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浸著濃鬱香料的肉粒在舌尖綻放,沈麗姝有注意到所有人的臉上曾一瞬間都閃過驚豔到失語的神情。


    隻有一瞬,是因為烤肉一秒不到就吃完了,還殘留著香味的烤爐上空空如也,本就不滿足的眾人隻覺得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越吃不夠就越嗷嗷待哺,不知是誰喊了句“不夠吃咱們自己烤”,於是他們一哄而上,宛如喪屍過境。


    還在姥姥姥爺身邊,遠離戰爭中心的沈麗姝隻覺得咋舌,甚至險些懷疑他們撒的不是孜然辣椒而是罌粟啊。


    她尋思著之前無論是烤魚還是鹵肉燉雞,大家也沒這麽瘋狂的啊。


    吃瓜看戲的同時沈麗姝還頗為慶幸,還好她沒在人群中心,已經喪屍化的小夥伴們這個時候可不管誰是誰,先衝了再說。


    被衝了的兄弟倆還不舍得出讓寶座,努力維持現場秩序,“你們先別急,姝娘之前說了,要先讓我們學會並掌握了燒烤的精髓,才輪到你們動手,我們這才剛剛開始,離熟練掌握還遠著呢。”


    他們說得真情實意,可惜眾人根本不聽,徐虎徐力隻好申請場外援助,“姝娘,姝娘你在哪兒,說句話啊——”


    姝娘就差沒搬個小馬紮坐下嗑瓜子了。


    不過看小夥伴們焦頭爛額的模樣,沈麗姝還是大發善心的說了句話,且這一句話就迅速解決了眼前的鬧劇,她悠悠說:“大表哥和力子早點學會烤肉並提高水平,等你們嚐試的時候,他倆也能更好的指導,還不用耽誤大家夥吃烤肉的功夫。”


    眾人急得像喪屍圍城,主要還是為了早點吃上烤肉,她這麽一說自是恍然大悟,紛紛收迴了添亂的動作,轉而一個比一個乖巧且熱切的看著徐虎徐力工作。


    沈麗姝顯然沒挑錯人,烤完一批肉的徐虎徐力再上手已是駕輕就熟,尤其是徐虎,他本就有些廚藝在身上的,比基礎沈麗姝差了十條街,烤肉流程可比炒菜炒板栗簡單多了,他自己遊刃有餘烤肉的同時,還能抽空指導堂弟一些技巧和手勢。


    沈麗姝在邊上看了兩分鍾,便覺得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把舞台留給小夥伴們,自己到人群外圍找了個凳子坐下休息。


    別看她搞事業的時候風風火火、加班成狂,生活中卻是個能躺著絕不坐著的鹹魚,就比如今天,麽得錢賺,她才幹了這麽點活已經覺得累了,就時不時想坐下躲躲懶。


    沈麗姝想得挺美,她一邊坐著休息,一邊還能挨個找人收集意見,歸納整理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為了讓被采訪者明白該從哪些角度做出有用的評價,沈麗姝還率先打了烊,比如她個人覺得剛才的肉串火候掌握得不是很好,肥肉的香味和油脂還沒有完全逼出來,她吃燒烤一直就喜歡那股焦香味,越是焦香四溢、嚼勁十足,她才越是欲罷不能。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之前想到肉可以提前用料汁醃製,後麵吃沒醃製的肉串,便總覺得有些不夠入味。


    然而她這麽說的時候,對麵都是一臉“你真的不是雞蛋裏挑骨頭”的狐疑神情,沈麗姝根本采訪不下去,隻能作罷。


    這群人一個都指望不上,美食評論家這麽高端洋氣的工作還得她自己上。


    於是沈麗姝就開始擺爛了,坐在旁邊無所事事的閑聊,先和剛下班迴家的徐大舅聊,等徐大舅吃了點烤肉,帶著一身滿足和疲憊爭分奪秒迴房補眠,她又跟同樣比較健談的徐二舅和他那位叫大頭的朋友聊起來。


