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露想了想才說,“他們誠心給,我們吃都吃了,別想那麽多。按照他們夫妻的性格,送一鍋雞湯,肯定也不是為了叫你給穆繼東升官。”


    “你昨天說,林玉昨天熬了兩鍋?”


    “嗯,我看林玉對崹人參的態度,她肯定不是第一次見,手裏肯定也不止一株。”


    張玉才輕笑一聲,“這一家人,看著普普通通不起眼,倒是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


    “何止,不說穆繼東和林玉,你看看他們倆養的閨女,琴棋書畫射箭,什麽不會?人家不僅會,還精通,什麽人家能培養出這樣的閨女?”


    汪露早就想過了,“穆繼東早不當兵晚不當兵,偏偏這兩年不太平才來當兵,他們家不夠隨軍的條件,自己買地建房子也要跟來,你說……”


    張玉才拍拍她,“我心裏有數,睡吧。”


    人家憑本事立功,他照功勞給獎勵升職,一切都順理成章。


    也不用管人家什麽出身,有什麽目的,既然能通過背景調查,說明這一家人都沒問題。有問題也和他無關。


    第二天,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穆繼東假期用完,今天就要去軍營報到。


    林玉笑著跟閨女說,“你爸今天出門精神抖擻,一早上都在笑。”


    穆清嘴角微微翹起,以前女夫子教導她,說男子少有不愛權勢名利之人,看來她的傻爹也是俗人一個。


    “今天穿裙子吧,這幾天天氣熱了,前些日子給你做的那條紮染裙子可以穿了。”


    “嗯。”


    穿上裙子,穆清在鏡子前轉悠了一圈,“好看!”


    林玉滿意地笑了笑,“迴頭我跟你汪阿姨再去轉轉,有好看的布都買迴來。”


    “媽,我這裏的布票都給我爸寄迴老家了,我這裏沒布票了。”


    “馬上就有了,過幾天月底發工資,你爸發了票就去買。再說,賣土布的不要票也能買,就是價格貴一點。”


    穆清點點頭。


    吃了早飯,今天上午有事兒,母女倆要從城南出門,去鄉下買酒。


    家裏那一壇子酒剩下不多了,今天再去買些迴來存著。穆清不愛喝酒,她覺得酒可以存,用來泡藥酒也好,放幾十年,放成老酒就更好。


    林玉牽著閨女邊走邊說,“以前我小的時候,我隔壁住著一家子人,那家閨女比我大幾歲,有一年冬天,他家拉了兩板車的黃酒迴家,據說要存著等他閨女出嫁的時候喝。”


    “這叫女兒紅。”


    “就是叫這個名兒,當時你外公外婆孩子,你外公心動,也想存,後來……後來有事情耽誤了,沒時間存。”


    穆清扭頭看了娘親一眼,“媽,你給我存吧。”


    “好啊!”林玉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笑道,“你那裏能藏東西,咱們存個一百壇,別說你結婚的酒有了,以後你生的孩子結婚的酒也有了。”


    “黃酒可以當作料酒用,平時炒菜也能用上。”家裏現在不缺錢,花一大筆錢買酒林玉一點不心疼,還越想越可行。


    “咱們娘倆在家也沒事,我們抽空去一趟紹興,玩幾天就迴來。”


    穆清提意見,“咱們要趕在下半年開學前去。”


    “對,開學你要讀書了,也沒那個時間。”林玉想了想,“咱們暑假去,紹興咱們去,揚州、杭州、上海都走一遍。”


    穆清點點頭,“去!”


    走到前麵學校,一排過去分別是小學、初中、高中。


    正是上學時間,沈園和陳靜剛到校門口,看到她們趕緊打招唿,“林阿姨,清清,你們去哪兒?”


    林玉笑著道,“去城南買點東西。下午我們在家,有空來玩。”


    “好,我們肯定去。”


    “不早了,你們快進去,我們先走了。”


    “林阿姨再見。”


    林玉推了閨女一下,“快跟兩個姐姐說再見。”


    穆清“……”說不出來。


    張欽也到了,他輕笑一聲,“林阿姨,穆清當自己是大人呢,讓她叫我哥她都不叫,更別說叫姐姐了。”


    林玉看了閨女一樣,“這孩子,壞毛病多。”


    沈園嘻嘻哈哈道,“不用叫姐姐,清清那麽厲害,她叫姐姐我們也不敢應。”


    敲鍾了,在校門口逗留的幾人連忙往學校裏跑。


    母女倆走到初中校門口,碰到一個遲到的學生跑的快飛起,穆清定睛一眼,咦,這不是霍容時嘛,沒想還能看到這冷麵羅刹失態的時候。


    霍容時也看到穆清了,更看到了她眼裏的打趣,他瞥了她一眼,腳步一點都沒停下,從她身邊跑過。


    母女倆慢悠悠走去城南,穆清沒跟著媽媽去賣酒的人家裏,而是在村外等著。


    林玉囑咐閨女,“你別亂跑,要是有人找你問路你就走遠一點,不要接近別人,小心人販子。”


    “媽你就放心吧,我藏著刀,誰來我就紮他!”


