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校門後,鬱清拿出手機翻看表白牆的消息,緊張得不行,生怕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沒有新投稿,還是在原來的投稿議論。


    【看到一個帥哥來接鬱清,不會是她對象?】


    【帥哥好拽,路過壓根不敢多看,氣場太強了。】


    【兩人挺像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兄妹?】


    【啊哈哈哈哈,有情人終成兄妹?】


    【雖然但是……男人是mfa新來的外交官,別問怎麽知道,專業國際關係,最近看新聞看到男人,查了資料,姓鬱。】


    【擦?鬱清的哥哥這麽牛?】


    【如果是mfa的人那肯定隻是巧合一個姓,鬱清可是學校特困生,哥哥要真的是魔法部的,她還會穿得這麽窮?】


    鬱清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穿得窮……


    她不是很在意穿著打扮,但是她這段時間和溫擇敘在一起,她就是這樣穿的,所以別人也是這樣想的?


    鬱清收起手機,顧不來非議的信息,快步流星往宿舍趕去,頭壓得低低的,故意往光線昏暗的路走,不想被認出來,此時此刻討厭任何看向她的目光。


    走得太快,沒注意到身後跟了人。


    被拽住時,鬱清差點要喊出聲。


    “是我。”溫擇敘把鬱清往外帶,“裏麵黑,走那幹嘛?”


    鬱清愣愣地看著溫擇敘,感覺有幾分不真實。


    “你……”


    知道她要問什麽,溫擇敘放輕聲音:“跟著你們過來的。”


    “有事嗎?”鬱清看到有人路過,往暗線後麵靠了靠。


    溫擇敘察覺到她的迴避,語調平平:“找你非得有事?”


    “不是……”鬱清心裏裝太多事,騰不出其他空間揣摩溫擇敘此刻的心情,“我明天有麵試,麵試結束我就迴家給爸過生日。”


    鬱清抽出手,正要說迴去了,溫擇敘摟過她腰身,帶往黑漆漆的小路。


    他把人堵在角落,手扣在她脖子後,睥睨著她:“老實交代還是我慢慢問?”


    鬱清茫然眨眼,溫擇敘收了收力度,被捏疼,不禁縮了縮肩膀。


    “選三。”鬱清唱反調。


    溫擇敘往前一步,兩人距離到最近,他壓低聲音笑說:“三啊?迴家一邊做一邊交代。”


    “要選?”


    鬱清煩悶地拍他,氣鼓鼓瞪圓眼睛。


    什麽時候還來開她玩笑。


    放在她脖子後的手往下移,壓在蝴蝶骨上,收緊力度,把她擁進懷裏,笑聲輕清的,柔柔的,他說:“抱一下。”


    鬱清煩了一整天,憋在心裏的事太多,他一句溫柔的‘抱一下’讓她淚崩。


    鬱清太能忍,難過都是沉默的,溫擇敘順了順她的頭發,無奈又不知道說什麽,狠話和重話是一句說不出口。


    “哭完了,我們寶寶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溫擇敘在她耳邊問。


    鬱清小聲:“我想跟你迴家。”


    她覺得外麵一點都不好,想迴家了。


    溫擇敘笑容加深:“好,我們迴家。”


    他算是明白了,小姑娘吃軟不吃硬。


    溫擇敘帶她迴萬合小區,是真的不敢在職工小區留宿,按照溫新溯說的,也擔心有老師認出鬱清,對她影響不好。


    一到家鬱清被催去洗澡,她去衣帽間拿衣服時,第一次認真地看衣櫃。


    裝她衣服的這麵櫃子,剩下的全是溫擇敘給她買的新衣,確實和她平常穿的“窮酸”風格很不一樣,肉眼可見的不一樣。


    溫擇敘久沒聽到動靜,進來監工。


    “水要涼了。”溫擇敘抱著手斜靠在門邊。


    鬱清循聲看去。


    溫擇敘的穿著也很不一樣,沒有穿金戴銀顯擺自己身份和有錢,簡單的一套黑色休閑裝讓他看起來氣度不凡,神態到舉止,讓他和他們這些稚嫩青年人分隔開,成熟穩重,不驕不躁。


    所處在的情緒狀態是鬱清羨慕的。


    鬱清洗完澡出來,溫擇敘站在房門口叫她過去。


    “看電影。”溫擇敘坐到沙發,拍了拍旁邊。


    鬱清沒心思看電影,“想睡了,明早麵試。”


    溫擇敘:“你能睡著?”


