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褚璉枕在雲錦軟枕上,就著宮人的手小口吃著湯羹。


    “殿下,媱嫦剛走,聖人正往寢殿來呢。”


    小宮女悄聲進來,輕聲對褚璉說道。


    褚璉麵色平平,纖長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的厭惡。


    “皇兄憂心國事甚是疲累,去熬一碗參湯來。”


    沉默許久,她輕聲說道。


    “你自己還病著,便不要憂心旁的事情,好生養身子才是正經。”


    聖人說著話進了寢殿。他徑直去到褚璉的床邊坐下,從宮人手裏接過玉碗,親自喂她吃東西。


    褚璉仍舊虛乏無力,她看著聖人,輕抿了抿唇後才道:“方才聽宮人說皇兄守了一夜,是我不懂事,惹得皇兄疲累。”


    “傻話。”聖人含笑望著她,“來,再吃些東西。”


    褚璉乖覺的張開嘴,望著聖人的眼中更添了抹溫柔。


    “近日外頭不安生,你在府中莫要出去。”聖人看著她道,“之前便有刺客要害你,朕思量著,或許與這次的事情有些關係。”


    褚璉困惑不解:“這次的事情?可是又出了什麽事?”


    她輕蹙著眉,眉間那一抹朱紅被蒼白的臉色襯得愈發紅潤了。


    聖人笑了笑,搖頭:“小事情,有修懷在,必定無虞——你放寬心好生養病,莫要多想。”


    “嗯。”褚璉揚起唇角,眉頭也舒展開來。


    -


    媱嫦迴到繡止府,皺了良久的眉頭在踏入府門那一瞬便舒展開來,仿若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殿內程聿端坐於案後,宋秋和鄭子石都陪在他旁邊。


    媱嫦給程聿行了禮,轉身瞧向鄭子石,問:“傷好了?”


    “已經無礙了。”鄭子石站直了身體,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無事一般。


    媱嫦沒再追問,而是對程聿道:“司昭儀對明德坊多有怨懟。”


    “嗯,我知道。”程聿放下手裏書卷,又問,“可還順遂?”


    媱嫦把手上戴著的七寶手釧摘下放到他手邊:“司丞猜得沒錯,聖人的確召見我了,在明德坊。”


    程聿拿著手釧把玩,隻問:“聖人可有旨意?”


    “沒有。”媱嫦答,“隻是問起了你的身體。”


    “嗯。”


    程聿的臉上半分憂色也無,他垂著眼睛,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他放下手釧,呷了口茶後道:“坐,此案需得再理一理思緒。”


    媱嫦坐下來,才坐穩便聽得他又道:“你覺得此案如何?”


    “計楓是名角,平素來往於勳貴之家,探聽些消息自是便利得很。不過,他為何要在宵禁後外出?按著他躲藏右驥衛時的手段和身法,決計不該被那三個更夫瞧見才是。”


    程聿迴看向她:“你想說什麽?”


    媱嫦微微搖頭:“不合理。他像是故意為之,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一般。”


    “嗯?”


    “若要探聽京安城內暗門暗渠,何須夜半而出?京安城內百萬人之多,想要找尋這些,隻需化作尋常百姓即可,藏木於林才是最佳辦法,他是暗探,不會不知這般行徑冒險之處。”


    程聿望著她,又問:“還有嗎?”


    “有。”媱嫦點頭,“這個案子查到現在,一切都太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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