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挺著大肚子在窗台邊吃蘋果的女人轉過身來的一刹那,羽薇明顯怔了一下。


    因為她居然在麗莎身上看到了些許似曾相識又似像非像的感覺。


    ——任姍?


    沒錯,任姍。


    那個在“詭異的紅舞鞋”任務裏,把身體殘疾的劣勢變為博取同情的優勢,玩弄眾人尤其是任宇翔於股掌之間的女人。


    雖然,這裏的她看上去仍舊是35、6歲的成熟女性的模樣。但突變的棕色齊耳短發,和顯得更加立體的五官,一下子就化身淩厲與狂野,把任姍身上原有的柔弱和恬淡掃了個一幹二淨。


    麗莎上下打量著愣在門口的羽薇,瞥見她緊握在手裏的手雷後,不禁十分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然後,她咬了一口蘋果,毫不在乎的囫圇道:“嗬,喀秋莎那個碧池是給了多大的誘惑,才催動你這個傻叉來冒險炸死我啊?”


    羽薇聽到了這火藥味兒甚濃的挑釁,才將將從關於任珊的聯想上迴過神兒來。


    她特意把雙手拿到身前的顯眼處,當著麗莎的麵兒把保險針重新插迴了手雷裏,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不過,麗莎似乎並沒有吃她這套,反而好像絲毫不在乎肚子裏的孩子似的,重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然後,翹著二郎腿兒,剔著牙縫裏的食物殘渣,輕蔑道:“哼,不用跟我整那些彎彎繞繞的。


    趁著我還有點兒耐心,不如有話直說。否則,你會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這裏,可就不好說了。”


    ——好一副牛x哄哄的樣子,怪不得會被特意安排在這裏特殊關照呢。


    斟酌片刻,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羽薇還是決定順應麗莎的告誡有話直說。


    於是,她掃了眼屋頂呈對角放置的監控探頭,小心翼翼地俯低身子,讓帶著保險針的手雷滾到了麗莎和自己中間後,又把雙手置於耳邊,小聲開口道:“我隻是想和你談談關於羅伊的事情,僅此而已。”


    麗莎瞥了眼地上的手雷,十分淡定地彈掉了指甲裏從牙上剔下來的殘渣,“嗬,好啊!那我們就近距離的好好談談。”


    說完,她的嘴角輕輕一挑,就像在瞄準什麽一樣閉上了一隻眼睛,並把雙手的大拇指與食指兩兩相連,組成了一個像手打相機一樣的小方框,把羽薇框在了裏麵。


    而還沒等羽薇明白她的意圖,麗莎集中在眉間的意誌力就隨著兩隻眼睛的同時圓睜而驟然爆發。仿佛一道強光穿過了方框,一邊放大,一邊向羽薇飛速射了過來。


    意外,總是發生在一瞬間。


    羽薇雖然在麗莎擺好相機手勢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可如此短距離的快速攻擊給人的反應時間本就不多,再加上她那雙還沒痊愈的雙腿,根本就來不及躲避麗莎這突如其來的偷襲。


    她便隻能勉強擺出防禦姿勢,爭取把傷害降到最低。


    可出乎預料的是,當羽薇眼睜睜的看著光波帶著方形的殘影將自己框起來後,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和不適。


    她隻是覺得自己的精神再一陣恍惚後,突然來到了一片極簡的像素世界。


    四周的擺設和景象,都從三維立體模型變成了等比例的簡單二維平麵像素體,甚至連自己都變成了由多種色塊組成的像素人。唯有麗莎仍舊以鮮活、立體的三維影像存在在這個世界裏。


    “這…這是什麽鬼?”


    “嗬嗬,歡迎來到我創造出來的像素世界喲,小妹妹。


    這就是我來自袋鼠的異能——空間異位。你現在正是在我所創造的隱藏在立體空間的二維世界裏。


    這裏,我就是世界的主人,可以做任何想對你做的事情,包括殺戮。


    知道我為什麽會把自己的技能如此毫無顧忌地告訴你嗎?因為你大概率會和其他不聽話的人一樣,變成像素世界裏的一部分哦。”


    說著,麗莎帶著狡黠的笑,指了指地麵。


    羽薇順著指引,向下看去。隻見,自己的腳下全部都是由紅、粉、肉色組成的像色塊,似乎是誰把無數個殘缺不全的屍塊胡亂地堆在了地上。隻不過這過於簡單二次元的世界,並不會讓她感受到恐懼和血腥罷了。


    這牛逼指數果然不是蓋的。麗莎應該是羽薇遇到的唯一一個末世裏自帶開掛技能的牛人了吧。


    隻可惜,現在她正被人家穩穩地攥在手裏,還不知道兩人到底能成敵還是友。


    “我在這裏所說的一切,外麵都不會聽到,是嗎?”


    “當然。否則這些活生生地被我一片片地撕成碎塊兒的人,怎麽會僅僅被他們當作‘莫名消失’那麽簡單而已呢?”


    “好。


    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會把關於我和羅伊的事情如實告訴你。


    三天前,以羅伊為首的進化小隊,帶著包括我在內的進階進化者出了最後一次任務……”


    羽薇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自打她進入地下城、混入酒吧,以及出城進階時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了麗莎。


    隻是為避免麗莎得知羅伊死訊後過於衝動,她特意把羅伊的逝去放到了故事的最後。


    “不…不可能……羅…羅伊怎麽會死呢……他怎麽可能死在約瑟夫那個狗東西手上!?他明明擁有熊的力量,怎麽能死在一個狗腿子手上……


    一定是你騙我!騙我!!是喀秋莎那個賤人讓你來欺騙我,讓我崩潰成為他們的實驗品的!


    是不是?!


    以你的智商,根本就不可能是羅伊的妹妹!你撒謊!!


    說!是不是這樣!!”


    懷了孕的麗莎在得知羅伊的死訊之後,果然不出乎羽薇所料地情緒越發激動起來。


    她在憤怒而又絕望的咆哮過後,又三步並作兩步地躥到羽薇身前,抓住她的脖子,就像拎紙人一樣毫不費力地提起了來。並借機發泄著自己的怒意,越抓越緊。


    此時,羽薇已經被攥得完全說不出來話,甚至仿佛能聽到自己的頸椎即將被捏斷的“咯咯”聲。


    可麵對著像素世界裏的主宰,她已經成為了一個隻能被人家捏在手裏把玩的螻蟻,用力量來做最後的抗衡是明顯行不通的。


    於是,她隻能用身上殘餘的最後一點兒力氣,脫掉身上的戰服,把自己腹部的燒傷疤痕,和腿上縫著蛋白線的傷口暴露在麗莎麵前,試圖證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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