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如實告訴栗月,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會給迴複的,希望給她一些時間。


    栗月迴了好,然後沒在說話。


    道理鬱清都知道,還是鬱悶了整整三天。


    每一天麻木地處理畢業事項、畫稿子,剩下的時間去思考和栗月的事。


    每一次也都一樣,卡在最初的想法。


    ——為什麽會這樣?


    鬱清依舊難以理解……


    一天下午,春雨又下了一場。


    溫擇敘站在客廳中央,看到坐在窗台發呆的鬱清,想起上次她說不想再畫漫畫了,心生愁緒。


    鬱清腦子是空白的,雨打出的白噪音讓她感受到自己精神世界的空洞。


    突然,一陣輕弦音吸引住她。


    才動身。


    溫擇敘落座在她麵前。


    懷裏是一把木吉他。


    “要幹什麽?”鬱清伸手勾了勾弦,撥出幾個難聽的音,訕訕收手。


    溫擇敘雅笑:“上次口琴想吹的曲子沒來得及,彈給你聽?”


    鬱清抱著膝蓋,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尾音懨懨的,特別的無精打采。


    溫擇敘修長的五指撥弄幾下,調好音,掃了幾個和弦,彈奏前奏,聲音低沉,像秋日的蕭條街景,又有些像醇香的夏日果汁,為她娓娓道來整個故事。


    「when she was younger, she would pretend」


    溫擇敘看著鬱清,微微抬下巴,像在說:指的是你。


    他故意放慢拍子,鬱清能聽懂意思,啞聲地笑了笑。


    唱到「until the light in her eyes it was all but gone」,溫擇敘停頓,好像不太願意唱下一句。


    一段純演奏後,他繼續唱。


    「so keep your head up princess ’fore your crown falls」


    「know these voices in your head will be your downfall」


    「i know it gets so hard but you don’t got far to go」


    ……


    最後一句溫擇敘唱了不止兩遍。


    鬱清耳邊全是他繾綣的聲音,忘記外麵的春雨嘈雜聲,就這樣被他撫平所有的不安和煩躁。


    “這首歌名字是什麽?”


    “《keep you head up princess》。”


    溫擇敘的聲音溫柔至極,英文發音有舊年代的紳士感。


    “princess?”鬱清笑了笑,“在說我嗎?”


    “你本就是。”溫擇敘放下吉他,湊近鬱清,看著她說,“在我心裏一直是。”


    “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想把別的女孩有的東西都給你。”


    “所以你資助了我?”


    “是啊,我在想怎麽樣我的小朋友才能快樂一些。”


    “溫擇敘,我早不生氣了。”鬱清說。


    溫擇敘衝她笑說:“我不後悔做出這件事,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為什麽?”鬱清不理解。


    溫擇敘:“鬱清,我承認在我心裏某個時刻是陰暗的,我不磊落。”


    “但鬱清,和這份情感分量一樣的是——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鬱清愣住,往後靠了下。


    “鬱清,我愛你。”溫擇敘凝視著她,重複說,“聽到沒,我是說,我愛你。”


    鬱清是有感覺。


    可,這在這一刻,她的第一想法是為什麽?


    作者有話說:


    清寶:為什麽?


    老溫:白對你這麽好,你問為什麽!!!


    安排老溫明天繼續表白


    注1出自:阿蘭·德波頓《哲學的慰藉》


    歌詞出自《keep you head up princess》感興趣可以去聽聽,歌詞都寫得很好很好!(vb有分享,可以去聽聽)


    今天發150個紅包!!!


    對不起各位大老爺,我最近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我嗚嗚嗚嗚!我愛你們!


    完蛋子,我連載這篇文莫名其妙總是很激動和感動,真的很感謝每一個陪伴,謝謝你們的支持!!!


    第47章 清晨降溫


    溫擇敘說的是愛, 不是喜歡。


    鬱清看著他,沒有逃避他的告白,她作為在愛意中總被辜負的一方, 深知被拒絕的不好受。


    “溫擇敘,太快了。”鬱清靠著牆,淡淡笑著, “我不是還沒迴答要怎麽喜歡你嗎?”


