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小心前後夾擊,當立刻引兵衝出!”


    “既非楚賊,可與之談。”


    “雖非楚賊,卻非援軍。”


    秦千夫長提醒武關裨將不管是否為楚賊,非秦軍必為敵。


    裨將則命千夫長與對方談判,意思是雖為秦軍但絕不阻攔對方入關,亦希望對方別阻攔自己。


    秦千夫長一臉不情願,裨將堅持如此,隻好上前一試,千夫長引數十名騎士向前欲約談互讓。


    嗖……


    迎接他們的是密集的箭雨,毫無防備的千夫長身中數箭,翻身落馬,其餘騎士大驚,急忙彎弓射箭,給予迴擊。


    在這支彪悍之軍中拍馬走出一將,隻見此將英武不凡,飽滿月額,臥蠶眉,一雙固執眼正瞪著秦軍,正是繞小道不斷趕路的王陵。


    攻取武關,王陵和曹參受命在武關破城之後立刻繞小道直奔武關退往嶢關的必經之路。


    張良料定武關守軍內亂後必有秦軍提前逃亡,若與嶢關會合後果不堪設想。


    王陵見乃秦軍不由分說直接命弓弩手放箭射擊。


    可這一幕看在秦裨將眼裏卻大不相同,命秦騎士停止射擊,停止攻擊,認為如此豈不壞談判時機。


    看著數十名秦軍鐵騎被王陵軍射死,秦裨將依舊堅持不反抗,欲談互不侵犯,這讓另一名秦千夫長大怒。


    “關中熱血男兒誓死不降!”


    話音未落,此名頗有血腥的千夫長命令強攻硬弩手給予強有力的迴擊。


    裨將大怒,揮劍欲斬此名千夫長,反而被此名勇武的千夫長一槍刺中臂膀,險些落馬,便引兵後退。


    裨將忍痛後退,卻見秦軍後方大亂,一杆曹字將旗在秦軍中開始左衝右突,突擊速度極快,殺的秦軍四散奔逃。


    裨將便立刻退去戰袍,換上普通甲胄,扮做普通楚兵欲在亂軍中逃跑,卻被一名甲士擒住。


    “吾乃武關裨將,快放開吾。”


    “吾正要抓汝!”


    “好生麵熟……汝乃……”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裨將那白嫩的小臉上,立刻五道火辣辣的印記出現在臉頰上。


    裨將一臉的驚恐,亦是一臉的懵逼,當發現眼前擒住自己的此命甲士是秦卒他大喜,但發現此命秦卒乃被自己訓斥過的甲士,甚至差點殺死的士卒後,他渾身冰涼。


    這支極有戰鬥力的秦軍在王陵、曹參引兵前後夾擊下徹底潰敗,由於此處地形非絕路的峽穀,故逃散者近半,其餘投降。


    裨將被此名甲士抓到曹參麵前,裨將立刻一臉諂媚模樣,“曹將軍,請饒命,吾願為馬前卒。”


    曹參一陣歎息,麵色冷漠,“若非汝貪生怕死,貪婪兵權,一味奔逃,武關守軍豈會一敗塗地。如此奸猾平庸之將當引以為戒,立刻軍法處置。”


    裨將連求饒命,隨後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代替,帶著他的封侯拜相之夢永遠沉眠此地。


    曹參對眼前這位甲士非常讚賞,“汝乃何人?”


    此命甲士道,“單寧,本為百將……”


    單寧簡要介紹自己,他本為秦兵中的一名二五百主,又可稱千夫長,拚死殺出重圍去求援,見裨將一味求逃,不顧拚死戰於箭樓的秦軍銳士,心寒。


    這支千人隊並非關中子弟,乃來自武關以東的南陽,由他親自選拔訓練而成,曾在絞賊時立過大功,他清楚的記得當時陳勝部將宋留引兵迂迴南陽,略定南陽兵叩武關。


    那個時候諸將皆不敢出戰,單寧持一柄日月鉞引兵大戰宋留,宋留後因陳勝戰敗而死,後援斷絕而不得不退守新蔡。


    那一戰單寧小有名氣,升為千夫長。


    成為千夫長的單寧便親自挑選那些被關中子弟兵即秦兵另眼看待的南陽士卒,訓練一支千人精銳。


    不料今日卻要成為他人功業的犧牲品,在箭樓拚殺阻止楚兵入城,流血流汗,裨將卻擊殺武關老秦將將他們徹底放棄在前方戰線。


    無助,憤怒,可惡等複雜的情緒占據單寧的心,單寧便引兵投降第二輪攻城的蠱逢。


    單寧投降後便與周勃隨曹參去追擊裨將,作戰勇猛。


    聽完單寧的講述,曹參才知原來單寧率部所降之兵實乃楚人,心中稍安。


    周勃笑道,“敬伯兄,此將可否歸勃帳下。”


    曹參爽朗一笑,“參自無話講,且看單寧。”


    周勃詢問單寧,單寧拱手道,“末將願誓死追隨周將軍。”


    ……


    王陵將武關殘兵收編麾下,繼續擴充力量,周勃得一戰將,曹參則在武關的戰場開始搜兵器、戰甲和戰馬。


    戈矛自然是給士卒,曹參比較關注的還是戰甲、佩劍以及戰馬。


    劉季破武關後則接受張良的建議沒有立刻繼續西進,而是繼續休整軍隊,一兩日後準備出發時卻受到兩件事情的影響。


    一件是趙高殺死二世,準備響應劉季入關分王而治,劉季內心有些動搖,或者說本是在忽悠趙高卻漸漸進入自己所營造的“美好”前景中。


    此事在張良的清醒點撥後及時的製止心中所想,卻迎來另一件事讓劉季頗為頭疼。


    那就是武關的地位的確很重要,此次攻破在用計的情況下尚顯得極為不易,若是日後被其他諸侯將領占據終究不太妙。


    那麽留誰在此駐守,是個棘手的問題,而且駐守在此是否有意義。


    在劉季猶豫之際王陵自請留守武關,令劉季喜憂參半,喜的是有自己人駐守來日東出武關將會非常便利,憂的是王陵向來不服自己,此次投降亦非本心,若是令其在此發展,恐尾大不掉。


    不知是否該同意王陵的請求,劉季拿捏不定,最令劉季不安的是王陵此次收編武關散兵之後兵力多達萬餘,是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入關楚兵突然少萬餘人,對於前途依舊艱險阻隔的鹹陽之路是個不小的損失,不可不估。


    劉季勸道,“鹹陽就在眼前,近在咫尺,進一步可滅秦立功,可成封侯拜相之功業,為何不前?”


    王陵謙虛道,“王陵才學疏淺,能力薄弱不足以助沛公定關中,恐沛公反受吾累,願在此駐守。”


    對於王陵的請求,劉季一時拿不定注意,便向張良、蕭何、劉交、曹參等征詢意見。


    張良的建議是心不在沛公,強留之無意,蕭何的建議與張良大同,不同的是主張將王陵的兵馬抽調一部分隨楚兵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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