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付歐的房子,在三廟胡同算很好的布置了,不用像其他的住戶,兩三戶,甚至四戶人家擠住在一個四合院裏麵,整天吵吵鬧鬧個不休,而付歐的父母親比較洋派,也很少去管孩子的事情,隻要他帶迴來的媳婦兒是個女的,活的,就行了。

    付家祖上也曾為官,當時為了給家人留後路,用家裏老用人的名義置辦了三廟胡同的房子,老用人死後也沒有後人,房子輾轉又迴到付歐手上。

    當初付家置辦這個房子是為了答謝伺候了老太君一輩子的老用人,也是利用她不太招人眼的身份,給付家留下一條後路,因為老用人一輩子算不得富貴人家,成份也還算不錯,這房子竟然在昔日那麽多年的浩劫下保存了下來,到前不久,付歐才從老用人的遠房親戚手裏收了迴來。

    所以這間房子,從裝修和設計上來講,都在這一代算是最好的,除了門臉故意做的難看破舊一點,不太想招人眼以外,其他的地方的設計除了老一些以外,都堪稱完美。

    一進門口,有一個石頭製成的架子,上麵搭著垂絮,形成院外跟院內的天然隔斷。

    祖上在選房子的時候,考慮了風水,這處房子並不在三岔路的路口,而是在胡同的中間,比較安靜。

    兩百多平的小院,有一百五十多平的地方,蓋著三排房子,門臉那一排因為太擁擠,就用院牆隔起來,中間的天井處也還算空曠,大概有六七十十平米,最中間空出來兩格,勻勻的鋪著草,分別種著兩排桂花,一排兩株,兩側直到廊下的位置,用青石板鋪就,看格局就知道是古代特別講究的大戶人家的格局。

    房子與房子錯縫之間,也並不像其他的人家一樣,蓋的是房子,而是空曠著,種了一些花花草草。

    這還算比較講究一些的格局,周圍隔壁都是人家,要是滿滿當當的蓋三排,錯縫那裏的房子就是一點通風采光都沒有的。

    對著門口的那一排房子,最中間那間二十來平米的是客廳,左側一間十來平米的是書房,右側的那間則是主人房。

    西側那一排,最靠近裏側的是廚房,中間是拆房,再往外是一間淨房。

    對麵那排是兩間屋子,分別是兩間臥室。

    單從房子的格局和建築上來說,安排的也很合理了,而且這個房子還有單獨的淨房,隻是家裏沒有很好的下水措施,那間淨房現在隻能用來沐浴,方便的時候還是跟所有的人一樣,放痰盂,然後大清早去公廁倒痰盂。

    想到這裏何小麗就有滿格的心裏陰影,畢竟她一個妥妥貼貼的現代靈魂,可從沒幹過大清早倒痰盂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叫付歐給她倒啊。

    要出去去公廁上廁所就更遠了,基本上沒人半夜三更跑去公廁,北方的冬天那麽冷,得凍死。

    付歐的單位離三廟胡同比較近,就在現在的中關村那一帶,從這邊坐公交車到單位可以直達,加上自己的房子不能不住人,他也就沒有跟父母一起住。

    這裏不好的就是離付歐父母單位太遠,他們明天還要上完一天班才能放假,所以他父母也就沒有過來,隻有放假的時候他母親才會過來幫著收拾一下,所以他一個人,有一整間兩百來平方的小院子。

    “你來之前,我媽早就過來收拾過幾輪了,怎麽看都覺得不滿意,你過來看看你的房子。”付歐拉著她去了東廂最靠近裏麵的房子,從房子的舒適性來講,東廂和朝南的那個房子,是舒適性最好的,而廚房跟柴房這些不住人的房子,則安排朝西。

    屋子裏麵還是老式的炕,但城裏早就不燒炕,因為要做個炕出來,臥室就會比較大,整整一間臥室有二十來個平方,五六個平方的地方是土炕,地上鋪著的是木板。

    裏麵也沒有很貴重的家具,也就是說空著的,付歐解釋說這要留著給何小麗自己取置辦,她怎麽喜歡就怎麽來。

    其實本來也不困,但進了屋子,困意很快就上來了。

    但家裏好幾天都沒有人了呢,冷鍋冷灶的,再說何小麗根本不會生那個煤爐子啊,她記憶中自己就沒有用過蜂窩煤這個東西了。

    北方產煤,蜂窩煤的普及程度比南方要高得多,而南方特別是沿海缺煤的地方,則是早早的就用上了煤氣,煤氣比蜂窩煤要方便許多,隻可惜這裏還沒人開始用呢。

    何小麗還在頭疼怎麽生火燒煤的時候,付歐拿著爐子站在門口對她說:“家裏的炕已經多年不燒了,我出去找點熱火來燒點水,家裏的蜂窩煤都在西屋柴房裏麵,這段時間你在家,自己學著用。”

    在他眼裏,何小麗是不會用蜂窩煤的,畢竟在大河村基本都用柴火,在省城住的時候也很少做飯,即便做飯,也是跟同一層的鄰居合著用一個爐子的煤火,這樣不用總是去滅去燒。

    何小麗想把帶來的行李行李一下,就說好。

    隨身帶的衣服都是冬天的衣服,夏天的衣物不多,還有一些春秋季穿的衣服,都用郵政包裹寄過來的,按

    現在郵政的速度來說,最早也要在元旦以後才能收到了。

    過了沒多久,付歐拎著一個燒好了的煤爐子迴來了。

    “哇,你這麽快就生好火了嗎?”剛才還好擔心他是不是出去生火了,不過看他進出的速度,不像是自己生火了的。

    付歐笑著搖搖頭,說:“找鄰居拿一塊新煤換的燃著的煤,這不就快了嗎?”

