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時叫住他們倆,“先別走,幫我去辦件事。”


    “啥事兒?”


    “對你們來說是小事情。”


    霍容時低聲交代了幾句,金山露出個混不吝的痞笑,“小事情,以前我在街上混……額,散步的時候,這種撒潑打滾的我見多了,這事兒交給我,我給您處理的妥妥的。”


    霍容時嗯了一聲,塞給他五十塊錢,又交代了幾句其他的事情。


    江海咂舌,團長真是不打無準備的仗,和上海隔的這麽遠,謝家大兒子耍流氓的事兒他都知道,真夠用心的。


    這一晚上,有人擔驚受怕睡不著。比如謝桂珍,夢到她娘來找她,半夜被嚇醒。


    郭春花,也是被嚇醒,嚇醒了之後根本不敢睡,衣著整齊坐在床上,天一亮就走人。比起占便宜和孫女的事情,還是兒子的小命更重要。


    霍容時,真是霍錦年的種,下手太狠了。


    以為自己睡不著的陳康,在團長隔壁房間睡的特別香,要不是早上肚子了根本不想起床。


    陳康單腳跳著出去,霍老太太趕緊去扶他,“你別動,我叫容時背你。”


    陳康連忙拒絕,“不不不,我另一條腿好得很,我一下能蹦兩米遠。”


    霍老爺子笑道,“容時就這麽讓你害怕?”


    陳康傻笑,“不害怕,團長平時對我們好著呢。”


    自家養大的孩子自家知道,霍老爺子笑嗬嗬的,招唿他坐下吃飯。


    陳康仔細觀察空位置,是坐團長身邊,還是坐司令員對麵呢?


    隻剩下一張空椅子,沒得選,咬牙坐吧。


    霍錦年今天早上起來心情頗好,他一起床本想處理謝家的事情,沒想到難纏的丈母娘自己走了,這還是頭一次遇上。


    一大清早了卻一樁糟心事情,心情可不是好了麽。


    霍錦年聽匯報的時候,謝桂珍也聽到了,一晚上沒睡好,此時也心情甚好,一點不嫌麻煩地給全家做了手擀麵。


    緊繃的心情放鬆,謝桂珍這才想起問兒子,“昨天你說你有媳婦兒了?還說你爸知道,我怎麽不知道?”


    霍錦年沒明白,“我知道什麽?”


    陳康豎起八卦的小耳朵,啥?團長有媳婦兒了?


    霍容時難得尷尬地咳嗽一聲,“瞎說的,我這麽忙,上哪兒處對象去?”


    “不一定哦,你們在外麵打仗,不是還有護士和女軍醫?”


    霍老太太激動地問陳康,“你肯定知道。”


    陳康似乎感覺到團長眼神的餘光,嚇的連忙搖頭,“沒沒沒,我不知道,團長的事情我們哪裏知道。”


    “意思就是你們懷疑他有,但是你們沒看到?”


    陳康快要哭了,首長,我可不是這麽說的。


    霍老爺子連忙追問,“他空閑的時候經常幹什麽?”


    “寫信?”陳康就想到這一件事。


    霍家人互相對視一眼,確定了,他們好像沒收到過信。


    霍容時扶額,他怎麽會如此想不通,把陳康帶到家裏來占空房子。


    霍老太太目光如炬,“老實交代,你給誰寫信了?”


    霍容時輕咳一聲,“給張欽!”


    霍老太太不高興,“你給張欽寫信,都不給家裏寫?”


    霍容時趕緊給奶奶送上醋瓶子,“您最喜歡吃酸辣口味的,再加一點。”


    ”哼!“


    陳康默默閉嘴,首長一家這麽好騙?團長怎麽會給你個大男人寫信?


    背鍋的張欽:……霍容時走開,別敗壞我名聲,耽誤老子談戀愛!


    真正收了一箱信的人,一天拆一封信,收到信已經半個月了,至今還沒看完。


    第68章


    穆清對南邊的小國家一直很好奇, 可惜沒機會去,看了霍容時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信,穆清最大的感受, 吃喝緊張一點不算什麽, 每天擔心受怕的日子才難過。


    不知道什麽時候腦袋上有炸彈扔下來, 睡覺都睡不踏實, 這才最可怕。


    霍容時他們,過了好幾年這樣可怕的日子,能堅持到勝利, 真是太難得。


    穆繼東出任務迴來, 聽說霍容時的消息,問了閨女幾次後,他歎息道, “不知道這次之後是短暫的安寧,還是長久的和平。”


    林玉今天專門做了酸菜魚,“別說那些,快點去洗手, 過來吃飯。”


    “洗過了。”


    父女倆趕緊過去坐下, 穆清給爹娘分了筷子。


    穆繼東一邊吃,一邊問道,“哪裏弄來的魚?不怕隔壁那家聞到味兒。”


    林玉輕哼一聲,“不怕她知道, 前些天我跟隔壁的王嬸子,專門翻山去白水河邊的屯裏買了幾條魚迴來, 木桶裏裝了水背迴來, 到家的時候魚還活著, 能養一段時間。”


    山裏小溪有魚, 但是最多就是幾斤大,想吃肉多刺少的大魚就不能夠了。


    冬天的時候跟著後勤部去買魚,雖說一次能多買一些迴來,但是魚都凍上了,想吃鮮魚還的去買。


    “咱們什麽時候迴南廣?山裏那個水潭,魚肯定長的特別肥了吧。”


