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商直接要走數千人,也看出酈商對這次北上有預估,恐將是艱難的數場廝殺。


    雨稍停,酈商率軍開始從睢陽出發,向東北方向而去,雨稍停就火速前進,雨下大就地紮營避雨,過虞縣、單父,向昌邑、胡陵之間而來。


    在昌邑和胡陵之間正經曆一場廝殺,一場對峙許久後的廝殺。


    收到龍且的調兵令,戚縣、留縣等城池的兵馬向胡陵集合,準備向北而去,實現與龍且夾擊漢軍的戰略意圖。


    不料尚未與龍且軍取得聯係,就和漢軍在胡陵之西遇上。


    雨水絲絲綿綿,一道紅色的殘影在雨水中飄忽不定,那紅色殘影下是一匹黑色的戰馬,同樣的套有護甲,馬麵和馬蹄上皆有馬具防護。


    胯下是披甲的戰馬,手上是一杆烏色發亮的長槍。


    沒有強大的力量風暴,有的是一道勁力,超越極限的速度使得槍刃攜帶槍鋒之氣直接隔斷雨絲。


    斬斷雨絲需要的不隻是力量,還有速度。


    噗嗤!極強的穿透力,直接刺破一名楚將的胸膛,雖不知此人乃一名百將但曹參知曉此將是造成此路漢軍進攻受阻之人,必須要除掉。


    這肩披紅色長袍的竟然是漢軍北路主將曹參。


    做為三軍主帥一般是不怎麽出手的。


    曹參出槍速度極快,一槍擊中一將,待拔出後不過轉瞬之間,過得片刻那溫熱的紅色液體才從這名楚將胸口噴出。


    紅色的液體飄散的花朵落在地麵上,很快被雨水衝淡,連血腥味都變淡,隨著一名楚將被殺死,其將負責的這片就陷入混亂,曹參此時卻掉轉碼頭離開戰場。


    百餘重騎兵隨曹參衝出陣地,曹參縱馬向一高處奔去,眸光向身後的戰場看去,見剛才自己一槍殺死一名楚將的地方,漢軍突破防禦將有些混亂的楚軍衝出一個很大的缺口。


    跨馬站在高處的曹參於細雨中掃視全場,片刻間他的眸光又在一處楚漢焦灼的地方停留片刻,眉宇間有些憂慮。


    曹參帳下的諸多戰將哪個不是身經百戰,能令他們任何一人止步不前,便是難纏之處有難纏之人。


    曹參一拍馬腹,一馬當先,舞動長槍向那焦灼之處殺去,身後的百餘重騎兵立刻跟上。


    橫掃如旋風,令兵卒逼退,出擊如蟒蛟,如此五進五出。


    每次都讓戰局的有利一麵向漢軍傾斜,戰場之上個人力量那麽的渺小,可個人的作用又是那麽的大,尤其為將者。


    一舉一動,甚至一個念頭決定百萬人的生死。


    曹參每次進出就會讓楚軍某一麵防禦陷入癱瘓,幾次衝殺後,看似小小的缺口,小小的影響,卻漸漸出現巨大的作用。


    巨大的吞噬作用。


    如同一個堤壩,幾個細小的孔開始逐漸變大,直到無法再忽視,等到意識到不妙已經為時已晚。


    楚軍初次集合,尚未達到默契配合,加上統帥龍且又不在,各縣兵馬聚在一起有點像各自隻顧門前雪,顯得很雁腫。


    漢軍如同一杆長槍捅向馬蜂窩,楚軍如馬蜂一樣潰敗四散。


    漢將趁勝追擊,豈會放過此立功的機會,各自恨不能卸甲追擊,百將以上的戰將各個親自衝殺在前,欲擒殺幾個司馬、軍侯、騎長什麽的。


    曹參帳下的四大勇武之將齊受、毛澤、杜得臣、戚鰓更是向四麵拉長軍隊的弧線,準備進行圍捕。


    不過此時曹參卻下達勿追的命令,四大勇武之將聞之有些不太明白,但戰將魏選則明白曹參之意。


    於紛亂的戰局中看出潛在的危機和潛藏的戰機,這是為將者必備的素養。


    楚軍看似四散奔逃,然則各自為獨立小團體,看似潰散實則各自有著逃兵的保命招數,一旦將他們都逼上絕路進而聯合起來,反而是個麻煩。


    此為窮寇莫追的原因之一,但並非一定不能追,要看為將著如何判斷。


    可如果隻是追擊其中一兩路敗軍,那麽必然手到擒來。


    命令下去,有人歡喜,有人失落,但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於此時發生。


    “將軍,逃亡楚軍又退迴……”魏選震驚道,這在魏選看來有些蹊蹺,不得不防。


    初聞,有點詫異,怎麽會又退迴,莫非他們在逃難中臨時決斷,選出一名統將,卷土重來?看出大敗的根源?


    曹參心中感到不妙,如果果真如此,那的確是個麻煩事。


    如此曹參不得不再次打算讓另兩位勇將上,但魏選還是發現異樣,“將軍,楚軍雖然返迴,但卻是狼狽逃竄!”


    魏選如此一言,曹參這才將眸光看向不遠處的戰場,選在高處為指揮之地,這是曹參比較鍾愛的方式。


    喜歡一覽無餘,喜歡這種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放眼一看,的確情況不太一樣。


    曹參立刻覺察出如今絕對是重挫楚軍的時刻,不是大破,而是重挫,其至將這支駐守地方的楚軍給剿滅,使得接下來的前進速度能夠變快。


    沒有武力的震懾,諸城聞風而降的可能性不會有。


    曹參道,“傳令諸將,立刻隨本將圍殺楚軍。”


    諸將聽令,各個如狼似虎向楚軍殺去,楚軍見腹背受敵,紛紛投向,這倒是出乎曹參的意外。


    本想著楚軍那麽善戰,必定是血戰一場,如此可滅掉一部分楚軍,為中軍東取蕭、場減輕一些壓力。


    結果楚軍紛紛投降,俗言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殺降呢,這事絕不能幹,除非到一種非常危險的境地,眼前就有一個殺降的例子,項羽因坑殺田榮降卒,燒夷城郭,所過盡屠,這才有項羽身陷齊地泥潭的結果。


    曹參可不敢幹此事。


    樊噲屠煮棗被劉邦嚴厲斥責,並讓其戴罪立功交由曹參嚴加約束,如有再犯就地重罰,絕不姑息。


    劉邦如此做,足見對殺降的排斥,此事萬萬做不得,眉頭觸不得。


    楚軍投降這本是好事,接下來他便可以直接南下向蕭、碭而來,可這些降卒怎麽處理,裏麵潛藏著太危險的因素,一旦嘩變,將是滅頂之災。


    留之不理,他日又為勁敵。


    不過等到楚軍投降後,曹參這才發現楚軍為何退迴,竟然是隴西都尉酈商率兵前來。


    看到酈商,曹參感到頗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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