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秋很冷淡的:“哦。”


    明央拿手電筒在他臉上晃了下,他沒有反應,根本就是懶得搭理她。


    明央眼珠子轉了轉,將用來別碎發的小夾子取了下來。


    她將那隻藍色小夾子從轉折處對半掰開,然後對著門鎖研究一番,瞬間就有了主意。


    明央又摘下另一個大發卡當扳手,夾住發夾另一端用作固定;再用另一麵嵌入鎖孔底部。倉庫的門還是早些年的舊款門,鎖也是老式鎖,所以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搗鼓了大約八秒後,鎖槽傳來輕輕一響,門順勢而開。


    明央小心翼翼看向顧言秋,他仍閉著眼,加上倉庫昏暗,估計根本沒看見她在做什麽。


    明央有點忐忑,清清嗓子:“哥哥,阿姨好像沒有把門鎖好,我拉了兩下就開啦。”


    “嗯。”顧言秋依舊是無風無浪的樣子。


    明央提意見說:“我們迴去睡覺吧,等天快亮的時候再過來,這樣他們也發現不了。”


    顧言秋瞬間拒絕:“不去。”


    明央撇撇嘴,愛去不去,她自己去。


    末日的時候那是沒辦法,被迫風餐露宿。可現在是和平年代,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明央往身上罩了塊床單,一個兒出去了。


    顧家自然不會好心地讓他們住在二樓,兩個小孩子的房間在一樓邊角,原本是雜物室,收拾收拾改成了他們的臥室。


    明央沒有直接迴屋,而是先看了眼時間。


    九點三十,正正好。


    明央小心翼翼避開監控,因為個頭小,又特意用床單掩藏住自己,所以很容易擠進監控死角還不被人發現。順利來到廚房後,果不其然看到小鍋裏正煮著熱湯。


    顧太很愛養生。


    每晚睡前會讓保姆燉一碗養神安眠湯,有一次小明央偷偷嚐了一口,差點沒被保姆打死。


    從上到下,一家子壞種。


    顧太對葡萄過敏,反應不算嚴重,隻是會全身冒疹子,就算喝藥也要五六天才能消。


    明央可沒忘記今天下午的那一腳,別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別人好過!


    廚房的監控剛被顧子睿弄壞,新買的估計還要等兩天才能來,天時地利人和,剛好有助於她的“複仇”。


    明央鑽進廚房,踩著小板凳爬上台,然後掀開鍋蓋,將那兩顆葡萄的汁液擠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她又小心翼翼將一切複原,按照原路返迴。


    一等穿過走廊,沒了監控,明央便也不繼續躲躲藏藏,撒丫子向雜物間的方向跑去,床單跟著在頭頂亂飛,白花花一片,看起來像是一隻飛舞的小幽靈。


    迴到屋,她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的臥室弄得很簡單,上下鋪,一個離地舊衣櫃,就連台燈都是壞掉的二手貨,可見這對夫妻是一毛錢都不想花在原主兄妹身上。


    困了。


    明央揉揉眼,沒管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爬上床開始睡。


    舒服。


    比那破倉庫好睡多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隱約聽到一聲尖叫,房門外是一片兵荒馬亂。


    她並沒有被吵醒,甚至還在睡夢中笑出了聲。


    明央對時間有著較強的管理意識,五點一到,準時蘇醒,她熟練地把一切歸位後,又披上那條破床單,一路風風火火跑迴倉庫。


    顧言秋還在原來的位置,一晚上連床都沒有挨。


    聽到動靜,他隻是淡淡掀了掀眼皮,昏暗中隻看到一團床單溜進來,又關上門。


    他重新把眼睛閉上,沒再理會。


    明央按照原先的操作用將鎖槽歸位,躺迴床繼續補覺。


    她睡著了,顧言秋卻全然失去睡意。


    盯著明央湯圓子似的背影,兩條眉朝中間收攏,腦海中忍不住蹦出兩個字——鬧騰。


    聽著那淺淺的鼾聲,腦海裏又蹦出幾個字——睡得真快。


    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她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顧言秋單手托腮,淺淺闔眼。


    六點。


    保姆過來把兩人叫了起來。


    她臉色不好,左邊臉頰高高腫起,依稀能辨認出上麵的巴掌印。


    保姆狠狠將門一甩:“起來,夫人讓你們去客廳。”


    明央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迴事。


    顧太的養生湯都是林姨在煮的,現在渾身過敏,肯定要怪罪到她頭上。


    狼吃狼,好玩。


    明央走在顧言秋身側,小卷毛一跳一跳,就算她什麽也不說,顧言秋也能感受到她的愉悅。


    在開心什麽?