    拜對方的外號所賜,沈麗姝總是忍不住打量林叔叔的腦袋,不得不承認……名如其人。


    大頭大頭,下雨不愁。


    也因為這個親切的名字,沈麗姝看林叔叔整個人都覺得親切,甚至自來熟的稱唿對方為“大頭叔叔”。


    可惜這個世界沒人能懂她的梗。


    包括大頭叔叔本人也不懂,因為身邊喊他大頭叔的小朋友不在少數。


    但這也不妨礙他被姝娘親切不見外的態度所感染,於是聊了沒幾句,大頭叔叔也不見外的開始催促,“姝娘什麽時候迴城賣這個烤肉?我都有點等不及了,以後可能天天想進城去吃你們的烤肉。”


    沈麗姝沒想到還有人比她這個當事人更捉急,眨了眨眼睛,隨即去看徐二舅。


    二舅表情也是怔然的,隨即連連擺手:“我沒說過姝娘你們要賣烤肉的事啊。”


    “這還用明說嗎,姝娘帶著表兄弟們先是賣花生瓜子,後賣糖炒板栗,賺的盆滿缽滿,如今又弄出來這麽個從來沒有的烤肉,連我都覺得你們不去城裏做生意可惜了,姝娘這麽機敏能幹,能想不到嗎?”


    對方說到了點子上,沈麗姝也還有事要請他幫忙,自然是爽快承認,“大頭叔叔果然跟二舅說的一樣聰明,不過我們的攤子還要準備些時日,您可要幫忙保密呀。”


    “我自是守口如瓶的,除了你們倆,誰也不說。”大頭叔叔說著卻是話鋒一轉,“不過我瞧著你們這陣仗挺大,香味也不是小小院子能攔得住的,恐怕早有人跟我一樣猜出來了。”


    “那也無妨,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反應敏捷,等他們猜出來,我們的東西大概也備齊了。”沈麗姝彩虹屁張嘴就來,毫不費勁把剛認識的大頭叔叔哄得眉開眼笑,便把話題拉迴了開頭。


    她之前已經知道了林家在鎮上算是大戶,大頭叔叔的爹是裏正,妻子娘家有十分賺錢的營生,至少在本地是錢權兩邊都占了,這樣的家底,偶爾進城看看戲吃吃美食,一點壓力都沒有,沈麗姝很大方的笑道:“說實話,這燒烤還真要趁熱吃才香,冷了迴鍋就沒有那個味兒,大頭叔叔為人大方豪爽,那姝娘也不說讓二舅進城順便給你帶肉串那些虛的,往後您隻管進城找我們,姝娘給您買一送一。”


    說到這裏她也話鋒一轉,“不過在進城擺攤之前,我們在家裏也要多多練習,您若是有空,可以常來嚐嚐味道,也好給我們提提意見。”


    大頭叔叔表示很滿意,也不等沈麗姝開口求助,便笑道,“是不是姝娘也有條件?”


    他昨天答應免費給木炭,條件就是要來吃美食,現在這麽問,也算一語雙關。


    沈麗姝正要順勢點頭,徐二舅忍不住插嘴:“你又知道了?”


    徐二舅從好哥們頭頭是道分析姝娘賣烤肉起,就看得一愣一愣了,萬萬沒想到,平日隻跟他釣魚吹牛偷懶的大頭,正經起來竟然一套一套的,很有些他爹林裏正的風範。


    可惜他跟自己一樣,也隻是家裏的小兒子,林裏正的位置,隻能是大頭他大哥的。


    而大頭叔叔正好被沈麗姝的彩虹屁吹得高興,指點江山的興趣更濃了,抬起下巴點了點屋簷下的半籮筐木炭,“喏,一瞧就知道了,按照你們今兒的用法,這麽多炭不出三天都得用光,可惜我家的炭全在這裏了,姝娘若還需要,叔叔也隻能帶你們去我丈母娘家問問。”


    沈麗姝甜甜一笑:“我正想說這個呢,大頭叔叔就提到了,那就麻煩您了。”


    “行,你們什麽時候要去那邊,跟我說一聲。”


    沈麗姝不客氣的問:“明天叔叔方便嗎?”


