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禪看到秦安然醒了,九元燈的燈光大亮,自己的師傅還沒有動靜,小嘴一癟。


    蕭樊將被子中的溫水一點點喂進秦安然的嘴中,剛好喝完,放下杯子,那邊出現一聲破天響的哭聲,“師傅……哇哇……你不會真的圓寂了吧……師傅……哇。”


    哭聲沒停,嘴巴就被一隻手擋住,“你這小家夥,嗓門真大,嚇到師傅了!”


    圓禪呆傻的抬頭,看到了緣大師笑著的臉,了緣大師繼續說道,“平日裏誦經怎麽沒見你這麽大聲音?”圓禪“啵”的一下鼻子吹出來一個鼻涕泡泡,“哇……師傅。”哭的一聲栽倒在了緣大師的懷裏。


    床邊的蕭樊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秦安然看著這一幕同樣的揚起了笑容。了緣大師懷裏那隻胖乎乎,傻愣愣的小徒弟羞紅了一張臉,怎麽也不肯抬起頭來。


    “李老夫人,最近太醫開的方子服用了,可感覺好點?”太後慈善的看著李老夫人,保養得極好的麵容上麵是溫和看似簡單的笑容。李老夫人立馬起身彎腰行禮,“多謝太後費心,老身的病好多了。”


    “那就好,竹夕,昨日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是西域今年剛進貢的水果,拿過來給李老夫人嚐嚐鮮。”竹夕拿著一個小竹籃子,裏麵放著的都是難得一見的西域水果。“謝太後賞賜。”


    兩人麵上都是笑嘻嘻的交談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看似氣候十分的融洽。等到李老夫人終於將太後送走,她才稍稍緩了一口氣。看著那籃子水果,心中苦澀、


    “青兒,我啊不知道是老了,還是不適合住在京城。這樣說話帶刀子的日子,還不如在戰場上縱橫肆意來得瀟灑痛快。”一邊侍候的青衣婢女上前扶了一把老夫人。


    兩人慢慢的從宮殿外向裏麵走去,青兒寬慰道,“夫人你不要這般想,皇宮本來就是個戰場,能在深宮有一席地位的人,哪個不有點自己的法子?夫人不習慣,是夫人的福氣。”


    李老夫人想起年輕時在戰場的意氣風發,在看看自己現在的身不由己,連連歎息。“還是年輕好,你啊,放心,過兩年老身一定幫你看個好人家。你這樣的好姑娘,要挑個好的人嗎,珍惜珍惜。”


    青兒聽了臉上負向一抹嬌羞,“夫人不要取笑青兒。對了,夫人,昨日那個丫鬟說的事情,您考慮得怎麽樣了。咱們這樣被軟禁在這裏,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


    李老夫人看向桌子上麵的水果,“太後她老人家是打一巴掌,給一顆棗。可惜了老身看慣了戰場上瞬息萬變,人心叵測。不管那個小丫頭是誰的人,總比一直關在這裏,被動的好。”


    青兒點頭,這的確是老夫人的性格,寧願主動出擊,也不等著挨打。當天晚上,那個小丫鬟帶著一個人進了李老夫人的房間,說是太醫讓她來給老夫人看看的。


    等到出來的時候,走遠了,一個侍衛嘀咕道,“怎麽覺得這進去的後麵那個人,出來變胖了?”


    金蟬脫殼,李老夫人跟著小丫鬟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沒人住的宮殿。“李老夫人,你不要心急,我隻能送你到這裏。待會會有人來接你的,你跟著他們走,千萬不要自己逃跑,宮中耳目眾多,危險重重。”


    李老夫人手心攥緊了自己兒子李誠的那個平安符,現在自己出來了,無論安排這一切的人是何意圖,現在她也隻能聽從安排。“好,你放心。”


    通州,“王爺,你看那個李誠將軍,你怎麽處置?”鄭王翻看了一下今日從京中傳來的消息,在書桌前麵頭也沒抬的交代,“先關著,太後那邊還沒什麽動靜,應該是不知道人已經被我扣住了。”


    李誠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踏入通州的地界,就被鄭王埋伏的人馬抓住了,自己帶來的一小隊人馬全軍覆沒,隻剩下自己一人被扣押在了鄭王府中的暗牢裏。


    他始終也想不通鄭王是怎麽得到消息自己倒了通州,而且交戰之後,鄭王隻笑著對他說了一句話,“李將軍,本王已經等候多時了。”然後自己就被帶到了暗牢之中。


    這幾日都過去了,外麵毫無動靜,想必是消息沒傳到京城。自己現在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而自己的母親這麽大的年紀了海貝自己拖累。太後這次為了讓他誠心誠意的辦事,直接軟禁了自己母親。


    沒想到太後是這樣的人,真是……可惡!


