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鬱清坐上去江都的飛機,溫擇敘讓她到後給消息,直到天黑,鬱清才抽空報平安,接著便說累要去睡了。


    其實鬱清沒睡著,她從工作室迴來,整個人特別的清醒。


    老板也不知道發財了,還是怎麽了,工作的規模擴大一倍,裝修富麗堂皇,才從大門到辦公室,她眼睛都要花了。


    老板又勸了她一次,鬱清經曆人事不多,但也知道這是種挽留策略,要她看到如今工作室的發展規模,再高薪聘請她。


    溫擇敘的視頻電話撥過來,鬱清嚇了一跳。


    坐起來整了整頭發,確實臉沒髒,才點開視頻。


    沒在鏡頭看到溫擇敘,晃動一會兒,他的朗容才出現在屏幕上。


    棱角分明,特別的上鏡,隔著屏幕也能深切感受到他的帥。


    鬱清微微笑了。


    “碰上好事了?”觀察細微的溫擇敘沒錯過她的笑。


    鬱清開心的把去到工作室後發生的事全告訴溫擇敘。


    聽到老板問她要不要留下,溫擇敘不敢往下問,能聽出鬱清對工作室的工作很心動。


    一定是能抵過他的心動。


    “不說這個。”鬱清趴在床上,側睡著,“我想看看瑞奇!”


    溫擇敘依著她,鏡頭對著瑞奇,讓鬱清雲擼狗。


    掛掉電話,溫擇敘不爽地看了眼瑞奇。


    瑞奇不懂男主人是什麽意思,汪汪叫幾聲,隻換來房門緊閉,漆黑的客廳獨留下它一隻狗,站了會,嗚嗚幾聲,轉身迴狗窩躺下。


    鬱清第二天到工作室,聽前台說老板已經到了。


    走到二樓最後一間畫室,鬱清敲了敲門,打招唿:“老師,我進來了。”


    推門進去。


    落地窗前,一個女人站在畫板前,手裏拿著幾隻畫筆,手指染上幾種顏色的顏料,髒兮兮的,聽到聲響,她迴眸衝鬱清笑了笑,麵容姣好,唇邊有兩個梨渦,特甜。


    鬱清走到女人麵前,揚了揚手裏的早餐,“聽說你喜歡這家早茶,我特地去買的。”


    陳橙沒說話,一直笑著,空出手,拇指往下點了點。


    謝謝的意思。


    鬱清的老板不會說話,但能聽到他們說,她猜想是經曆過什麽才會失語,不過別人的私事她不好意思多問。


    老板和別人比起來,身體確實存在某種缺陷,但陳橙是她所有接觸過的老板裏,最喜歡的一個。


    當初去畫室,陳橙和鬱清說話用打字,鬱清說話迴複即可,後來發現陳橙有事交代助理直接打手勢,省事又省時,鬱清便提出跟助理學手語,一對一教學,也算是學得不錯。


    “你客氣了。”鬱清打開好早茶,招唿陳橙過來坐下。


    陳橙洗好手坐下來,接過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鬱清:“你…… 心情還好吧?”


    昨天過來,陳橙因為家裏的事生氣,一個人反鎖在畫室裏,沒有人敢打擾她。


    陳橙比劃告訴她自己好多了。


    兩人亦師亦友,更多時候是鬱清主動和她學習,陳橙都耐心地教她。


    用完早餐,因為客戶明天下午才到,鬱清便找了個角落趕稿子。


    陳橙好奇過來看,問她是不是決定畫漫畫了。


    鬱清:“是啊,我已經簽約新悅了。”


    陳橙:新悅很好,你超棒。


    她比劃很慢,怕鬱清看不懂。


    鬱清消化幾秒,笑說:“等我小有成就了,我就和你說筆名。”


    陳橙:好。


    陳橙是準備租自己一幅畫給一個團隊,她想親自去談,但不會說話,所以需要人幫忙,助理倒是會手語,可陳橙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助理,才找到鬱清。


    鬱清陪陳橙看資料,幾分鍾後,助理進來,緊張地說:“太太,您最好還是迴家一趟,二少找您。”


    陳橙不樂意,板著臉。


    助理好聲好氣哄著:“二少一定是知道過分了,來給你賠禮道歉了。”


    陳橙激動打手勢:知道錯不應該過來?為什麽是我迴去?


