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標題:項聲複定淮北灌嬰連夜北上,廣陵公故作輕鬆聞漢軍撤退陷迷茫


    灌嬰的攻城依舊講策略,以最少的傷亡拿下此城。


    由於廣陵城的城高池深,攻起來較難,首先是先禮後兵。


    不過派出去的使者差點被廣陵公(廣陵縣令,也是一名楚將)給殺掉,態度相當的堅決。


    灌嬰軍的兵鋒至廣陵而止。


    既然短時間無法招降,那就準備部署攻城事宜,來個長期克城的準備。


    一般攻城所需時間不會太長,太長時間糧草供給不上。


    灌嬰和李必、駱甲、馮敬、周定、單寧、華毋傷、戴野、丁禮等十五位將領(都尉、校尉、郎中騎將級別)密切商議攻城計劃。


    就在灌嬰的心沉浸其中時,一則淮北的消息如秋風一樣,悄然來臨,但是卻瞬間讓人一涼。


    項聲複定淮北?


    駱甲感到不可思議,李必覺得這些諸縣將吏太隨風倒。


    周定和單寧毫不猶豫的選擇迴戰派,明確要打迴去。


    馮敬和華毋傷,一個是認為當攻克廣陵後,乘勝會師北上;一個則認為放棄廣陵,立刻北上,否則前麵的努力就付諸東流。


    諸將言論不一,從廣陵再北上打迴去,這期間的路程,行軍速度如果慢點,那可是需要近半月時間。


    聽著麾下諸將的不同的言論,灌嬰很冷靜,這個時候他的一念之差可能會影響諸將的命運,也會影響他自己的命運。


    現在淮北複為楚,尚未穩定,此時迴去出擊,必然事半功倍,但如果攻下廣陵再迴去,那麽淮北可能已經不姓漢,即便有個別還忠漢的可能已經被同化。


    成百上千的陣亡兄弟的血將白流。


    思慮至此,灌嬰果斷下令,立刻拔營北上。


    廣陵城外一片綠油油,更顯得漢軍的赤色顯眼,在烈陽下這片赤色令廣陵的諸將吏感到燥熱,


    由不得他們不燥熱,東海郡的西南部已經全部從漢。


    可以說在東海郡的西南部,或者說淮南的東部,基本落入漢的掌控中,廣陵就如同一片輕舟在怒濤中嘖嘖發抖。


    廣陵公的臉色一直是陰沉的,與這初到的秋意(楚漢之際采用的顓頊曆,暫時沿用秦的履曆,為春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十月為歲首)相當唿應,


    但他的陰沉使得麾下的諸將吏感到為難、忐忑、迷惘。


    為難的是不知是否該勸勸這位廣陵公,忐忑的是方圓百裏都已投降漢,隻有一座孤城怎麽堅守?


    即便打算堅守數月,與漢軍打持久戰,可是周圍已降,這些城池如果給予漢軍糧草支持,這還怎麽守。


    迷惘的是前途未卜,不知道跟著廣陵公還有啥盼頭。


    無論任何年代,活著是首要之務,如何活得比較滋潤,是自古至今以來人人追求的。


    見楚勢弱,跟著廣陵公沒有好日子過,心裏就很煎熬。


    雖然項羽在楚勢很弱之時,依舊可以扭轉乾坤,使得楚勢越燒越旺,甚至轉劣勢為優勢,比如彭城大戰之前。


    誰能想到,那個時候幾乎已經完全失去勢力,失去地盤的西楚還能翻盤。


    不過這種翻盤的事情,不是每次都可以,也隻有在項羽親自率領才行,現在這裏沒有項羽,更沒有項羽麾下值得信賴的一員大將。


    故而廣陵公麾下的諸將吏,諸如縣丞、主吏掾等都不太看好,


    他們不過是為西楚打工的,沒必要把美好的生活斷送在這裏,


    更沒有義務為西楚抗戰到底。


    他們不是項羽的嫡係楚軍,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安排在這裏,這等於被放逐在外,被驅逐在西楚的權力中心之外。


    嫡係諸將多在淮北,西楚核心權利中心更是在項羽的身邊。


    遠在廣陵的等於是左遷,也隻有廣陵公認為這是項羽的信重,將東海郡南部的重任之一交給他。


    東海郡的北部防禦中心在郯縣,也是東海郡的治所,南部防禦中心有兩個,一個是盱台,一個就是廣陵。


    如今盱台已經陷落,隻剩下廣陵這座城池,廣陵公更是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變重。


    “廣陵公,退矣,退矣。”廣陵縣丞興奮的跑來找廣陵公迴報城外的情況。


    廣陵公已經有數夜不曾合眼,縣丞強行使其休息,他代為監督城外漢軍的一舉一動,這才休息片刻。


    見縣丞一臉的興奮,廣陵公(廣陵縣令)不解,“何事如此,言何退矣?”


    縣丞道,“漢軍已退。”


    “不可能,尚未攻城,何以撤離?”廣陵公顯然不太相信,也感到迷惑。


    初秋的風已經有些微涼,廣陵公緊緊身上的戰袍,看著城外,眼睛裏有著不解和警惕。


    城外的漢軍不知何時已經隻剩下一抹紅消失在天邊。


    諸將吏此刻很興奮,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大多都在說廣陵公果然很有遠見,僅僅靠著以守為攻就能令漢軍知難而退。


    廣陵公命人每日士卒悠閑的在箭樓上飲酒玩樂,偶爾在上麵打打拳。


    這種看似有些不務正業的舉動,實則是廣陵公的迷惑之計,故作輕鬆。


    起初這些將吏都覺得這種策略已過時,對於周圍已經陷落,漢軍乘勝而來,士氣不可擋。


    如果不嚴陣以待,真打起來,豈不糟糕。


    可沒想到漢軍真的撤離,原本還在摩拳擦掌,原本還在緊鑼密鼓的準備攻城,嚇得城內一片緊張的氣氛。


    今日再看已經消失匿跡。


    廣陵公詫異道,“何時撤離?”


    廣陵縣丞迴答道,“據斥候迴報,早在昨天夜裏已經撤離。”


    見諸將吏皆是一臉輕鬆的樣子,廣陵公卻內心升起一股隱憂,“諸城已從漢,楚勢甚弱,不可大意,此恐為漢將詭詐之計。”


    廣陵公的話然大家輕鬆的心情上又蒙上一層陰霾。


    哎,這廣陵公就是不擅長安撫人心,如此城內怎能不亂,縣丞心裏如此想著,不自覺的開始考慮自己的前途。


    城外的漢軍的確是趁夜離開,而且灌嬰親自率騎兵頭前離開。


    不說夜行八百裏,灌嬰整個過程也基本上是在馬背上渡過,馬背上飲水進餐,馬不停的向盱台前行。


    為給淮北項聲軍一次突然打擊,灌嬰采取數千精銳連夜行軍,後麵的大軍也是快速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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