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河村附近的五個大隊的大隊長合計,要在五個村裏聯合搞一個初中。

    運動也鬧了好幾年,孩子們別說高中了,連初中都沒得讀,前段時間組織大家學習語錄,居然發現很多年輕人連語錄裏麵的意思都理解不了。

    要說別的知識不學習可以,但是一個大隊的新生力量,居然連語錄都隻能死記硬背不能理解,這絕對是荒唐的。

    剛好幾個大隊長去公社開會,匯報了這裏的情況,公社書記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嚴重,忙組織了緊急會議。

    不識字,肯定是不行的,社會的發展需要進步青年,要進步必須要學習啊!

    初中還是要搞起來的,起碼讓孩子們把初中讀完,但以前隻有公社有初中,很多家庭並沒有把孩子送去公社讀書的條件,大部分的青年,都輟學去隊裏掙工分了,長期下去,隻能給社會主義新中國培養出一批目不識丁的文盲。

    於是便組織相鄰的幾個大隊,聯合組織一個臨時初中,初中所需的教學物資和費用,由公社承擔,至於老師,暫時從知青、以及村民裏麵有文化的青年裏麵選。

    但條件是至少讀到過高中的青年,優先女青年。

    因為女青年在農村能幹的活畢竟不如男性,少一個壯勞力比損失一個女性勞動力損失大得多。

    第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就是比較活躍的餘敏了。

    “那啥,餘敏,這個消息你先別到處傳播。”

    “為啥,這麽好的事兒當然要告訴所有人啊!”

    “瞎,萬一是假的,到時候開□□會說你動搖勞動群眾的積極和熱情,看你怎麽辦!”也不管這句話到底多少語病,忽悠一個初中都經常不及格的小姑娘是夠了的。

    餘敏成分不好,隊裏開會的時候她還掛過牌牌,最怕的就是別人給她戴帽子了,聽劉恩慈這樣說,心裏簡直要生出360分感激出來。

    “哎呀,恩慈姐,幸好我跟你說了,要是跟何小麗那個大嘴巴說了,沒準還沒吃晚飯,全村就得知道了。”要招初中老師,那麽起碼要高中學曆,或者讀過高中吧,餘敏自己初中都沒讀完,百分百是沒戲了。

    劉恩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論起沒心沒肺,這兩位其實有的一拚。

    “你知道就好了啊,我出去看看。”說完這話,劉恩慈撒腿就往外麵跑。

    出了門,劉恩慈臉上的驚訝和興奮,簡直蓋都蓋不住。

    要招老師,也就是說大家都有機會!

    雙搶結束,所有人都曬炸了一層皮。彎腰割稻子的時候她就在想,這種日子她不要再來一迴,她不像何小麗一樣還小,她都有十九歲了,早就到了適婚年齡,家裏又不管她,自己還不為自己做打算的話,就隻能做困獸之鬥了。

    劉恩慈想到自己讀書的時候成績也不算很差,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有沒有聽到更細節的內容?”劉恩慈問。

    “那我哪能知道呢?”餘敏顯然對這種打破了平衡的狀態,覺得不是很安心,本來五個知青,靠著自己的努力,慢慢的再改變著生活,但眼下如果其中一個當了老師,明顯就有人要跟大家不一樣了,大家也不會像以前這樣齊心。

    “那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嘛!”劉恩慈拿不準何小麗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到底怎麽樣,但是很明顯,何小麗這個女孩子,是平時被大人慣壞了的,脾氣和風評都不如她。

    當然,這裏麵有她可以為之的縱容,更有一些是她刻意散播出去的。

    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一起,總有人會拿她們做比較,何小麗長相也比較漂亮,家庭條件也好,爸爸媽媽還是大學生,剛剛來大河村的時候,所有人幾乎談論到這個女孩子,都是讚不絕口的。

    時間才短短半年,就有何小麗這個女孩子脾氣特別驕縱的傳言從村裏傳開。

    當然,何家的五個兄弟平時又那麽維護這個姐妹,別人便先入為主的覺得何小麗這樣的性格,肯定是要欺負劉恩慈的。

    這一點,在這次雙搶中,又被何小麗給扳迴來一局了。

    劉恩慈想出門打聽一下招老師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就碰到兩個閑話家常的婦女。

    要說人小麗還是個十七歲的女娃娃,太陽底下曬著搶收稻穀,可是沒少比大人更少出力氣。

    不說自然不知道,一起幹活的人,也對何小麗讚不絕口。

    原來有些人,要相處了以後才知道是好是賴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在村裏麵總說小麗,我看人小麗就很好,那天她嚷嚷著要收穀子了,我還半信半疑,誰知道剛收好,瓢潑的大雨就下了下來,這要是晚了半小時都不得了。”這是村口趙阿婆講的。

    那天付歐看見有一片烏雲往村口飄來,就跟小麗講,要她趕緊去找趙阿婆收稻穀,果然收好沒多久,雨水就來了。

    “也是

    那丫頭,以前迴來的時候那麽嬌嫩嫩一個姑娘,現在每天要去地裏幹活,剛來哪有那麽容易適應,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說這話的是陳嫂子,她嫁給何小麗遠房的堂兄,算是本家了,見趙阿婆這樣說,當然要幫小麗說幾句話了。

