼神沉重,“不過,現在太子監國,我總感覺太子這一次會趁機奪取皇位。”


    秦安然看看已經黑沉下去的天色,已經快要入冬了,夜裏寒氣越來越重。“上一次太子在大理寺待了那麽久,皇上也沒完全表態,隻怕太子懷恨在心。你多加小心,不要讓人知道你在這裏。”


    秦安然擔心的是太子迴派人來請葉天行給永寧帝治傷,但是這勢必是個死局,太子是不可能讓永寧帝好好的活著的。他覬覦皇位,早在和陰聖教勾結之時就已經在準備了。現在大好的機會,如果天行進宮,隻怕是有去無迴。


    葉天行拍拍秦安然的肩膀,承諾道,“你放心吧,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十三王爺剛剛立下如此大的戰功,太子監國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不會太為難王府的,你安心的去吧。”


    秦安然帶著自己的幾百銳兵,直接趕赴蕭樊所在做那一片山林。追風也跟隨過來了,他能夠辨清蕭樊暗衛留下來的記號,這是他們之間相互聯係的特殊符號。


    等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月亮高高掛在空中。秦安然他們一路上是跟隨蕭樊他們留下來的符號而來,但是奇怪的是到這個山頂符號就消失了。前麵是深不見底的山崖,秦安然的心裏有一點慌亂,難道他們已經全部被逼落下山崖了嗎?


    秦安然環視了一下山崖的周圍,地上到處是腳印,周邊的樹木很多也被砍出了刀劍的痕跡。很顯然,這裏發生了戰鬥。


    突然,追風跑到一棵樹麵前,將臉湊過去仔細的辨認樹幹上的痕跡。抬起頭對秦安然說,“王妃,王爺他們往這邊逃了,符號在這裏。”秦安然走過去,看到樹幹上麵類似於英文z的圖案。


    玉墨從後麵走出來,她直接點地躍上一棵樹,站在樹頂上觀望了一下,。飛身而下,向秦安然匯報,“閣主,我看到前麵十幾裏處有燈火,似乎有軍隊駐紮,說不定是西遼的逃兵。”


    秦安然想了一下,對自己身後的部隊打了幾個手勢。很快她身後的鷹衛分散成十幾個小隊伍,迅速的沒入密林之中,呈包圍狀靠近西遼的軍隊。


    追風驚奇的看到秦安然都不用說話,就已經指揮她身後的人馬,快速進行作戰。幾個手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簡單快迅速,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說話,那麽被放哨的人發現的機率就小了很多。


    雖然他們暗衛執行命令的時候,也會利用一些簡單的手勢來傳達戰術,但是這樣子快速簡單而且複雜的作戰行動也可以用手勢代替還是第一次看到。


    秦安然也躲藏在密林之中,仔細的觀望著西遼的人馬。秦安然對著左邊的一小隊人馬,做了一個手勢,兩隻手指豎起向前揮動一下。那一小隊人馬看到手勢,迅速的成疊加狀態潛入西遼駐紮的地方,如同黑夜中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出沒。


    追風遠遠的看到一個鷹衛拔出自己手腕上綁著的三邊刃,從身後敏捷迅速的往那西遼兵的脖子上一抹,那人緩緩倒下。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鷹全部完好無損的撤退迴來。領頭的女子對著秦安然做了幾個手勢。秦安然皺眉思索了一下,做了一個雙手交叉往前推送的動作,所有的鷹衛瞬間撤退。


    等迴到了密林之中,玉墨去安排值夜,追風守在秦安然身邊。快要入冬,林子裏麵特別的冷。秦安然隻好運起內力驅動血液周轉全身驅寒,而追風則默默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主子。


    秦安然睜開眼,看了一眼樹上的追風,“你家王爺不在西遼人的軍隊裏,想必應該是逃開了。西遼的軍隊似乎堵住了他們前麵那座山上唯一的出路,我猜想他們應該在那座山上。已經派人去搜查了,不必擔憂。”


    這一番話下來,追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哪裏有做主子的給他一個侍從解釋的。他隻好扭過頭去看那座山,假裝很認真的樣子。其實雖然他看不到王妃和她的人之間的手勢,但是既然現在在這裏休息,就說明王爺此時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此時的蕭樊帶著的幾千人隻剩下自己甲乙丙丁組的幾百人,躲藏在這一片深山之中,因為天色黯淡,再加上自己的人馬擅長夜戰和刺殺,木魯西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將山下的出口堵住。


