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單披著一層被單的半果女人,在源源不斷湧入廊道的軍隊中顯得格外紮眼。


    可麵對著房間裏不斷傳出的竭力哀嚎,士兵們已經無心顧暇這個逆流蹣跚的無名小婢。


    此刻,麵色煞白的安妮正按羽薇的指示,扶牆一步一步移向自己的目的地。


    迴想著方才發生在眼前的種種,無盡的後怕就好像在她腿上綁了數個鉛塊般,挪不動步子。


    ——持槍與他對峙的士兵,瞬間便與身上的槍械一起化成了一副血水中的焦骨……


    ——尚能殘喘的幸存者,隻需他手比刀狀,在脖子上輕輕一劃。那心髒躍動的泵壓下,持續在體內高速流動的血漿,霎時間便爭先恐後地從頸部的創口處噴澗出來……


    ——而因為死亡,大腦逐漸被g病毒占領的吞噬者,更是會被他用極為強勁的腿部肌肉,毫無顧忌地踢在最為脆弱的脖頸上,一擊斃命。


    記憶中的畫麵殘忍又血腥,即使曾經常忙於手術台前,安妮一時間也沒辦法消化。


    而且,對她來說更加恐怖的,竟是在約瑟夫身上看到了廚娘的影子。


    沒錯,已逝去兩天的廚娘的影子。


    當初,她之所以能僥幸從食人魔口中逃過一劫。很大原因是廚娘的一雙可以用來烹飪和雕花的刀手。


    也許白天,安妮還有精力防備廚娘的偷襲;可夜晚熟睡之際,即使再敏銳也難及時發動防禦屏障,防止她刮花自己的臉。


    於是,這隻為自保的分房而睡,才陰差陽錯地成為了幫她撿迴一條命的關鍵。


    如今,廚娘被吞噬的時間還不足三天。食人魔就將她隻能剔下皮肉的刀手,升級成能夠輕鬆置人於死地的利刃。


    這種近乎變態的變異速度和進化方向,不得不讓數次在虎口僥幸逃生的她感到後怕。


    方才,在懼怕導致的恍惚間,安妮仿佛看到了廚娘和另一個陌生男人的臉,與約瑟夫被血腥味兒刺激得越發猙獰的笑,重合在了一起。


    耳邊也好似若有似無地,聽到了可可對自己的唿喚。


    若不是羽薇的用力一推,她的意識恐怕現在還束縛在那份畏懼而生的失神裏,無法自拔。


    如今,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薇薇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命之恩,或是報可可的噬體之仇!


    安妮所能做的事,都隻剩下了一件。


    ………………


    當鏡頭再次轉迴到羅曼諾夫的總統套房時,房間裏似乎隻剩下了血染的猩紅。


    那散落在血水裏的白骨、斷槍、殘肢,以及家具和牆麵上一片片的燒灼痕跡,竟成為了套房裏新入的“裝飾品”。


    自從將安妮推出房間,羽薇便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對付眼前的勁敵約瑟夫身上。眼前形式嚴峻,已經再容不得自己的半點兒閃失。


    她借著自己玲瓏小巧的身形,嫻熟遊走於桌椅下方,以便於暗暗揣摩戰局的走向。


    一邊觀察著約瑟夫的特殊技能和戰鬥特點,好從中尋找破綻;


    一邊靜靜等待時機,好趁不斷湧上的炮灰把他精力消耗得差不多後,再出手突襲。


    不過,目前的戰局似乎並不如想象中那麽順利。


    到目前為止,a區已經在約瑟夫手裏損失了近兩個十人小隊的精兵,高層卻似乎依舊沒有要放棄抓捕他的意思。


    看樣子,和不服管教且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生命安全的能者比起來,他們還是更喜歡願臣服於自己裙下的閑人,或幹脆把他變成能任自己擺布的“老實人”。


    不過這樣,也就苦了那些被當做炮灰的小兵。


    因為想要抓活的,就不能使用殺傷力過大的熱兵器。而電擊槍子彈的射速,又要比爆發性極強的熱武器遜色許多。


    隻見,約瑟夫無時無刻不在利用房間裏充斥的血紅色,以及自己的隱身技能,讓身形在客廳的不同角落時隱時現。


    與隻能被動地跟隨他的殘影,或漫無目的胡亂射擊的小兵相比,自然要快上幾拍。


    並借著遊走於電光之間的空隙,以各種自己喜歡的招式隨機處理掉其中的一個倒黴蛋,來向鏡頭的另一端展示自己的過人實力。


    不得不說,如今的約瑟夫幾乎堪比角鬥場上能在變異喪屍群裏遊刃有餘的羽薇,甚至比她還要略勝一籌。


    隻是,這種由弱變強的極致反轉,已經讓他不自覺地在展示裏添進了一份刻意,以及在貴族圈裏十分不討喜的張揚和些許挑釁的意味。


    當前的形式,越發使羽薇壓力陡增。


    “也不知約瑟夫那家夥是不是受到了我的基因影響,總感覺從前那個眼界狹隘的自私鬼,竟突然變聰明了許多。


    即使經過兩輪的精兵洗禮,都沒能達到我預期的消耗狀態。讓計劃中,在炮灰的掩護下完成偷襲的成功率,簡直低得可憐。


    先不說他大大優於我的變異基因,單是手腳上這兩副重的要死的枷鎖,就注定我和他的對戰幾乎不可能勝利。


    該死的!!


    難道現在,隻能等著安妮來幫我討迴些可憐的優勢了嗎……”


    正藏在書桌下暗自腹誹的羽薇,此刻眉頭已經凝成了一股結兒,甚至思考時習慣含在嘴裏的拇指指甲,都被她不自覺地咬得咯咯作響。


    羽薇真是越來越不喜歡這種從頭到尾都被動到隻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了。


    過多的不確定因素讓一切的變數都很大,很難能製定出一個足夠完善的應對策略,搞得她心裏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如果,這次真的不幸沒能幹掉後來居上的約瑟夫。依據羽薇對他,以及a區高層那些精致利己主義者的了解,這個任務便可以確定是雙輸的局麵了。


    連最基本的活下來都難,還哪裏來的機會去見那所謂的“父親”,或搞清韋恩的身份?


    突然,又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再次傳入耳中,將羽薇越發消極的心思重新拉迴了戰場。


    順著桌下立櫃的縫隙循聲望去,隻見這次前來支援的援兵小隊,明顯按約瑟夫的戰鬥特點改進了所佩戴的武器裝備。


    不僅頭部的紅外熱感眼鏡,能夠使他的隱身技能大打折扣;可以大麵積輸出的高壓電網式槍械,也用大大地牽製了他的活動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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