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南陽郡征戰的劉季形勢如趙地楚軍一樣一片大好。


    降下宛城後,宛城之軍經過篩選後精兵五千編入楚軍,劉季引軍向西。


    在劉季一路向西時,張良、蕭何、劉交三人將降者封侯、堅守者屠戮的消息快速散播出去,果真如陳恢所言,無不下者,皆聞聲掙開門而待。


    直至丹水發生一個小波折,此波折可大可小。


    丹水城的情況較為複雜,或許丹水位置乃戰略要地,是擊武關入秦腹地的翹板,秦廷便派遣一位秦將在此堅守。


    此將名為戚鰓,是個能戰的秦將,雖然沒有章邯、董翳、王離這般赫赫有名,但其防守能力還是頗為厲害的,加上丹水的天險。


    丹水防守城西陵便顯得固若金湯,有好幾個諸侯之將攻打借此入武關,皆未能如願,止步於丹水。


    依靠丹水的西陵之城由於戚鰓的堅守,令諸多將領止步於此,尤其是南陽郡的起事豪傑本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此刻卻成為近在咫尺的誘惑。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直到王陵率義軍攻至丹水,王陵本是沛縣豪族,在南陽起事後便在南陽一帶發展,攻略至丹水時聽聞丹水西陵守將戚鰓乃有德之將,便寫信簡約其城外見麵。


    王陵本欲先禮後兵,未曾想此書簡真的起到作用,原來秦將戚鰓早聞王陵有賢名,欲結交。


    天下大亂,秦帝國崩塌,戚鰓並非沒有想法,絕不是一味的愚忠,為一個即將死去的秦廷苦苦支撐亦不是他的風格。


    可戚鰓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他沒有豎起旗幟單幹的能力,唯有跟著一個有魄力、有大謀略之人方能在亂世立足,甚至有所作為。


    王陵到來後,他便有意結交,若是自己所願從遊者,可與其共謀,即便不是亦多一友,何樂不為,於是欣然赴約,即便其帳下有門客反對,提醒其有詐。


    兩人本該在戰場上相見,誰知卻在酒宴中,在楚酒的爵卮交錯中,兩人皆有相見恨晚之意,聊的非常痛快。


    王陵在戚鰓的眼裏是位青年英雄,不僅有著豪族的身份,而且品行很好,為人耿直。


    可令戚鰓略感失望亦是這個耿直,並且有貴族意識,骨子裏透著豪族的氣,在得知他戚鰓是位有世族背景的將軍後,那眼神有細微的變化。


    戚鰓認為這種意識會妨礙其發展。


    王陵在戚鰓看來雖非自己所從遊者,但絕對是一個人才,是個可以結交的一方小諸侯,畢竟此刻王陵手下有數千人,兵力幾乎是他這個守將的二倍。


    戚鰓在王陵的眼裏可不是一般的秦將,不僅沒有為秦死守的愚忠之念,而且是世家,王陵樂意與之結交。


    故而二人經過商榷,一場攻城大戰避免,兩人合力守丹水而據南陽之西。


    於是兩人一個駐城外,一個守城內,按照兩人的商準備把南陽西都擺平後,再伸向商於古道。


    王陵休整兵馬未過二日,便有兩匹快馬飛奔而來,一匹奔向王陵軍營,一匹直奔西陵城門,城門立刻打開,快馬入城門後直奔一處秦營。


    片刻後王陵接到戚鰓之邀,請其入城商議要事。


    王陵未敢怠慢,立刻縱馬入城商議。


    入城,王陵便直奔一座二進小院,入二進後王陵忽然眼前一亮。


    隻見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正從廳堂走出,迎麵和王陵撞見。


    女子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令王陵有些舍不得移開一刹那。


    王陵看得有些癡,直到戚鰓開口才迴過神,“戚兒,快見過王將軍”


    王陵啞然,他從未有過如此感覺,心裏微動,片刻才道,“此乃…”


    戚鰓立刻答道,“愚兄小女,從定陶趕至此看望愚兄,未曾想…卻遇到戰亂…”


    這個時候王陵才意識到此行目的-商榷要事,又有諸侯軍欲過丹水入武關,而且據斥候探報兵力數量遠超他們二人的總和。


    戚鰓之女本在定陶,本會一直待在那裏,但定陶經常發生戰事,先是其他將領攻打,後是章邯與項梁大戰於定陶,最後項梁更是戰死在定陶。


    定陶的連年戰火讓戚夫人欲將女兒送到其父那裏,雖是要塞之地不及定陶繁華,但料想會安全一樣,畢竟那裏戰火較少。


    戚鰓見到女兒亦感意外,但有女兒在旁能享受天倫之樂,自是不錯,隻是未曾想初至便麵對戰事,生死禍福難料。


    等到戚鰓之女離開後,王陵的腳步雖已經入廳堂,但腦海裏還存留著此女的身影。


    不知為何,此時的王陵前所未有的關心這座城池的堅固度,恐城破後此女美麗的身影有危險。


    戚鰓開門見山道,“據斥候來報,此次欲過丹水之軍兵力竟在兩萬五之餘,當如何應之?”


    王陵聞聽來者兵力立刻眉頭皺起,“可知統帥何人?”


    戚鰓沉思片刻,似乎在努力迴憶著斥候的每句話,忽然他眼睛一亮,“人多稱為沛公,似是楚王所封武安侯。”


    “沛公?小小泗水亭長!”


    “陵弟識的此人?”


    “吾在沛縣時曾與之有交,隻是多年未見不知…”


    想到是劉季引兵而來,王陵內心頗為複雜,道不出的滋味,對於劉季,他太熟悉不過,曾以兄長禮節侍奉過他王陵。


    當時的王陵頗為不解,王陵之母在劉季困難時曾救助過劉季,劉季為報恩不知如何竟視其母為母,更不知如何勸的王陵之母以義子看待。


    令王陵對這個比他年齡還大的劉季看做弟,要求二人以兄弟相處,身為豪族的王陵當時便覺得劉季將他的母愛給分走一半,本能的很不喜歡劉季。


    加上劉季身上特有的憊賴之氣,王陵總之是不太喜歡劉季,即便劉季將王陵兄侍之。


    麵對劉季他心中有一絲慶幸,幸好是劉季,至少不會有非死即傷的角逐,可麵對劉季他是不願意跟隨的。


    唯一的路子便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即不攔劉季之路亦不跟隨,他相信劉季不會為難自己,但對於新結交的戚鰓卻不同。


    戚鰓見王陵毫無慌亂之態,對於退敵之策似乎胸有成竹,問道,“可已有退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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