    何小麗兩手一拍:“好妙招,讚!”

    這主意恐怕就他想得出來,旁人一是舍不得,不想便宜別人白得一塊新煤,第二就是也想不出這麽便捷的招數,寧願在門口扇風點火搞得跟打仗似的,也不會去拿一塊新煤去換人燃了一半的煤。

    付歐拿著火鉗,從西屋撿了一塊新的蜂窩煤放在上麵,敞開了底下的灶門子,又打了一鍋的水,燒在上麵,進了何小麗的屋。

    她的屋子比他自己的還大,是以前大戶人家給男孩子們用的大屋,棉絮也是張澄換的新的墊絮跟蓋絮。

    大炕上麵還有個膠皮熱水袋,看起來還是嶄新的。

    付歐說:“熱水袋是我單位發的,你晚上睡覺會冷吧,添熱水袋暖著如果還冷,咱們就得燒炕了。”現在城市裏麵燒炕很不方便,買柴火也不是很方便,所以炕基本上變成了擺設。

    在他心裏,何小麗一個南方人,應該很怕冷。

    何小麗哭笑不得,其實到了幾十年後,沒有暖氣的南方人還經常取笑北方人怕冷呢,她拍了拍熱水袋說:“夠了,有熱水袋就行,你可千萬別給我燒炕了,多浪費資源。”

    付歐有點愣了愣,看著他媳婦兒,浪費資源這個詞,一般的姑娘可真是說不出來,他呐呐的說:“我就是怕凍著你了。”

    “不會的,我哪有那麽怕冷啊,咱們在村裏的時候,冬天不也挺冷的,我還沒熱水袋呢。”

    煤爐燒水比較慢,兩人在屋子裏麵也是幹冷,付歐開始跟她講一講家裏的事情。

    他一般都在單位上班,很少迴家做飯,攢下來好多煤都堆在西屋裏頭,因此不用像別人那麽節省,等到何小麗開學,她也要去學校裏麵上課,到時候兩人除了周末,都可以吃食堂,基本上隻有周末才會用到煤。

    每次用的時候,可以找隔壁的李奶奶用新煤換燃煤,她人比較好。

    西屋放了幾百塊的蜂窩煤,就他兩人用,用一年也是夠的,如果平時不用做什麽東西,可以把灶提進來,放進特製的

    烤火架子裏麵,木夾子上麵搭了一層薄棉絮,比較保暖。

    其實他自己也不太用得著烤火,就是怕她冷。

    另外如果不太用煤的日子,可以燒白炭,白炭他媽是拖河北那邊的同學弄來的,比煤的味道小,烤著上身也舒服很多,有一百斤,滿滿一竹筐都沒用過。

    這一看就是專門為了何小麗來北方過冬準備的。

    說這話時,付歐減了些木炭,放在煤火灶上麵稍微點了點,就著了,又添了新炭,用蒲扇扇了幾扇子,裏麵就開始熊熊旺旺的燃燒起來,付歐麻利的把灶子給放在架子下麵,把何小麗按在架子上烤火。

    何小麗剛想起來,又被他按了下去:“你烤烤,剛從外麵迴來冷。”他是多怕自己凍著。

    “我想出去一下。”

    付歐看了看外麵,天色有點晚了:“有點冷。”

    “我要給我爸媽打電話啊。”何小麗有點無奈:“剛才我看到你家附近有家電話亭,我要去打電話,你陪我吧。”

    付歐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糟糕,我真是忘記的幹幹淨淨了,你到家了理該要迴去報平安的,我的錯。”

    何小麗哭笑不得,他們一下火車就聚餐,聚完餐趕迴家,到了家裏又忙著安頓她,哪裏顧得上別的,再說他也是頭一遭應付丈母娘,經驗尚且不足:“沒事,你陪我去一下吧。”

    外麵天很冷,幸好有張澄帶過去的羊絨衫,穿上暖和多了,也不會太臃腫,上麵再罩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基本上就很暖和了。

    兩人並肩走到巷子口,看見剛才那個電話亭。

    守著電話亭的是個中年男人,大冬天的天也冷,他頭上戴著一頂厚厚的棉帽,身上穿著軍綠色的棉大衣,很像橫店通用明星款,這種軍大衣在這個年代很應景。

    中年男人守在這裏一整天了,一到年節,打電話問候親人的也特別多,他要到七點才能下班,內心想早點迴家的熱情,跟需要加班的煩悶,交織在一起。

    看見這一男一女走近來,中年男人哼著京腔說:“三分錢四分鍾,抱電話號碼和門牌號。”這個年代打電話不僅要電話號碼,還需要提供門牌號。

    電話號碼何小麗記得的,但醫院的門牌號她不記得呢,剛想翻她的小本本,付歐利索的報給中年男人。

    他記性好,對數字特別敏感,最重要的是對她的事情也比較上心。

    何小麗感

    激般看了他一眼,電話接通了,對麵傳來滴滴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有同學說為什麽寫了幾十萬字好像才開始……因為換地圖了,現在在北京。

    上個月的收益終於可以提了,本章開始留言發紅包咯~~

    2分評均有紅包領,三日內有效哈(時間久了我會不記得哪章說了發紅包的,因為都是隨機的)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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