    溫擇敘沉默不語。


    鬱清坐起來,摟著他肩膀,身子緊貼著他, 說:“我不知道你想要怎麽樣的喜歡,但在我的認知裏, 你很重要。”


    男人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鬱清笑問:“生氣了嗎?”


    “沒有。”溫擇敘抬手摁在她背上, 摸到骨感分明的蝴蝶骨,收緊掌心, 加深了擁抱。


    片刻後。


    “寶寶啊……”溫擇敘無法欺騙自己一點兒都不在意,無奈又卑微, “可不可以, 多在乎我一些。”


    “我不迴家住了。”鬱清說, “畢業了, 我就搬進來,可以嗎?”


    溫擇敘一頓, 激動到手心發抖,克製好外露的情緒, 不確定問:“什麽意思?”


    鬱清說:“我想畢業後和你生活。”


    說完。


    鬱清不知道溫擇敘是激動還是不開心, 他隻是悶悶地嗯了聲, 抱她的力度不斷加深。


    “但東西我想搬迴爸那。”鬱清解釋說, “我一直知道爸對我的用心,也明白他作為父親總是很笨拙,以前總怕虧待我,所以一直給我媽打錢,想讓我生活好一些。現在他不說,我也知道他還是擔心我會再迴到我媽身邊,我搬進去,算是讓他安心吧。”


    “我呢?”溫擇敘問。


    他的安心呢?


    “溫擇敘,我不喜歡被人牽扯情緒,但我知道如果別人說你不好或者你不開心時,我都會很難受,我說你很好,並不是發好人卡,是真的覺得你好。”鬱清摟著他晃動幾下。


    良久,鬱清又說:


    “很多人追過我。”


    溫擇敘聽到這,整個人警惕起來。


    “他們喜歡我的皮囊,不是壞事,皮囊能讓人喜歡也是優點,我不排斥。但是他們會因為我的無趣離開,不僅會離開,很多人還會說特別難聽的話。所以我討厭淺薄的喜歡。”


    “也遇到好的人,我以為是真的發自內心喜歡我,後來才知道不是的。他們隻當我是個笑話,想看窮酸又窘迫的我出糗。所以,我討厭欺騙的喜歡。”


    溫擇敘心裏發酸,不敢再聽下去,才知道以前的鬱清不是不迴應,不是不會動心,是她經曆太多居心叵測的人,下意識的一種自我保護。


    不動心,就相安無事。


    不喜歡,就不會受傷。


    這一種自我保護,讓他心疼極了。


    而他,曾和他們為伍。


    “不說了。“溫擇敘打住話,“寶寶,不說了。”


    鬱清搖頭,堅定道:“我要說。”


    鬱清接著說道:“而你不是。”


    “你會說鬱清是有趣的人,不是硬生生的挖掘出我有趣的點,是告訴我,我本來的樣子就是有趣的。”


    “你是欺騙過我,但你沒有冒犯過我,你尊重我,這是很多人給不了的,因為人們總會有意無意輕視一個人。你沒有。”


    “溫擇敘,我不知道這種喜歡算不算你要的,我隻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你。”


    每一次,溫擇敘稍微過分的要求,她都會接受,偶爾強硬,她也全部接受。


    他很好,好到她無法拒絕。


    “夠了。“溫擇敘輕笑,“這些話就夠了。”


    不用太深情的話,隻要鬱清這句“無法拒絕”,他肝腦塗地。


    鬱清拉開兩人距離,捧上他的臉,目光描繪他硬朗帥氣的五官,她其實悄悄看過他很多新聞視頻,雖然出現的機會不多,就連別人給他做的剪輯cut都湊不到三分鍾,但她是發自內心的為他驕傲,為溫外交官驕傲。


    鬱清抵上他的額頭,四目相對,莞爾一笑:“不要你定義的喜歡了,在鬱清這裏,這樣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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