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正在低頭整理信函的白飛雲,無意間抬眸卻發現唐豆豆麵色潮紅,一雙耳朵跟蒸熟了似的,紅得發亮,以為她是生病了,便伸手覆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聲詢問道。


    唐豆豆發燙的臉被他那冰涼的手碰到,打了個激靈,急忙避開,“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沉。”


    “手拿來。”


    知道白飛雲是要幫她把脈,唐豆豆立馬老實的伸手過去,瞅著白飛雲如春風般的眉眼,“應該沒什麽事吧,肯定是我這幾天趕路太累了,或許休息下就可以了。”


    聞言,白飛雲淡淡瞥了她一眼,“自作自受。”


    唐豆豆翻起白眼,如果再給她重選一次,她才不會跑到蒙城那鬼地方去,要不是她運氣好,就被人給賣了。


    “剛才你沒喝酒吧?”修長的手指輕搭在那纖細的手腕上,指端微微壓下,白飛雲越發眼底微沉,再度問道。


    唐豆豆搖頭,她要是喝了酒,這會兒應該在床上唿唿大睡,而不是在這兒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白飛雲並沒有繼續說,專注的診脈,但看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唐豆豆就格外的忐忑。


    “小白,是不是流旒毒又發作了?”


    白飛雲搖頭,眼底閃過無奈之色,“我不知道。”


    也不等唐豆豆再問,他就解釋道:“你體內的毒素越來越複雜,以我現在的醫術,已經診斷不出有沒有毒發了。”


    這話聽得唐豆豆嚇出渾身冷汗,越來越複雜是不是就代表她就要死了?連小白都看不出來了,那百裏煜解毒的方法還會有用嗎?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毒素雖然越來越複雜,可毒性卻變得很穩定,照這種發展下去,毒很可能會自行消失。”


    他的話讓唐豆豆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麽神奇,毒還能自行消失?”


    “流旒毒本身就跟尋常的毒藥大不相同,不然也不會難住那麽多人,當年此毒出現的時候還是在前朝,中毒的是前朝德宣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玉陽公主,為了給女兒解毒,德宣皇帝廣招身民間神醫進宮診治,重金求此毒解藥,然而都無果,最終在玉陽公主十五歲那年,毒發生亡了。”


    又是前朝,唐豆豆思酌著摸了摸下巴,發現臉上已經不那麽燙了,就問,“那我剛才是怎麽迴事,腦子迷迷糊糊的臉上那麽燙?”


    “可能是這房間太封閉了,你有些不適應,等下出去走走就會好的。”白飛雲說完又去收拾那堆信函了,這些都是受到天魔教迫害的門派發來的救急信,他需要看到底是那些門派比較急,才好派人過去。


    來投靠盟主府的門派並不是很多,除了江湖上那幾個大門派外,其餘的小門派幾乎都在天魔教的威逼利誘之下歸順了,而這些個大門派也根本不擔憂天魔教的襲擾,所以有的看不上唐豆豆這個盟主大人的,基本是都不會來盟主府。


    比如個常年跟在玉長老屁股後麵的蕭逸雲,這次就沒見著他在城主府,想來是和玉長老去了。


    “小白你不是有事情跟我說嗎?”唐豆豆站了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幹看著很是不好意思,也上前去幫忙,誰知剛翻了幾頁,她就翻起了白眼,丫的,她怎麽忘記自己不識字的事實了,隻好懨懨的放下。


    白飛雲剛才過來的時候,就說有事交代,結果來盟主府他就獨自去整理信函了。


    “也沒什麽好交代的,隻是想告訴你,那個雲兒你得趕在玉長老迴來前把他送走,你走之後,玉長老不知怎麽和二皇子走得很近,雲兒留在這裏很危險,你也會受到牽連。”


    “二皇子?他又是誰?玉長老怎麽會和朝廷的人勾搭在一塊了?難怪我提起他的時候,很多人神色都不太自然,難道玉長老他不想當武林盟主了?”唐豆豆問道。


    “西秋易,是西秋藺的兒子,風靈的二皇子,地位權勢僅次於當今的太子,城府極深,讓諸多皇子都深深忌憚,太子也不除外。”白飛雲抬眸,似有笑意閃過,也不知道想到了何事。


    “玉長老,他當然是想做盟主的,可他也明白,隻要城主在一天,他就永遠做不了盟主。”


    唐豆豆還是有些疑惑,“他勾搭皇子跟蘇逸有什麽關係?”


    白飛雲輕笑了聲,語氣裏有些嘲諷,“雲城的存在,讓朝廷如咽在喉,上下不能,你說呢?”