    顧言秋不明白,也沒興趣深究。


    客廳裏,顧太和顧樺峰好整以暇坐在上位。


    兩人看起來都沒睡好,神色極其憔悴,最顯眼的還是顧太,凡是裸露出長滿紅點,那張花了上百萬保養的臉頰更是腫了一圈,這樣倒是和顧子睿有了幾分相似。


    “過來。”


    顧太此時開口。


    明央走過去。


    她麵無表情地發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跑出來了?”


    明央狂搖頭。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鬼在飄?!”


    顧太是半夜12點感到不舒服的,醒來時全身發燙,最後對著鏡子一照,差點被鏡子裏的自己嚇死。


    她連夜去了趟醫院,醫生說是過敏,不嚴重,打完點滴就讓她迴來了。


    除了晚上喝的那碗養生安睡湯,顧太想不清楚還有什麽東西能讓自己過敏。


    保姆一直叫屈,最後又拿出監控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光看到一塊床單在角落四處飛,不認真看差點沒看出來。


    那犄角旮旯除了明央沒人能鑽進去,指定是她裹著床單偷偷跑出來往家裏或者她喝的東西裏放了髒東西!


    明央咂咂嘴:“不好說。”


    “你……”顧太氣的瞪直了眼,怒火攻心,指著兩人鼻子罵,“好啊,你們一個個的,小小年紀都是壞水!不承認是吧?許姨,去倉庫搜!把他們的東西都給我搜出來!”


    她還不信了,家裏還真能有鬼不成?


    明央大眼睛看著她:“門門是鎖住的,許姨早上還用鑰匙開來著。不是我不是我,肯定是鬼!鬼要抓大伯母!”


    她的嗓音稚□□氣,說出的內容卻不是一般恐怖。


    顧太心虛事沒少做,這會兒硬是被她說得脊背發涼,瞅見顧樺峰還在旁邊幹坐著,氣不打一處來,“你、你這個做大伯父的就光看著?”


    顧樺峰雖然不喜歡明央,但是此刻也覺得她有點無理取鬧。


    避免衝突,顧樺峰還是問:“許姨,門是鎖的嗎?”


    許姨小心翼翼看了眼顧太臉色,緩緩點頭:“鎖住的,剛才我才用鑰匙打開。”


    “看吧?”明央揚起小下巴,“肯定是鬼,說不定是哥哥的媽媽鬼迴來看伯父和伯母了。”


    “閉嘴——!”


    提及顧言秋的母親,顧太瞬間汗毛倒立。


    顧老爺子這輩子就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顧樺峰,一個就是顧言秋的親生父親顧樺雲。


    顧樺雲娶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她最小的妹妹晁亞茹。


    晁亞茹是家裏最漂亮的女孩,全家人的掌中寶,哪是她這個意外生出來的私生女能比得上的。


    她和顧樺雲從高中到大學,從校服到婚紗,郎才女貌羨煞旁人,若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她還有她的丈夫依舊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中。


    顧太一點也不想提及死去的妹妹,臉色刷白,隱隱透著層鐵青。


    “許姨!去搜他們的東西!”


    絕對是這個小孽種!


    除了她沒有別人!


    顧太心裏認定是明央害人。


    許姨奉命去倉庫翻起了兩個小孩的東西,可是除了一個老虎包,什麽也沒找到。


    “夫人,我就找到這個……”


    看見那個熟悉的小老虎掛包,明央倒吸一口涼氣,急了:“還給我!”


    在許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明央跳起來扯住掛繩,用力一揪就將包包拽到了懷裏。


    顧太一看,頓時認定有鬼。


    “裏麵是什麽,拿出來給我看看?”


    明央雙手背後,老老實實地說:“是寵物。”


    “寵物?”顧太冷笑,“屁大點包,能裝什麽寵物?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拿不拿出來?”


    明央捏著軟乎乎的小包包,漂亮的眉頭死死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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