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皇帝縱使心中開心的想要大笑起來,也不能表現出來。


    “哦,無雙軍佰長,你有官職在身,還來參加文比,難道是想要棄武從文,入翰林院?”


    武將們心中一緊,眼睛直盯著關不凡,生怕他說出一個‘是’來。那樣的話,恐怕對習武者的聲望產生一些影響。


    “臣隻是需要百年朱果輔助修煉,才來參加文比的。”關不凡解釋了一句,說完,還反問道:“難道這文比第一不能讓武將拿嗎?”


    皇帝道:“當然可以,文比早就說明了,參加者不限年齡,不限身份。你拿了文比第一,那些獎勵都是你的。隻是,朕親口說的,給文比第一百年朱果和入翰林院兩種獎勵,你隻要百年朱果,難道還要我收迴一樣?”


    關不凡閉口不言。實際上,在他心中這個獎勵收迴就收迴唄,隻要百年朱果到手就行了。


    正此時,林自重走了出來,說道:“陛下,步凡的官職雖然隻是佰長,但他年紀小,有愛好武學,在軍中前途遠大,將其調離實屬浪費。而陛下金口玉言,不如將那‘入翰林院’的獎勵換成別的。”


    皇帝道:“也好。步愛卿,你想要什麽獎勵?”


    關不凡不假思索,張口說道:“臣,想要一個番號!”


    林自重一聽,有些意外的看了關不凡一眼。武將們也是一陣驚異,石青衣輕聲對著易獨秀說道:“這小子野心不小啊!”


    番號是什麽?


    所謂番號,指的是那作戰部隊的名稱,如‘無雙軍’‘護國軍’之類的。這種名稱隻有那些大軍團,或者特別厲害、名聲遠揚的部隊才能得到。現在,關不凡卻想要一個番號,顯然心中的圖謀不小。


    兵部尚書麵色冷然,邁動步子就要出言阻止,卻被身邊的丞相拉住。


    “丞相,為何阻止我?”


    “別忘了現在是什麽時間?封賞會,無數百姓注視之下,此時,皇帝的威儀不可侵犯!”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皇帝雖然是傀儡,但卻是他們的傀儡。你是想死嗎?!”


    兵部尚書不知想到了什麽,渾身一顫,腳步又縮了迴去。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道:“好,看在你的膽氣上,我給你一個番號。不僅如此,我還可以親自給你寫下番號。說吧,你要的番號是什麽?”


    關不凡眼中閃著精光,朗聲道:“狼牙!”


    皇帝大手一揮,身邊的小太監奉上筆墨紙硯,他提筆便開始寫了起來。


    兩個字,很快就寫好。身為皇帝,他的字不需要太好,隻要看的過去,就有無數人追捧。這兩個字也是一樣,隻是皇帝此時心情很是不錯,受到關不凡《滿江紅》的影響,居然超水平的發揮,寫出的‘狼牙’兩字帶著一絲兇狠殘忍,很是不錯。


    隨後,宮中的工匠速度飛快的裝裱起來。


    大太監一揮浮塵,尖聲叫道:“文比第一才子關不凡,驚才絕豔,十二首作品個個不凡,堪比文宗!賞賜靈才百年朱果一顆,番號‘狼牙’!”


    兩個小太監分別捧著一個木匣和剛剛裝裱好的皇帝墨寶,走到關不凡麵前。


    關不凡對著丞相一挑眉,向著那木匣伸手,似乎要打開看看。丞相麵上怒色一閃而過,隨即衝著高台上的大太監眨眨眼。大太監微微搖頭,丞相立即明白了意思,麵色平靜了下來。


    關不凡密切注視著丞相的一舉一動,看到這一番動作,明白丞相沒有做一些小動作,便順手拿來木匣,領了墨寶。


    “謝陛下隆恩!”


    皇帝點頭,道:“退下吧。”


    關不凡這才起步離開,林自重也在同時邁動步子,甩給關不凡一個欣賞的眼神迴到了武將的隊伍裏。


    自曝身份的關不凡,身穿長袍,一身儒生氣息,站在文臣的隊伍裏十分合拍。但是知道他身份的文臣們卻覺得十分膩歪,看著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隊伍裏的關不凡,怎麽看怎麽覺得紮眼。


    ———————————————————————————————————————


    在封賞會之後,皇室會舉辦一場宴會,風雲城中的貴族子弟都會參加。這場宴會,論武、文比的前三名都是必須要參加的。這場宴會,就像打了勝仗之後的慶功宴,它是一場傳統,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


    關不凡是不想去的,對於他來說,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修煉一下。此時百年朱果到手,隻怕兩三天就能溫養好他的經脈,到時候,就能修煉那威力絕倫的天魔始祖功了!