    遠遠見到小麗背著一筐子東西過來,背簍似乎很重,把她的背都壓彎了,看到三個人在路邊瞎聊,小麗也把背簍擱在地上喘口氣。

    手往上抬了抬,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身上大概也濕透了,幸好這個時代不流行緊湊型胸罩,否則厚厚的海綿包裹著胸,沒準要長痱子。

    說真的,原主的身子也太嬌嫩了些,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何小麗雖然也是職場白骨精,但也經常去健身房健身的,背這麽一簍子確實難不倒她。

    為了不崩人設,還是要佯裝嬌柔,偶爾還要撒點無傷大雅的小脾氣,對於二十多歲心裏年齡的何小麗來說,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難。

    也不知道怎麽一迴事,這丫頭就死活曬不黑,劉恩慈看著自己被曬黑的手臂,也能想象到自己臉上有多黑。

    “隊裏收了玉米,還嫩著呢,晚上一人分兩根玉米棒子,人人都有,知青點的我領了啊,趙阿婆,陳嫂子,趕緊去吧。”知青點五個人,也就是一天十個棒子,一次發了三天的,就有三十根,加起來二十來斤,沉沉的背在背上。

    陳嫂子見狀,問:“怎麽沒人幫你呢。”

    以前的何小麗,有的躲就躲,有的推就推,哪裏會主動背東西啊,這行為簡直就是崩人設。

    不過生活磨平了多少人的性格,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不過既然是磕到了腦袋的何小麗,解釋就可以合理的多。

    大家都感覺自從她受傷以後,性情都變了,或者說孩子大了潛移默化的在變化,旁人看著也隻會覺得高興。

    玉米棒子是這個季節成熟,每到這個時候,各家各戶都能分上一些,新鮮的玉米棒子不僅僅是好吃,更重要的功能是果腹啊,一天兩個玉米棒子,起碼一頓飯的口糧就解決了。

    這裏的人一般都不太喜歡吃玉米、番薯這些,但何小麗不一樣。

    從二十一世紀翻牆過來的她,無比喜歡香噴噴的玉米,畢竟這種沒有加催生素自然長大的玉米,跟二十一世紀暖棚裏麵長大的玉米不一樣,格外的甜,上次有人掰了半根給她,那味道格外的甜。

    被人嫌棄無比的番薯葉,在七十年代是豬草啊,她

    買了塊豬油化了炒來吃,那味道簡直了!

    而其他被別人嫌棄的雜糧,在她眼裏是不得了的飲食啊,哎,上天賜予我一個養生的機會,真是太難得了。

    阿婆和嬸子哪裏知道她的心思。

    “這不是剛剛去地裏看了一圈,沒碰見王有誌他們嘛,我就自己背迴來了,這一簍子也不多,你們快去吧,一家家的領,領完了就沒了啊。”小麗露出銀月一樣的牙齒,笑容跟春風一般的和睦,她長得白,又好看,誰見到都喜歡。

    劉恩慈簡直都要黑了臉了,她想打點形象分,簡直也無從下手啊。

    趙阿婆聽完,趕緊拿上旁邊的背簍要走,生怕去的晚了大點的棒子被人挑完了,更有甚者幹脆就沒有了。

    一張皺皺巴巴的臉上,燦爛的跟菊花一樣:“幸好在這裏遇見你了,你看這孩子,長得真好。”是的,很多婦女,自己家吃的哪怕肚子爆了,也不會便宜別人,有幾個人能像小麗這樣實在,還一路喊人過去領了。

    趙阿婆家裏有七口人,領三天的就是四十二個,這可不得了,萬一沒了可是要人命的。

    所以她跑的比兔子還快了。

    陳嫂子也是趕緊迴家叫男人去了,她家孩子更多,最近隊裏分的糧食總是不夠吃,孩子們都去塘子裏麵摸螺絲去了。

    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過的久了,自然格外珍惜糧食。

    “我也走了啊小麗,你看看能弄迴去就自己弄,弄不迴去就在路邊歇歇,我領完棒子再給你叫人了。”說完陳嫂子也走了。

    “沒事,我等下也要迴知青點,我幫她就好了。”劉恩慈這樣說。

    剩下何小麗跟劉恩慈麵麵相覷。

    到底幫她不幫她了,劉恩慈這樣想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她想找人打聽一下招老師的事情,但又不想叫何小麗也知道。

    雖然知道瞞不住,但晚一點知道總歸是好些,她可以多做點準備。

    “那你要不要迴知青點?”

    “不好意思啊,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沒有旁人在場,劉恩慈溜的比趙阿婆還快。

    什麽人啊,人前人後兩個樣,真是難掩白蓮花綠茶婊本色。

    如果不是看透此人本質,早有心裏準備,何小麗簡直都要吐出來。

    不管了,等下一定要烤個夾生玉米給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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