    這一座山是在京城和臨阜城的交界處,臨阜城大多數都是番族居住的地方,是大晉的附屬國,但是這兩年因為永寧帝的貪婪,每年要求的賦稅加重了好幾倍,以至於現在這些番族人看到大晉的人,皆是除而快之。


    蕭樊現在迴想起來當時的情況,都覺得十分的可疑。他們在攻擊西遼的左翼大軍之時,突然那木魯西就帶領自己的五萬多人馬慢慢的脫離主戰場,一把將他們幾千人包圍了。蕭樊一看局勢不對,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根本就來不及,原本自己的人就少,還混在的戰場中間,完全來不及撤退。雲家軍也是從後方攻過來的,隻來得及截住西遼後麵的三萬人馬,根本顧不上他們這幾千人。


    但是根據木魯西帶領的人的攻勢,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原本一直以為是耶律齊親自和鄭王合作,沒想到隻不過是派了自己的心腹過來。而這個木魯西也是跟隨耶律齊收服西遼的最大功臣,實力不容小覷。


    蕭樊將身上的衣服撩開看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之前在山崖處激戰,最後還是自己暗衛拚死相護才逃脫出來,不過……蕭樊看了一眼靠著樹,抱著劍睡覺的下屬,這一次他培養出來的人損失慘重。


    樹葉窸窣響動,蕭樊耳朵動了兩下,手中的劍柄敲擊了幾下地麵。前一秒還在沉睡中的暗衛,立馬睜開眼睛,神色清明。拿著手中的劍,迅速的找到躲藏的地點。蕭樊假裝閉眼休息,等候著這個訪客的來臨。


    甲一是守在蕭樊身邊的,他將耳朵貼在地麵上聽音,“人數不多,七八個人的樣子。”蕭樊閉著眼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暗衛收到命令,迅速的將身形隱入附近周圍的灌木之中。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候著這幾人的到來。蕭樊感覺到腳步聲往自己這邊靠近,快了,一步,兩步,三步……七、八、九……猛地睜開眼睛,蕭樊一躍而起,“動手!”隱藏在灌木之中的暗衛齊刷刷的現身。


    乒乓交接,兵器在夜裏摩擦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來人七個,身形敏捷,手法刁鑽,攻勢很奇怪,全部都是貼身作戰。其中有一個和甲一交手,兩人相持不下。蕭樊站在一邊冷眼旁觀,這樣的近身手法怎麽那麽眼熟?


    甲一在來人出現時就察覺對方是女子,但也不敢放鬆警惕。手中的短劍帶著風聲襲過去,沒想到那女子一個扭身,從腰間拔出一柄短劍,反手一擰,甲一發現那女子的劍刃成齒狀,卡住了自己的短劍。


    放開劍柄,彎腰一拳打向女子的腹部。那女子手如長蛇,繞上自己的手腕,巧力撥開自己的力道,貼身而上,在甲一的懷裏借力,背對著甲一,手肘往後用力一擊。極大的痛楚從胸口處傳來,甲一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女子。


    不待甲一反應過來,那女子就用拔出了手臂上麵的短彎刀,抵達了甲一的喉嚨。蕭樊看清楚了那女子所有的手法和攻擊的身形,嘴角揚起笑意。“都住手!”所有的暗衛立刻脫離近身戰,站到兩步之遠,緊張的和對麵的人對峙。


    甲一麵前的女子輕笑一聲,利落的收迴自己的彎刀,插入手臂上的綁帶之中。“屬下受幽閣閣主之命,前來營救王爺。不過王爺你的暗衛也不怎麽樣啊!”說完嘚瑟的看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的甲一。甲一不說話,默默扭頭。


    蕭樊看著這個身形矯健,氣場清冷,全身上下被包裹在軟甲之中的女子,心中了然。“多謝你家閣主搭救,不知你家閣主在哪裏?”那女子拉下自己的麵罩,露出清水芙蓉的麵容,收齊剛才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迴話。


    “王爺,閣主已經在山下,我們是過來打探情況的。西遼的兵馬將出口堵住了,閣主讓我們將這個醫藥送過來。閣主說明日她會來和你匯合,不過需要王爺做一場戲。”蕭樊抱手於胸前,饒有興趣的聽女子說之後的計劃。


    甲一一臉氣悶的站在消費的背後,盯著那女子的麵容,恨恨的將她的樣子記在心裏,捏緊拳頭,下一次,定要打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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