    但是他不得不參加,這場宴會在最開始,就是為了論武、文比的前三名而舉辦的,從某種意義來說,關不凡應該是宴會的主角。


    宴會在皇室旗下的一家產業舉辦。這家名為天然居的飯館十分的高檔,而且占地麵積極大。總共兩層,皇帝及眾多年紀較大的臣子在二層,年紀小的,即使是石青衣這樣的大將,也在一層待著。


    皇帝的十多位兒子,三十多位女兒,也都在這場宴會上,他們毋庸置疑的是宴會的焦點。其他的石青衣、易獨秀、林自重的孫子,都是焦點之一。


    對於許多官宦子弟來說,這麽多大人物聚集的地方,是拉關係、聚資本的好地方。但是對於關不凡來說,這隻是一個無聊的宴會。


    以武官的身份奪得了文比第一,他直接得罪了宴會上三分之一的人。另外三分之一,是那些皇子公主,以他們的尊貴身份,根本不可能主動來結交關不凡。最後的三分之一,忙著巴結那些大人物,沒空來搭理關不凡。


    所以,從宴會開始,關不凡就一直喝酒,一杯接一杯。


    “步凡!”


    關不凡一轉頭,卻是易獨秀。


    他端著半碗酒,說道:“你想什麽呢?我叫了你幾聲都沒聽見。”


    關不凡麵色通紅,眼神迷離,卻是喝酒喝得有些醉了。


    “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我以前...也是...站在最中心...的人!”


    易獨秀伸出手掌,在關不凡背上輕輕一按,渾厚的內氣將他身體裏的酒氣疏導了出去。關不凡精神一震,眼神清晰了起來。


    “謝謝,我喝的有點多。”


    “沒事,任誰被這樣冷落,排擠在角落,也會感到失意的。”


    “失意?我?”關不凡身體裏還有一些酒氣沒有排除完,大腦有些昏沉,一聽此言,猛然站起來,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我根本就沒想過和他們產生交集!”


    易獨秀哈哈大笑,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好詩!我喜歡,來為這句好詩幹杯!”


    兩人舉起酒杯,還沒碰在一起,耳邊傳來輕輕的拍掌聲。


    “少年文宗文采斐然,出口便是傳世文章,小女子佩服!”


    這一聲讚揚聲清脆悅耳,從聲音上就可聽出,那聲音的主人必然是個極美的女子。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兩人微微轉頭,便看見了那精靈般的女子。墨韻流瀑,秋水剪眸,一顰一笑,風華絕代!


    不知是哪裏吹來的風,將這女子的黑發吹起,一縷幽香飄向關不凡,使得他在這刹那間心猿意馬、怦然心動。


    “你...你是?”


    女子俏臉微紅,目光看向關不凡,輕聲道:“小女子對先生仰慕已久,希望先生能賜詩一首。”


    那雙眼睛帶著令人著迷的魔力,關不凡紅著臉躲避,這才使得自己沒有陷入進去。


    “詩?好啊,額...這裏沒有紙筆。”


    “沒事,就寫在這裏吧。”女子低過來一方錦帕。


    “這是?!”關不凡接過來,忽然想到什麽,大為吃驚的看向那女子。


    女子羞澀一笑,轉身離去。


    關不凡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癡迷了。


    “初次見麵就贈送貼身之物,人家這是對你有意思啊,趕緊準備準備提親吧!”


    關不凡緊了緊手上的錦帕,問道:“這女子,是誰啊?”


    易獨秀道:“這女子可是大有來頭,她名叫聞含玉,乃是廣武候的養女。雖是收養,但是實際上,廣武候對她完全拿親身女兒看待。不光如此,她還有一個更加廣為人知的身份,風雲城第一美女!你小子真是走了桃花運了!”


    “廣武候是誰?”


    “他呀,原本是殺手組織血手的殺手。後來楚南城大戰,林自重雇傭了大量的殺手,聯合刺殺聖王關斷。他也是其中之一,隻是他運氣好,殺死了身中劇毒的聖王。因為這,他被封世襲廣武候,從一個小殺手,一躍成為大風國最頂尖的第一批人!怎麽樣,這麽粗的大腿,還不趕緊抱緊了!”


    關不凡麵色一冷,拿著手帕,邁步要走。


    “你幹什麽去?”


    “我去把手帕還給她!”


    “可是你還沒有寫詩呢?”


    “不需要,”關不凡迴過頭來,似乎有一絲晶瑩從他的臉上劃過,再也找尋不到。


    “我拒絕!”


    於是,關不凡不算初戀的初戀結束了,短暫而刻苦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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