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推了他一下,不悅說:“我才不是孩子!”


    溫擇敘:“嗯,不是。”


    鬱清聽著他正經的語氣,反而燥起來,他明明沒說出格的話,她卻很容易想歪。


    她當然不是孩子,他再清楚不過。


    “別亂想。”溫擇敘把她被子拉開,然後把人塞到自己的被子裏。


    鬱清剛要動,他哄著說:“我被子暖。”


    手腳容易冰涼的鬱清仿佛進了暖爐,掙紮不到三秒,就睡在他被子裏,舍不得裏麵的暖意。


    鬱清:“別人都是爸爸媽媽給小孩子添的,我不需要啦。”


    她的意思是以後溫擇敘不用破費了。


    溫擇敘卻說:“老公給你添。”


    “需要的。”


    鬱清感覺這個被窩的暖變成燙,有點兒想迴自己的被窩裏了。


    鬱清剛有動作,肩膀被扣住,他的吻落下。


    一記很深很深的法式吻。


    記得前天晚上,鬱清誇溫擇敘的法語說得很好,他笑說:“我的法式吻更好。”


    鬱清以為他有過經曆,溫擇敘隻在吻前說:“第一次,等小太太的反饋。”


    鬱清當然不會給他反饋,但他也並沒有停止這個“業務”。


    溫擇敘還是會有需求,鬱清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她不好意思問,自然也不知道答案。


    等第三次洗完手,鬱清嗅了嗅發紅的掌心,忽然覺得手腕好累,明天……還能畫畫嗎?


    溫擇敘倒是貼心,親自幫她擦手,上護手霜。


    正兒八經的模樣,就……好像做這件事,害羞的隻有她。


    第二天中午,鬱清和溫擇敘去他爺爺奶奶家。


    去到京北的一個森嚴的大院,鬱清靠近溫擇敘。


    今天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長款羽絨服,頭發沒梳上去,蓋住一半的眉眼,帥氣的長相加上穿搭,讓溫擇敘看起來像剛步入社會的男青年。


    溫擇敘:“怎麽了?”


    鬱清:“你家人多麽?”


    昨晚想問的,都做別的事去了。


    溫擇敘:“我奶奶有三個孩子,我爸是老大,下麵是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今晚都迴來了。”


    鬱清臉色白了幾分,算了一下,人……還是很多。


    “沒事,跟著我就好。”溫擇敘摸了摸她後腦勺,“我堂妹和你年齡差不多,你可以和她試著相處。”


    鬱清:“我……還是跟著你吧。”


    溫擇敘笑笑:“好。”


    走在大院的路道上,鬱清越發緊張,不由得問:“你……爺爺是那種人物嗎?”


    溫擇敘故意裝糊塗:“哪種?”


    鬱清:“就是那種紅旗車連號。”


    溫擇敘笑出聲:“爺爺他老人家說了,那些是虛的,在家裏不聊,你不用擔心。”


    鬱清沒想到溫擇敘的背景這麽硬。


    去到一棟小洋樓門前,溫擇敘推開院子的木門,裏麵的門也開了。


    “迴來了?”溫奶奶一眼鎖定在鬱清身上,溫柔笑說:“小清也來了。”


    鬱清看了眼溫擇敘,他放在她身後的手拍了拍,低聲說:“沒事的。”


    鬱清保持鎮定,拿著禮品遞上去:“奶奶好,這是……給您準備的禮物。”


    溫奶奶接過來,笑得開心:“來就行了,帶什麽禮物。”


    溫奶奶溫溫柔柔的,讓鬱清想到上個年代書香門第的小姐,飽讀詩書,性子開朗。


    跟著溫奶奶進門,聽她說:“他們有事都耽誤了,今晚可能就我們四個吃年夜飯,小清你別嫌冷清,我們家都習慣過初一,年三十都趕迴來。”


    鬱清乖乖地坐在沙發,怯生生迴答:“不會的。”


    能有個地方過年就是最好的,她怎麽還會嫌棄。


    溫爺爺去找戰友下棋了,估計晚飯才迴來,鬱清和溫擇敘幫溫奶奶一起把年夜飯做好。


    閑聊才知道溫家一行人都是大忙人。


    溫擇敘的母親,在外省的工作剛結束,趕不迴來,他父親飛過去陪過年三十。


    小叔是因為國外生意耽誤了,妻女也跟著他在外麵過,不然太冷清。


    小姑一家倒是趕迴來了,但淩晨兩三點才到家,幹脆初一再正式拜訪。


    溫奶奶和溫爺爺怕鬱清這個年過得冷清,在飯桌上不停地給她夾菜,和她說話。


    他們哪知道,以前的新年鬱清都是一個人在家過的。


    鬱清在溫擇敘耳邊說:“其實很好了。我以前除夕夜都是一個人在家裏過的,因為我媽帶著兩個孩子去郭叔叔老家過年,等到初二他們迴來,我才會跟著迴外婆家。”