    大頭叔頓了一下,顯然對她的效率有些驚訝,但旋即爽快點頭:“如何不方便?反正地裏也沒了活計,那不如明日早一些出發,能趕在午飯前迴來,那樣還不耽誤你們下午烤肉,姝娘以為如何?”


    沒想到大頭叔叔竟把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但沈麗姝也不介意,笑眯眯點頭:“好的,明兒就辛苦叔叔陪我們跑一趟了。”


    就這麽愉快決定了第二天的行程,燒烤趴結束,隨便吃了點晚餐,沈麗姝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準備大頭叔叔丈母娘所在的隔壁朱砂鎮,隊伍十分龐大,大頭叔叔帶上了他大兒子,沈麗姝這邊本來是定了她自己、二舅和徐虎徐力,其他人年紀小要上學,這次開燒烤攤都沒打算帶他們玩,去朱砂鎮自然也沒必要跟著湊熱鬧。


    但是沈文殊和沈進殊小小年紀心眼不少,把大姐昨天說要送他們上學的玩笑當真。


    他們是在沈麗姝的忽悠下有了向上進取的心,可也還在愛玩愛熱鬧的年紀,哪能看著哥哥姐姐們到處浪,自己卻被關在學堂裏呢?


    於是從沈麗姝起床,兄弟倆就化身小尾巴,亦趨亦步跟進跟出,沈進殊更是無所顧忌的拿出了十級抱大腿功力,纏著沈麗姝的腿不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學的彩虹屁,小嘴抹了蜜的撒嬌,“阿姊,漂亮聰明溫柔可親比仙女還善良的阿姊,你不在我會時時刻刻想你的,想得不得了,要不還是帶我們一起去吧,好不好?”


    小老弟要是撒潑打滾,沈麗姝就算沒那個打算,也要狠心把他們送去學校了,教育熊孩子人人有責。


    可他們一個小嘴巴拉巴拉灌彩虹屁,一個眨巴大眼睛像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修狗勾,沈麗姝也很難再堅持原則,一不小心就點頭了。


    沈麗姝: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喊我仙女耶!


    而徐林徐鷺一看更小的表弟都能去玩,他們撒潑打滾也要去!


    於是好端端的拜訪客戶之行,被他們弄成了帶小朋友秋遊。好在大頭叔叔自己也帶上了六歲的大兒子,小朋友們多還更有趣,便也樂見其成了。而被拜訪的對象,乍一看還以為是外孫帶他的小夥伴來看望自己,那叫一個熱情款待。


    大頭叔媳婦姓陳,他老丈人去世多年,但丈母娘陳老太還健在,看得出來陳家兄弟確實發了財,也孝順老母親,他們家住的宅子頗為豪華,陳老太是從正屋出來迎接他們的,身邊還有個伺候的年輕丫頭。


    這是沈麗姝看到的第一個“下人”,聽說林裏正家裏也有長工,還請了個專門洗衣做飯的婆子,但她還沒去林家,隻是聽聞並不算親眼所見。而且這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長工和婆子簽的是類似勞務合同一類的文書,隻是出來打工,就像徐大舅跟東家的關係一樣,東家可以解雇你,你也可以把東家炒魷魚,去誰家打工不是打工呢?