    “不能……”想到麵試就緊張到快失眠。


    鬱清打聽過了,一輪是自我介紹,二輪無領導小組麵試,她有預感,明天一定會很糟糕。


    “一一膽子一直很大,我問過她怎麽做到,你猜她怎麽說?”溫擇敘走過去,推著她肩膀往前走。


    鬱清以為是有秘訣傳授:“怎麽說的?”


    溫擇敘:“她說她也怕,她在心裏鼓勵自己,不顧別人死活做自己就好。”


    鬱清被逗笑。


    不顧別人的死活,想了下,溫苡還真的是這樣的處事風格,很自我,但她的自我不讓人討厭。


    “明天別想太多,也別怕做得不好。”溫擇敘拿過毯子蓋到她雙腿上。


    入春後,家裏就不開暖氣了,夜深寒氣重,擔心她感冒。


    鬱清看著他細細整理毛毯,倒苦水:“我一定不能讓麵試官滿意,好差勁啊。”


    現實的結局無比殘酷,鬱清不做白日夢,也不相信童話故事最後反轉的幸福結局會發生,特別發生在她身上。


    溫擇敘:“不是差勁,隻是你的表現不是他們崗位所需要的。”


    “我為什麽不能做到他們所需要的?”


    溫擇敘偏頭,溫和笑說:“那我們寶寶可能就不會開心了。”


    鬱清眨巴眼睛,溫擇敘的迴答很另類,卻……會讓她覺得壓力小很多。


    “不要強迫自己改變,慢慢去找尋適合自己的。”溫擇敘說,“我們不著急,好不好?”


    鬱清很想在畢業後有一份工作,溫擇敘能感受到她強烈的欲.望。


    鬱清問出心底最在意的事:“溫擇敘,我要是沒有工作別人會不會笑你?”


    “笑我?”溫擇敘好笑說,“笑我什麽?”


    鬱清:“笑你妻子沒有工作……”


    她糾正自己的話:“沒有體麵的工作。”


    “寶寶,你就在擔心這個?”溫擇敘問。


    鬱清:“你是不是覺得我擔心很多餘。”


    溫擇敘:“不多餘,你所有的擔心我都會重視。”


    鬱清情緒低落地哦了聲,摟住溫擇敘的胳膊,下巴搭在他肩頭:“我……就是很擔心,你說我心智不成熟也好,我就是擔心。”


    難得她主動親近,溫擇敘順勢摟住她,扯過毯子蓋到他腿上,動作變得更親昵。


    “溫擇敘的妻子存在意義不是要有份工作給他打扮門麵。”


    “意義是什麽?”鬱清忽然覺得話題變得深奧。


    溫擇敘:“是我妻子就好,其他不重要。”


    “可我……不喜歡別人看輕你。”鬱清把心口話說出。


    溫擇敘人很好,不該因為她被下壞定義。


    “清寶挺貼心的啊。”溫擇敘摸了摸她的頭發,“我不靠老婆掙麵,我老婆活得隨心所欲就是我最大的麵。”


    “寶寶,你怎麽會這樣想,你這麽年輕的一姑娘和我結婚,別人都羨慕我。”溫擇敘歎氣,“我還怕被你嫌棄。”


    “嫌棄什麽?”鬱清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能讓溫擇敘被人羨慕,她也沒有嫌棄他。


    “嫌棄我老啊。”溫擇敘玩笑說。


    “才不老。”


    “不信。”


    鬱清看著溫擇敘,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能看到俊美的臉上帶著對她才有的柔意,“那你會嫌棄沒有工作、工作不體麵、窮酸的鬱清麽?”


    “不會。”溫擇敘說,“寶寶,你才二十一歲,你所苦惱的以後都會有。”


    她所擔心的自我價值得不到肯定,未來的生活會給她最好的答案。


    溫擇敘相信鬱清能做到。


    鬱清潸然淚下。


    溫擇敘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惹她哭得這麽兇。


    “別哭了。”溫擇敘苦笑著,輕聲細語的,生怕嚇到她。


    鬱清搖頭。


    她隻是忽然覺得好幸運。


    能在二十一歲遇到像溫擇敘這樣成熟穩重的伴侶,他能包容她緩慢成長。


    “不哭了。”溫擇敘摟著她,拍背哄著。


    鬱清直起身子,緊緊地摟住他,輕輕抽泣,“我不嫌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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