    她的年過得比溫家還晚,似乎在大年初二才感受到過年的氛圍。


    鬱清說完就繼續吃飯,溫擇敘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溫奶奶催他搭把手才緩過來。


    用完晚飯就是看春晚,溫奶奶嫌棄說不好看卻還是沒換台,鬱清問為什麽,溫奶奶說:“這節目得看,要不老頭子要給你說他當年的光輝事跡了,我聽多了,替他害臊,就會在小孩麵前瞎炫耀,以為他是孩子王啊。”


    溫爺爺和溫擇敘在外廳下圍棋,幸好沒聽到溫奶奶數落他。


    鬱清看不懂圍棋,就沒過去,在屋裏陪溫奶奶。


    溫奶奶一直盯著她看,鬱清假裝喝水掩飾自己的緊張。


    “你爸媽把你生得真水靈,我們小敘有福氣。”溫奶奶拉著鬱清的手說,“當初聽到你比他小七歲,他爺爺還以為他犯渾了,氣得要去找樹藤,給他來兩下。”


    鬱清疑惑:“犯渾……是什麽?”


    溫奶奶看了她肚子一眼,鬱清忙說:“沒、沒有的事,擇敘哥和我沒有做出格的事。”


    溫奶奶笑笑:“反正都結婚了,出格也沒事。”


    鬱清臉皮薄,羞答答地低下頭,繼續喝水。


    外麵的棋局沒堅持多久,溫爺爺生氣說不下了,一局沒贏,沒意思,跑進來要陪溫奶奶看電視。


    鬱清去外廳找溫擇敘,他慢條斯理地撿棋子,把黑白子分好。


    溫擇敘察覺到鬱清的好奇,問她:“來一局?”


    鬱清:“我隻會五子棋。”


    溫擇敘絲毫不嫌棄:“那就五子棋。”


    鬱清坐到溫擇敘對麵,摸到旁邊的白子,隨意擺在中央,溫擇敘的黑子貼著白子放下。


    下到一半。


    溫爺爺過來默默地觀棋,在鬱清白子五顆連到一起時,他氣唿唿指著說:“明明你就可以放著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小子圍棋殺得我無路可退,怎麽和老婆玩五子棋就輸,你……”


    話沒說完被打斷。


    “老頭子,睡覺了。”溫奶奶過來拉人,“你當你是小年輕啊,熬什麽夜。”


    麵對爺爺奶奶的相處,溫擇敘習以為常,問鬱清:“你贏了,給你準備了獎勵”


    鬱清:“還有獎勵?”


    她感覺到溫擇敘放水,當是娛樂沒戳穿。


    這會兒說獎勵……


    溫擇敘牽過她,輕笑說:“當然有。”


    鬱清問:“是什麽?”


    溫擇敘替她穿好外套,看了眼客廳,和她咬耳朵:“清寶去了就知道。”


    “暫時保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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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清晨降溫


    客廳裏, 溫奶奶還在埋汰溫爺爺,老夫妻倆鬧著他們才懂的玩笑話。


    鬱清可能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晚。


    不是因為是除夕夜,也不是因為難得過了一次正經的年。


    僅僅是因為溫擇敘。


    鬱清跟著溫擇敘去到大院的停車場, 寒風一陣一陣湧來,他偶爾迴身替她整理衣帽,偶爾問她冷不冷。


    走在大院長長的大道上, 沒有路燈,光禿禿的樹椏蔽天,調暗了月色, 月光碎碎地四落,路兩旁積了雪, 還有來時沒見到的雪人, 兩邊插的樹丫子不對稱, 估計是哪家孩子剛堆的。


    車上,鬱清看著緩緩抬起的閘杆, 轉頭問:“我們……去哪?”


    溫擇敘:“去你會喜歡的地方。”


    鬱清想不到自己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地方。


    車載音樂放著《shadow of the sun》,聽著空靈安靜的前調, 若不是月光正明, 鬱清會有種迎著明媚陽光和溫擇敘去海邊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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