    助理瞄了眼鬱清,為了少爺的麵子,隻能好聲好氣哄著陳橙。


    鬱清比較驚訝的是陳橙竟然結婚了,難道當初迴江都是因為要結婚?


    但她不好多問。


    助理勸了十多分鍾,陳橙必須要迴去一趟,約鬱清明天再過來。


    鬱清一下子閑下來,一個人不知道能去哪,對江都也不熟悉,忽然心底慶幸,自己沒真的過來江都生活和工作,她還是喜歡待在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


    馬路對麵紅燈亮起,鬱清停下步子,拿出手機刷消息。


    微信有溫擇敘的留言。


    w:【在畫室?】


    鬱清:【今天提前收工。】


    溫擇敘立馬迴複:【打算去哪?】


    鬱清:【迴酒店休息吧。】


    換個性子,來到一座漂亮的城市都會玩一趟,四處打卡,鬱清本質偏宅,不熟悉這裏,也不想逛,更願意待在屋子裏,一切靠外賣。


    w:【哪家?】


    鬱清報了一家酒店名字:【老板人好,給我定了最好的房間。】


    w:【我在門口等你。】


    鬱清驚住,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鬱清:【你怎麽過來了?今天不是上班嗎?】


    溫擇敘迴了一條語音。


    鬱清點開。


    “我再不來,我怕小朋友不迴家了。”


    溫擇敘語氣帶笑,鬱清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我結束就迴去,怎麽可能不迴去。】


    【我現在過去,你等我!】


    w:【好。】


    鬱清收起手機,綠燈亮起,她走過馬路。


    酒店離畫室近,可能有了想要去見的人,鬱清的步子快了起來。


    溫擇敘站在酒店不遠的街邊,穿著休閑的衝鋒衣,隨意許多。


    遠遠的,他便注意到她,對著她笑了笑,抽出手揮了揮。


    鬱清在心裏會給很多尷尬場景進行分類,有一種尷尬會發生在熟人之間,就是兩人遠遠注意到對方,走過來時,不好意思大聲喊叫,但又不能不看對方,要不然顯得不禮貌,這時候互相對視走過去時,最為尷尬。


    尷尬程度在鬱清心裏能排前五。


    溫擇敘的主動讓鬱清心底的尷尬消失不見,隻想快點走,快點走到他跟前。


    鬱清走到他跟前,還沒站穩,被他一把擁到懷裏。


    鬱清仰頭問:“不用上班嗎?”


    “請假了。”


    “第一天上班,能批假?”


    “不批我隻能用婚假了。”這是玩笑話,溫擇敘還是舍不得動用婚假的,雖然短短三天,他也想和鬱清商量後再去申請。


    鬱清不多問,人都到了,她不是喜歡過多糾結,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玩。


    溫擇敘跟著鬱清迴到她住的地方,在酒店的二十四樓,有客廳和書房,甚至還有餐廳,能看得出老板給鬱清的待遇不錯。


    鬱清帶著溫擇敘在房間裏逛了圈:“老板怕我住不好,特地定了最好的房型給我,想吃什麽都可以給酒店前台打電話。”


    鬱清迴到房間,從最深的櫃子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老板給我的酬勞。”鬱清坐在床邊,摸了摸厚度,“不知道她為什麽給我現金,不得不說,現金拿在手裏的感覺超級爽。”


    這筆錢能讓她做很多事。


    例如給三位大佬買特產,例如開通微博會員把名字改了等等。


    她還想給溫擇敘買小禮物,希望他不要嫌棄。


    鬱清沒注意到溫擇敘的表情,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拿著幾千塊錢,卻有種自己是萬元小富婆的感覺。


    床的另一邊陷下去。


    鬱清手裏的信封被抽走,她目光隨著看去,信封被隨意擱在一邊櫃子上,她看到了手的主人。


    溫擇敘眸子像寒星,凜冽,銳利,少了往日的溫和。


    “怎、怎麽了?”鬱清以為自己犯錯了。


    溫擇敘手挑開她蜷縮的手指,是笑著,但確實是不滿的。


    “鬱清。”


    鬱清這會兒是真嚇到了,許久沒聽到他叫她全名。


    他叫她名字時,渾身僵硬住,仿佛下了詛咒。


    溫擇敘用力把她扯到懷裏,鉗住她的下巴,無法動彈,隻能看著他。


    就在,她以為會是一場恣虐的暴雨降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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