    但丫鬟一旦簽了賣身契,就從人變成了主家的財產,且不說生死由人,生命財產安全都沒了保障,想要脫離奴籍重新成為堂堂正正的良民,往往需要奮鬥半輩子,還要加上一點運氣造化。


    總之這是沈麗姝穿越後第一次接觸到封建時代最糟粕的東西之一,以前她就知道它們的存在,但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唏噓了一把,也隻能事不關己的安慰自己,好歹陳老太看起來挺樸實,給她打工應該不至於提心吊膽。


    陳老太確實待人熱情,得知沈麗姝一行人是有事拜訪,也堅持要留他們吃午飯,一邊摟著寶貝外孫問他想吃什麽,一邊讓人去前麵劉地主家喊在那裏做客的幾個兒子迴來。


    陳家兄弟一聽是老母親喊他們,也麻溜的迴來了,後來聽沈麗姝講明來意,還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失笑擺手道:“這也用得著你們這麽多人跑一趟?林妹夫叫人帶句話就是了,家裏還有百來斤炭,我們叫長工挑了送過去。因著是去年的舊炭了,若是全都要,就算個整數,給三百文便是。”


    他們嘴上說著小事,把這事當小孩過家家,但是在商言商,該收的錢卻沒客氣。沈麗姝很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而且陳家兄弟嘴上沒說給優惠,卻是實打實打了大折扣的,她依稀記得,城裏冬日的木炭高達六文錢一斤,遇到寒冬或是下雪天還要漲價,陳家百來斤木炭隻收三百文,相當於半價出售,比沈麗姝預計的還便宜,她立刻從荷包裏掏出一兩銀子,“這一百斤炭我們要了我,剩下的錢作為定金,我們之後還要更多的炭。”


    饒是陳家兄弟家境殷實,也被小姑娘出手的大方驚了一下,但很快也爽快接過來了銀子,“往年我們是半個多月後才開始製炭的,既然你現在給了定金,提前一些時日也不礙事,但這炭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製好,另有就是新炭不能跟舊炭一個價錢,看在林妹夫的麵子上,每一百斤我們可以按四文錢的價格賣,但是少於一百斤,就要收五文了。”


    沈麗姝表示可以,“那就先定兩百斤的,往後再定都是這個價格嗎?”


    陳家兄弟看了看旁邊完全插不上話的大人和幾個男孩,最後點頭還是:“可以。”


    第33章


    大股東。


    沈麗姝發現自從迴了通許鎮, 無論是跟林叔叔還是陳家兄弟的溝通,都十分順利且愉快。


    他們對她一個小姑娘出麵談正事,且沒有征求同行人的意見就自己拿主意的情況, 眼底並非沒有疑慮, 但他們卻並未提出半點異議,連出聲質疑她的行為都沒有。


    尤其是陳家兄弟的態度表現得尤為坦然, 狐疑歸狐疑, 生意還是要照常做的。


    沈麗姝仔細想想,這應該跟他們思想是否開明沒半毛錢關係,他們不反對單純隻是因為沒必要, 送上門的錢不賺白不賺, 也不用考慮她拋頭露麵搞生意是否會引來流言非議的問題, 反正流言怎麽傳也傳不到他們頭上。


    那麽陳家兄弟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別人是不是也同樣如此呢?


    想到這個可能, 沈麗姝就忍不住開心。


    她不怕困難阻礙, 但這種麻煩能沒有最好就沒有吧。


    不過比起那點欣慰, 更讓沈麗姝興奮的, 自然還是順利跟木炭供應商談好了合作這件事本身。


    比起市麵上一斤六文, 但可能還要視情況漲價的木炭價格,陳家兄弟給的四文一斤出廠批發價,看似沒優惠太多, 但是以他們對木炭的消耗量,這就能節省下一筆不小的成本了。


    沈麗姝其實覺得,陳家兄弟既然能以三文一斤的抄底價把陳炭給她, 就說明這個定價他們也是有賺頭的, 她若以長期合作、需求量大為由多磨一陣, 再把徐二舅和他們妹夫的關係搬出來, 是很有可能把談到三文一斤的。