    “他們要聯合起來對付雲城?”唐豆豆驚訝得道。


    “因為此事,城主已經迴了雲城,春祭快到了,等天魔教這件事處理差不多後,你和我一塊迴去吧。”白飛雲淡淡說道。


    難怪那日在顧府,蘇逸的臉色這麽難看,原來是知道朝廷和江湖有人聯合起來要對付雲城了。


    “雲城存在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不是說動就能動得了的吧?”不然早就被前麵那些朝廷給收攬了,哪能留存至今啊!


    白飛雲輕輕歎息道:“自從十年前那件事後,雲城就大不如前了,想要躲過這次劫難隻能看運氣了。”


    這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搞的唐豆豆很是摸不著頭腦。


    “這些事你就先別管了,如今你隻需要好好的守著這盟主之位,不要拖城主的後腿就可以了。”白飛雲總算是整理完了堆積如山的信函,“還有,我再提醒一次,快點去把雲兒轉移走,這個時候玉長老很可能已經迴城了。”


    “啊?這麽快?”唐豆豆急忙就站起來,也不等白飛雲再催促,轉身就去找武力他們來幫忙把雲兒帶到隔壁院子去,交代武力他們都呆在那邊院子後,她才放心的再迴到盟主府中,正好遇上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玉長老。


    “屬下見過盟主。”玉長老看到她風風光光的從門外一側跑進來,眼底劃過絲不易察覺的陰騖,語氣極其古怪的衝唐豆豆抱拳行禮。


    唐豆豆跑的很急,剛才都沒注意到是玉長老,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才幾急忙刹住往裏衝的勢頭,站穩理了理衣襟袍子,淡淡的道,“毋須多禮,玉長老長途跋涉幸苦了,快些迴去休息吧。”


    沒想到會這麽巧,正好遇上玉長老,她什麽都還沒準備,心底有些慌亂,麵上已經努力裝出鎮定,依舊在眼底有那麽絲驚慌閃過。


    玉長老可是老人精,一眼就看出她眼底的驚慌之色,心中冷笑,他可是得到消息才急忙趕迴來的,為的就是來抓她的小辮子,勾結前朝叛逆加上次對皇帝的拳腳相加的罪名,李雪衣,這次我看誰還能保得住你。


    百裏煜遠在蒙城抽不開身,蘇逸也迴去城中處理事故,哼,留下的白飛雲完全不足為慮。


    想著,玉長老嘴角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怎麽壓都壓不下去,“這點幸苦算什麽,為了整個武林的正義安危,再辛苦也是應當的。”


    “玉長老這等任勞任怨的態度,真是我輩之楷模,武林之幸啊!”唐豆豆嘖嘖的讚歎道。


    這李雪衣做事不怎麽樣,一張嘴倒是厲害的緊,說出來的好話聽起來也是讓人很飄飄然,這話聽得很是他順耳,玉長老如是這般的想到。


    “盟主謬讚,這都是玉某人應當做的,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唐豆豆嘴角咧了咧,對玉長老這副老不要臉的死德性很是無言,剛才那語氣分明就是說得反話,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作沒聽懂?


    不管了,先穩住他丫的再說。


    “玉長老真是太謙虛了,雪衣不在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和白公子,改日定要請玉長老大喝一場以表感謝!”


    不得不說,這李雪衣出去一趟迴來,似乎變得越加令人看不透,還是說她已經看清局勢,不準備跟他對著幹了?


    玉長老猜不透唐豆豆到底是什麽打算,便想還是先不要著急發難,看她到底在搞些什麽鬼。


    “盟主客氣了,聽說盟主也是剛到的?不知道有沒有見到白公子?”


    “玉長老找我有事嗎?”就在兩人堵在門口打機鋒的時候,白飛雲清潤柔和的聲音就從盟主府中傳了出來,白衣翩然,幾步就來到了門前。


    他看了眼唐豆豆,“去支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迴去了。”


    他要走?


    唐豆豆呆住,丫的,他要走了,她這個小白羊不會被玉長老這頭老狼給吃幹抹淨……


    呸!應該是拆骨扒皮才對!


    不行,這會兒怎麽也不能讓小白跑了。


    可是,當她朝白飛雲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他衝著她眨巴了下眼睛,長睫電的她那是心頭一抖,咽了口水,這到底啥意思?


    “嗯?沒事了嗎?”瞥見唐豆豆那副呆呆的模樣,白飛雲隻好再度提醒她。


    唐豆豆不是笨蛋,立馬就反應過來,小白這是在幫她脫圍呢!差點就被那電眼給電住了,長的好看真是任性,眨個眼睛都能迷死人。


    立馬就想起什麽來似的,“哎呀,還真有事需要你陪我去辦。”


    轉過頭就對玉長老頗為抱歉的說道:“玉長老,我這還有事,就先走了,有什麽咱們迴頭再聊。”


    說完就拉著白飛雲往盟主府外走去。


    正要小聲的詢問白飛雲,接下來要怎麽辦時,身後就傳來玉長老粗狂中帶著很深陰謀的叫聲,“盟主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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