    “有事兒你就大聲喊,村裏人肯定聽得見。”


    “我知道。”


    林玉還是不放心,“你跟我進村吧,我多跑幾趟也行。”


    “媽,真不用。”


    穆清說服她媽,來一趟能多買一些,何必多跑幾趟。


    林玉一步三迴頭地走了,一進村腳步飛快,趕緊去找那家賣酒的人家。


    穆清蹲在路邊,這時候已經五月了,村裏人都忙得很,村口這裏很清靜,也沒個人來,隻聽得見鳥叫聲。


    過了一會兒,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她娘親來了。


    林玉微微蹲下身,穆清伸手把酒壇子收起來。


    林玉又去村裏,來迴跑了三趟,買了九十斤酒。


    迴去的時候,背篼空著也是空著,母女倆又去藥材公司旁邊的小市場買些藥材。


    林玉高興地說,“一斤酒我多出了五毛錢,賣家把他家二十年的好酒都給我了。他家還有兩壇三十年的,我想買,他不賣。”


    “沒事兒,這裏釀酒的少,等我們暑假去紹興,有的是人賣。”


    林玉道,“自從辦公社之後,每家的糧食都是有數的,自己家夠吃都很不容易了,有多餘糧食釀酒的人少。能買到好酒還是多買點,我看以後想喝到不偷工減料的酒估計沒那麽容易。”


    “嗯。”


    穆清突然想起,她嫁妝裏有幾壇子貢酒,不知道是什麽味道,有空叫她爹嚐嚐。


    學校放學了,彭豐年一巴掌拍在張欽肩膀上,張欽嫌棄地推開。


    彭豐年也不惱,笑嘻嘻的,“早上我看到穆家那個小孩兒身上穿的裙子,跟你今天穿的襯衣是不是一塊布做的。”


    張欽鄙視道,“藍色的布滿大街都是,你是找不到話說了嗎?”


    “你可別蒙我,都是藍色的布,顏色還真不一樣。田甜你說,早上的時候在校門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田甜猶豫了一下,才笑著點點頭,“看著確實像是一塊布做的衣裳。”


    田甜原本想和張欽交好,可惜,張欽幾次三番給她難堪,她現在欠彭豐年的人情,不能和他反著說。


    也算了,張欽不行,彭豐年也不錯。


    想通了之後,田甜笑著說,“我有一次看到汪阿姨拿著針線簍去穆家,裏麵裝著沒做完的衣裳。汪阿姨和穆清媽媽關係好,一起去買布也說得通。”


    張欽譏諷兩個一唱一和的人,“說吧,肚子裏藏什麽壞水。”


    彭豐年得意地笑,好似他抓住張欽的某個把柄一般,“那個性情古怪的小姑娘,是不是你的童養媳?”


    大院裏和彭豐年關係好的人都哈哈大笑。


    童養媳三個字,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可以說是惡意滿滿,張欽一拳頭打他笑咧的嘴角,“嘴巴臭的跟茅坑一樣,腦子裏整天裝的都是些封建糟粕,自己惡心還不夠,偏要跳出來惡心別人,欠打是不是!”


    “幹什麽,幹什麽,好好的幹嘛打人。”


    “張欽別以為你爸是司令員我就怕你。”


    “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人物不成,這看不上,那看不上,我呸!”


    “你就是個沒有朋友的怪胎!”


    張欽已經徹底放棄和彭豐年講理了,掄起拳頭就上!


    彭豐年不怕張欽他爸是司令員,其他人還是很怕,隻敢拉架,不敢偏幫彭豐年。


    彭豐年一連挨了好幾下,打出火氣了,兇得很。


    沈園他們遲一步出校門,看到他們打起來了,趕忙問怎麽了,沈園一聽是彭豐年嘴欠,張嘴就罵他傻逼!


    田甜鼓起勇氣衝過去攔住張欽。


    “起開!”


    田甜被張欽推開,她踉蹌兩步沒站穩,摔倒在地。


    “田甜沒事兒吧。”幾個和田甜關係好的趕緊去扶她。


    一個人走到她麵前,順著修長的腿看上去,田甜眼睛都紅了,“霍容時,你快勸勸他們。”


    霍容時剛才已經聽完全程,冷笑一聲,“幫誰,我要是幫張欽,彭豐年這會兒該送醫院了。”


    冷淡的發言,囂張到極點,大家都看向他。


    張欽喘著氣,“兄弟,你來幫我來了?”


    霍容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事兒多練練,跟個弱雞似的,打這種嘴欠的,一腳就能踹散架!”


    陳靜嚇的後退一步,拉著好閨蜜沈園,媽呀,這人好兇啊!


    張欽也覺得挺沒意思,算了,走吧!


    他轉身要走,“哎,林阿姨,你們現在才迴來。”


    林玉皺眉,“好好的,你們怎麽打架,還在學校門口打,影響多不好。”


    張欽傻笑,“彭豐年自己欠揍,我幫他撓癢癢。”


    “放學了還不迴去,你以後再胡鬧,我告訴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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