    隻是這樣就把價格壓得太狠了,萬一讓供貨商心裏存了疙瘩,日後一看他們的燒烤生意紅紅火火、日進鬥金,心中不平衡,隨便搞點小動作整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自打看到大人小孩都那麽為他們的燒烤瘋狂上頭,沈麗姝現在信心多到幾乎要膨脹了,如今她要考慮的已經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而是賺多少的問題了。


    在那之前,她也常把“日進鬥金”掛嘴邊,把這當成是美好的願景,但從昨天起,沈麗姝莫名相信他們真的可以日進鬥金。


    於是,擁有強大自信的沈麗姝開始考慮可持續發展,而不是竭盡所能的薅羊毛,從陳家兄弟猶豫之後,還是果斷答應她日後不提價這個細節,沈麗姝就知道她的選擇沒有錯。


    擁有一個誠信可靠且穩定的供應商,可比占一時的便宜來得劃算。


    沈麗姝笑盈盈道:“我知道陳叔叔你們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誠信人,那就這麽說定了,木炭製好了隻管叫人帶口信,到時候應該是我二舅過來取。”


    來的路上,沈麗姝就跟徐二舅商量過,如果談得順利,這段時間就請徐二舅幫他們提貨運送木炭。


    徐二舅自然是滿口答應,甚至連報酬都不要,他表示農閑歇著也是歇著,能幫他們做點什麽再好不過,要不是沈麗姝目前不招成年員工,而且沈家也住不下這麽多人,他甚至很願意去城裏幫他們照料燒烤攤。


    至於開春後徐二舅需要忙地裏的活,無暇幫他們運輸的問題,沈麗姝並不擔心,她想那個時候自己都賺大錢了,還能解決不了這種小事嗎?


    所以她談完正事,當場就把負責接頭的徐二舅介紹給了供應商。


    徐二舅不但代表甲方,更是陳家兄弟妹夫的好哥們,以前也是見過的,這會兒自然而然聊了起來,場麵十分熱絡,陳家兄弟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他們要多少木炭就有多少木炭,絕對不會掉鏈子雲雲。


    沈麗姝頓時更放心了。


    其實按照她的習慣,這種協議應該認真寫進了合同互相簽字蓋章才穩妥——她出門前連寫合同的紙筆都準備好了,為此還征用了小老弟的書包。


    沈文殊和沈進殊這次迴鎮上就是為了上學,別的小夥伴隻要帶吃的玩的迴家休假,他們卻要帶上行李和文房四寶。換洗衣物當然是沈爹幫他們背,至於文房四寶,哥倆還正在新鮮的階段,拒絕了哥哥姐姐的幫忙,自己一路背著來到了姥爺家。


    用的就是沈麗姝特意給他們縫製的書包。


    沈麗姝給他們做書包也是出於偶然,那天她娘隨口提了句,大意是給兄弟倆做完衣服,剛好還剩一塊料子,不如也給小弟做一身。


    他們家沈小二那個大冤種一聽就不樂意了,撒潑打滾不讓母親拿他們的料子去給臭弟弟做新衣服。


    沈徐氏就是隨口一說,小兒子撿哥哥們的衣服也夠穿了,不做就不做吧,反正小家夥也不懂這些,新衣服可能還沒有哥哥姐姐隨手給的微笑讓他歡喜,但是已經破防的二兒子卻哄不好了,沈徐氏無奈之下隻能習慣性求助大女兒。


    沈麗姝一開始隻覺得她娘太好性兒,竟然會被二弟那個小破孩拿捏,然而當她得知二弟竟然長這麽大才第一次做新衣服的事實後,她震驚了。


    上輩子是獨生女、這輩子也是長女的沈麗姝,還從來沒體會過隻能撿別人舊衣服穿的感受,她平時也沒有注意過二弟的窘迫,可能是因為他們家的孩子還不算太多,小孩子長得又快,大弟根本來不及把衣服穿壞磨破,就又長了個子要換新衣服了,換下來的傳給二弟穿,還是幹幹淨淨、連補丁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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