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視線穿透了時間的長河,張恆兩眼一陣恍惚,他仿佛看到了礦洞頂層一串串照明設備不斷亮起,再也不是之前那樣漆黑一片。不僅如此,還有數以百計的人群在礦洞中憑空出現,這些人穿著下礦用的設備,頭上戴著黃色的安全帽,張恆還能在眾人的安全帽上看到‘敦威治公司’的標誌。


    恍惚中,這群人進進出出,就像是在看一場快進的電影,上班、下班,無數的工人從張恆身邊走過,還有許多設備也跟著被搬來搬去,張恆隻能看到礦洞在不斷加深,越來越遠,越來越深……


    這一幕不斷在礦洞中上演著,仿佛壓縮了幾年的情形,而張恆依然處於恍惚之中,他不由自主的抬起腳,一步步朝礦洞深處走去,每踏出一步,礦洞眼前的黑暗便被拉近一分,不過走出三四十步之遙,突然那眼前一亮,張恆竟然發現自己達到數千米外礦洞的盡頭。


    盡頭處,是一座並不算寬敞,也不算狹小的大廳,大廳的中央擺放著一座造型奇異的祭壇,而祭壇的四周,則有數十人在不斷麵朝祭壇跪拜著,每個人麵孔上都帶著無法形容的病態和狂熱。


    一陣詭異的聲音從這些人口中傳出,張恆那無神的雙眼微微一動,如果他此時處於清醒狀態,立即就能分辨出來,這個聲音正是他從阿伯特口中所聽到的那種詭異的聲音!就好像鐵砂紙刮擦玻璃一般,不僅刺耳,更令人產生莫名的煩躁。


    可是進入幻覺之後,張恆一直處於朦朧之中,就好像是做夢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麵帶狂熱的虔誠信徒終於滿足的站起身,然後隻看到無數具屍體被從礦洞外搬進來,按照某種圖畫擺放在祭壇上。這些屍體的身份,便是那群工人們了,數百具屍體互相堆疊,幾乎堆成了一座屍山!


    這些狂信徒不知道是如何殺死了數以百計的工人,張恆雖然處於幻覺之中,但是他的記憶力依然發揮了功效,他之前所看到的每一張麵孔,幾乎都能在屍山中找到。


    似乎沒有過多久,一股厚重的濃煙便從祭壇上升起,與此同時,那些被殺死的工人開始紛紛轉變,它們的屍體不斷縮水,雖然礦洞內絕對稱不上幹燥,可是那些屍體還是在數秒內蒸發了全身的水分,帶著屍斑的皮膚開始皺褶、幹枯,從普通的膚色變成了暗紅和深紅,不僅如此,豆大的紅色光芒也在這些屍體的雙眼中不斷浮現著……


    上百具屍體緩緩從屍山上爬了起來,這些屍體,徹底成為了狂屍鬼這種遊離於生死之外的怪物!


    一股深深的陰冷朝張恆襲來,張恆雙眼中閃過一抹掙紮,在幻覺的最後,他仿佛感應到,有一個龐大到無法形容的意識正在緩緩蘇醒,帶著深深的惡意和貪婪,想要將整個世界徹底吞沒!


    嘩!


    下一秒,張恆猛然睜開眼睛,此時,他依然站在辜戰告訴他的坐標位置,亞當則在一旁關切的看著自己,從張恆陷入幻覺到從幻覺中離開,竟然連一刹那都不到!


    如果僅僅隻是這一點倒還沒有什麽,可是在感應到那股幻覺後,張恆腦海深處某個位置,似乎也傳來哢嚓一聲!


    一個被封住的記憶,硬生生被張恆突破了!


    在迴憶出那個詞匯後,張恆突然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了濃濃的忌憚,他苦澀的張開口,用幹澀無比的聲音說道,


    “克蘇魯……”


    沒錯,他記起來了,那個在輻射位麵冥冥中被抹去的詞語,便是‘克蘇魯’三個字!


    在張恆開口說出三個字的瞬間,整個空間仿佛都顫抖起來,大到地球的自轉和重力、小到世界上每一顆帶電荷粒子的電磁相互力,似乎都紊亂了刹那,發出無形的波動!


    “警告!警告!緊急任務開啟!”


    就在張恆詫異莫名的時候,突然間,他腦海中的次元之星竟然突然響起了聲音來!


    “緊急任務:克蘇魯的唿喚——阻止‘克蘇魯’的覺醒!”


    張恆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隻不過是下意識的開口,竟然會觸發如此嚴重的後果!阻止克蘇魯的覺醒?這是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可是,更令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張恆渾身陷入冰涼的時候,次元之星竟然再次傳來了信息!


    “緊急任務:克蘇魯的唿喚——緊急任務完成。”


    “宿主權限進度為c級三分之一!”


    “目前權限:c。”


    你tm在逗我?


    張恆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身後的亞當立刻扶住張恆,驚異道,“指揮官閣下,您怎麽了?”


    “沒事!”張恆立即甩脫亞當的攙扶,極為快速的轉身朝礦洞外走去。


    看到張恆那難看至極的臉色,亞當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張恆身後,默默保護著他。


    直至迴到鷹隼戰機中,張恆才全身癱軟的坐在了駕駛位上,額頭的冷汗汩汩而下!


    並非是張恆心態不行,俗話說不知者無畏,可是正是因為張恆懂得克蘇魯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因此才會如此失態——那根本不是人類現有的科學體係能夠解釋的東西!


    沒錯,是‘東西’!


    至始至終,張恆甚至根本不知道克蘇魯是什麽,如果按照小說設定,克蘇魯是‘邪神’,是‘舊日支配者’,不過張恆明白,所謂的‘神’,或許隻是一隻生物科技發達的外星人罷了,又或者,克蘇魯根本不是生物,而是宇宙更高維度的某種現象,甚至是某種模因效應,等等等等……


    可是,無論克蘇魯是什麽,一旦張恆要站在克蘇魯的對立麵,都隻有十死無生的局麵!因為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維度,書中便描述過,任何看到克蘇魯存在的人類,都會因為無法承受那股信息量而重病、昏迷、崩潰、發瘋,簡單來說,就是san值降低為零——那是隻有低維看到高維時才會出現的情形,就好像張恆當初透過次元之星,看到了四維世界一樣!那一瞬間看到的一切,便導致張恆右眼失明,直至次元之星的幫助下才再次恢複。


    張恆大腦十分混亂,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他才默默沉思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前一秒才剛剛發布任務,後一秒又說自己完成了任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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