    李誠當然想不單自己的消息是被蕭樊透露給鄭王的。“王爺,李誠將軍現在在鄭王府的暗牢之中,李老夫人已經帶出來安置好了。”蕭樊聽著暗衛的迴稟。


    “很好,通州那邊盯著就好,暫時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最好時機。李老夫人也是個精明的人,你將人把她秘密送往涼州,到時候讓李將軍與她匯合。”


    “是。”


    蕭樊心情愉悅的敲擊了幾下桌子,一切都在自己的很髒我之中。人人都以為自己的獵人,不知道被自己手裏的獵物反咬一口的感覺怎麽樣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要做的就是那隻黃雀,等候著最佳的時機迅速出手。


    看了看時辰,起身進了秦安然的廂房。小喜鵲正在和她講述她昏迷之後的一些事情,秦安然靠在床上安靜的聽著,要是說道什麽開心的事情,秦安然的臉上也會泛起淺淺的笑意。


    無意之間抬頭,看到了蕭樊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微微低頭,再迎視過去。小喜鵲將蕭樊怎麽救自己的經曆,還有著一路上怎麽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全部說了一遍。


    現在在看到這個男人,心裏總是會不受控製的泛起波瀾,再也不是以前那般的平靜。


    看到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就走進去。小喜鵲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突然看到自家王妃眼睛看向了自己身後。轉頭一看,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


    “王……王爺。”小喜鵲心裏發顫,王爺怎麽走路沒有聲響,嚇死了。剛剛自己可是在王妃麵前說他的好話,雖然……雖然是添油加醋了一點。


    但是……但是王爺應該還是不會怪罪的吧。


    小喜鵲還跪在地上,內心天人交戰,蕭樊的眼裏全是秦安然,隻淡淡的吩咐一句,“下去吧。”


    蕭樊習以為常的坐在了秦安然的床邊,“今日感覺怎麽樣?”秦安然笑笑,“好多了。不必擔心,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了緣大師說你剛剛蘇醒,身體虛弱,調養兩日我們就迴蒔蘿山莊。”


    “恩,一個多月沒見過子遇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蕭樊起身倒了一杯水給秦安然,“子遇那邊自然是好的,對了,你師傅講子遇解毒的最後一味藥找到了。”


    秦安然眼睛一亮,“真的?”“恩,葉兄已經去蒔蘿山莊了,說是準備解毒的事宜,說不定等你迴去就能看到一個健康的子遇了。”這一下秦安然臉上的笑意更大了。


    “太好了,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了最後一味藥。隻是我沒想到我那師傅向來不靠譜,結果說是雲遊四海,沒想到是專程個子遇尋藥去了。”


    蕭樊點頭,“不僅如此,你師傅說等她將事情處理完了,也會來京城找你的。所以你啊,要好好的吃飯喝藥,早點好起來。”蕭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出奇的自然,連他自己都想不到。


    被一個大男人想小孩子一樣的交代,秦安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次沒有迴話,順從的點點頭。蕭樊將手放在自己嘴邊,假裝咳了一下,“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待會過來,我們一起用午膳,你好好休息。”


    說完故作瀟灑自然的出了門。秦安然靠在床上,唇邊抑製不住的樣子,這個男人,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是很在乎自己,要是這都看不出來,上輩子的那些言情劇真的是白看了。


    “子遇,你剛剛聽到了我和兩個姐姐說的,你想好的?真的要采用這樣的方法嗎?”子遇人小小的,眼神卻很堅定。“是的,天行哥哥,你說了這個雖然很痛苦,危險,但是是最快的。”


    “你真的想好了,這個過程連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扛得住。”葉天行慎重的再一次強調。“我不怕,我想等姐姐迴來了,我就什麽都好了,這樣子姐姐再也不用擔心我了。”


    葉天行看著子遇的眼睛,眼神裏麵的堅定和倔強讓他有看到了當年的秦安然。小小的個子,瘦弱的身軀,不堪一擊沒,卻像野草一樣,無論你用什麽方法,都不會屈服,妥協。


    葉天行在子遇的眼神之下,點頭同意了子遇的想法。“白梨、白落,現在起,你們開始準備所有解毒過程需要的一切藥材和用具。今天晚上開始。”


    “是,師傅。”


    葉天行再迴頭看向子遇,“好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哥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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