    穆清有些饞南廣的魚,山裏的野生魚,又鮮美又肥嫩,魚鰓都是幹幹淨淨的。


    “咱們不在,張欽他們肯定會去撈,哪裏有那麽多大魚留給你。”


    穆清不信娘親的話,“張欽他們一次隻能撈幾條魚帶走,張欽又不是一個勤快的人,肯定不會為了吃一條魚跑那麽遠的路。”


    “也是,要不是你有空間能裝走,換成我,我也願意去水庫買魚。”


    “還有那邊的臘肉和火腿,我這裏早就沒有存貨了。”


    這些年每年都會去白水縣那邊采購幾次,但是從南廣帶來的東西,無論是柴米油鹽,還是各種糧食蔬菜,都慢慢地消耗完了。


    除了嫁妝之外,穆清空間裏麵,除了空掉的竹筐和木桶,現在最多的就是平日裏在山裏打的野雞野兔子,畢竟是荒山野嶺的特產。


    她年紀大了之後,能活動的範圍也寬了,從去年開始,她經常一個人去深山打獵,運氣很好,碰到了一個飛龍喜歡去的山穀,她存了不少。


    說到家裏的存糧,林玉也在想辦法,“要不我跟閨女去南方走一趟吧,家裏存了這麽些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不如在吃喝上多花點。”


    滿打滿算,來這裏已經五年半了,從南廣帶來的東西消耗殆盡,從今年開春後,家裏的夥食水準肉眼可見地下降。


    這個下降,不是說家裏沒有肉吃,沒有米飯吃,而是飲食沒有那麽豐富。


    穆繼東想了想,“你們要是想去走走,其實也行,這幾年外麵安生了許多。”


    穆清眼睛錚亮,“爸,你同意了?”


    穆繼東不高興,“你這什麽表情?哼,我一直不同意你們出遠門,還不是為了安全著想。”


    “知道爸爸是為了我們好。”穆清笑了起來。


    林玉早就拿到高中文憑了,現在去秦老太太家補課也不是為了去上課,完全就是去陪秦老太太說說話。


    她空閑時間多著呢,出門到處走走看看也好。


    在這裏待久了,林玉也想出去走走。


    母女倆不管穆繼東,吃完飯叫穆繼東去洗碗,母女倆嘰嘰喳喳地坐炕上商量去哪兒。


    穆清拿著筆畫路線圖,準備先去上海,然後從上海一路北上慢慢逛迴來。


    “先去看看家裏的老房子怎麽樣了,然後我帶你去買幾身時興的衣裳,再去紹興買酒,你不是惦記好多迴了嘛。”


    林玉興致勃勃地數著要去的地方,然後又計算時間,“現在已經快八月了,咱們最好早點出門,天冷之前好趕迴來。”


    “不是,你們這是打算一趟去多久?”穆繼東洗完碗出來,聽到這話瞬間後悔了。


    林玉振振有詞,“從上海一路玩兒迴來,中間好多個城市呢,一個地方耽誤幾天,至少也要一兩個月吧。”


    “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吧。”穆繼東試探著問。


    母女倆一起瞪他,穆繼東瞬間服軟,可憐巴巴的,“好吧,你們想去就去吧,能不能早點迴來?”


    “你們瞧瞧,你們離開那麽久,家裏的雞鴨鵝怎麽辦?還有招財和進寶,也要人照顧吧,我一個月迴來兩三趟,一次休息兩三天,哪裏有空照顧它們。”


    “這個好解決,送到秦奶奶家,麻煩秦奶奶幫忙照看著。”


    林玉點點頭,“我看行。”


    雖然和廖家是鄰居,穆家因為穆清和秦老太太來往密切,穆家和秦家的關係早就比廖家好。


    穆繼東這個一家之主,完全被媳婦兒和閨女壓製的沒有翻身的機會。


    算了,她們娘倆喜歡去就去吧。


    穆繼東抱著不喜歡動的進寶,窩在角落看她們商量。


    穆清另外抽出一張紙,和娘親列清單,要去哪裏買什麽東西,最好一次性買夠好幾年的消耗。


    “家裏存的各種票還是很多,不過要照咱們這樣買,估計還是不夠。”


    林玉寫下蓮藕兩個字,“媽,咱們找秦奶奶和周家、黃家買,特別是周家,江阿姨很節儉,存下的各種票多的很,上次我聽周瑩說,她媽媽把家裏用不完的票換給別人。”


    在青鬆嶺這個地方幾乎沒處花各種票,去了縣城裏,石磨縣和白水縣這一畝三分地情況特殊,用票有用票的買法,不用票有不用票的買法。


    總之各種原因吧,大家手裏的各種票都還挺富裕。


    穆繼東默默發言,“我迴頭找朱傑他們問問。”


    林玉給他一個笑臉,“別迴頭了,反正你閑著沒事兒,現在就去吧。”


    “閨女,給你爸拿些零錢。”


    “好。”穆清隨手掏出幾十塊錢,全都是毛票和塊票,這樣小額的錢最適合去弄各種票。


    穆繼東揣好閨女給的錢,穆繼東出門,走到半路上,突然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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