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官兵一手執刀一手抓著一布告滿大街吆喝著,看見女人就上前抓住對著布告上的畫像打量,一看隻要是長得相近的就一並帶走,街上騷亂不安。菜市場中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大堆人,人人交頭接耳對著布告上兩個宮女的畫像小聲嘶議著。一匹黑馬急急掠過,衝散圍觀的百姓,驚叫聲慘叫聲立時四起,騎馬之人視若不見,縱馬狂奔,馬蹄濺飛塊塊雪泥。。。。。。。

    城門口,一官兵正在貼告示,其餘幾人正緩緩閉上城門,忽一黑馬踏著薄雪疾馳奔來,馬上一人寒容若冰,黑眸泛紅,一襲白衣更襯的他陰邪冷酷,幾官兵忙俯首跪道:“參見佑君!”

    汀喏勒住馬,看也不看跪地幾人,隻冷冷道:“打開城門!”

    幾官兵一怔,一人小心翼翼抬頭道:“啟稟佑君,聖君有令,沒有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還請佑君”話未完,寒光一閃,雪地立時濺染一抹猩紅,一顆頭顱無聲地滾在不遠處,餘幾官兵嚇得一抖,

    “開城門!”汀喏又冷冷道,幾人忙抖著腿爬起身來打開城門,汀喏一揚鞭,黑風駿嗒嗒抬蹄,直奔費城。

    他今晨迴宮後思忖再三,覺素青最有可能的投奔之處便是費府,費羽素來愛慕她,也定會幫她,況她隻出宮兩次,根本不可能認識什麽人!唉!他真是該死,如果他不說那些話,她也不會離開!為今之計,再多的悔恨、自責、痛心也於事無補,一定要盡快找到她!她一個女人,舉目無親,又不會武功,若是途中出了什麽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啟稟聖君,佑君斬殺守城衛士闖出城門了!”朗牧急報,邶澄一驚,難道喏已知道她藏身何處了?股股醋意怒意湧上心頭,他厲聲道:“傳本君旨意,速派八百軍追迴佑君,若不然,提頭來見!”不管怎樣,素青是他的女人,喏決不能再插手此事!但是,那些人根本不是喏的對手,到時候恐怕是他們自個兒提著自個兒的頭來見他吧!但他就是不想讓喏先他一步見到她!

    邶澄深深歎口氣,素青,你真的很生我的氣嗎?在祭壇,當你在我懷裏醒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可是,那些快樂哪兒去了?我們的愛情呢,哪兒去了??

    素青正偎在暖爐旁沉思,這兩天從秋雁嘴裏把醉香樓的大小底細都摸熟了,不由憂慮苦惱。鴇母賽春花是醉香樓的主人,在京城裏還是有些後台的,凡是被賣到這裏的姑娘沒有一個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也會很快被抓迴來打個半死,還有各種狠毒的整人的法子,素青當時聽得直打冷戰,她的那點防身術根本不管用,更別說逃跑了!賽春花還是讓秀秀伺候她,這讓她稍微安慰點。

    第三天晚上就要獻藝了,素青在房裏來迴踱步,一會兒跺腳,一會兒歎氣,兩手如粘了黏糖似的,反複擰絞著,秀秀見小姐一幅心神不安的樣子,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秀秀,我不能就這樣出去,那些臭男人看到我的樣子,我會早一日被迫賣身的!”素青急得心神惶惶的,她決不能把這張臉蛋露出去,否則會早一日倒黴的,而且以後逃出醉香樓被人認出也不好,古代最講究這些了!

    秀秀皺眉,忽提議道:“那,小姐把臉遮住吧?”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素青興奮地一把抓住秀秀的雙肩,哎呀,她這兩天一定是被嚇壞了腦子,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了!秀秀一聲輕哼,素青忙鬆開手急切道:“還很痛嗎?”

    秀秀搖搖頭,道:“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她在宮裏的時候什麽苦刑沒吃過,一點鞭傷又算得了什麽。

    秀秀很快找來一塊絲巾紮在素青的發髻後,裹住半個臉,素青對著鏡子看了又看,不斷問:“後麵紮緊沒?會不會掉下來?”“你確定後麵紮緊了?”

    “小姐,已經紮緊了,不會掉下來的,你放心吧!”秀秀安慰道

    素青轉身握著秀秀的手道:“秀秀,跟著我吃苦了!”

    “秀秀沒什麽,隻是委屈了小姐。我們怎麽辦,小姐?”秀秀帶著哭腔垂下眼睛,

    “別怕!有我呢,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裏的!”素青隻得安慰她,心底卻也惶惶的,

    “嗯!”秀秀含淚點頭

    “碧香姑娘,媽媽叫你上場呢。”一小丫頭在門口道

    素青站起身輕握秀秀的手,示意她沒事,便隨那丫頭向前台走去。其實琴棋詩舞她最擅長的是詩舞,對棋略懂一點,對古琴就更不精通了,還是汀喏教她的那一點皮毛,但是她不想暴露太多,以免引來朝中官員,那些相貌堂堂的男人保準哪個不逛窯子,哼!若是被他們認出來,她又會被抓迴宮的。

    繞過帷幕,來到台前。台下已聚了不少人,個個色迷迷地盯著她,素青心罵:“一群好色之徒!”盈盈彎腰施了一禮道:“碧香見過各位大爺!”聲音快膩出水了,素青隻覺想吐,場下的嫖客見看新來的碧香姑娘蒙著臉,不免失望,又難免興奮,定是長的國色天香才不以真麵目示人的,個個看好她,素青款款走向琴桌,纖纖十指滑出紅袖,場下一陣驚噓,琴聲悠悠響起。

    素青一麵撫琴,迅速抬眼一掃台下,不是長得太老就是太齷齪,幾個肥頭大耳的口水都滴到衣襟上了。一個走神,曲子跑了調,立有人跳起來叫囂道:“媽的!老子花了銀子就是來聽這破曲?摘開麵紗讓大爺瞧瞧,是不是長的一見就讓人想捏一把?嘿嘿嘿”那嫖客淫笑著,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對!把麵紗摘了!”

    屋子鬧成一團,素青剛想發火,想想還是別惹事為好,強忍怒氣,略一思,她慢慢起身朗聲道:“諸位大爺真想看碧香的妝容其實也不難,隻要在場有人做詩能勝過碧香,碧香自當解去麵紗,如若不然,那就恕碧香失陪了!”

    “哈哈哈!”台下有人鄙夷大笑道“這有何難?”那人開始文縐縐地吟詩,盡是些露骨低俗的話,被其他嫖客嘲笑下去,素青麵紗下的嘴都惡心得變形了,又幾人躍躍欲試,終沒有稱如人意的詩來,隻幾首庸俗之作,尚能湊數,有嫖客不滿對台上道:“碧香姑娘既如此說,不妨作一首看看!”

    “對!讓碧香作一首給大爺們瞧瞧!”

    “對!作一首看看!”

    素青微一皺眉,輕輕吐出《琵琶行》,開始還有人說笑,後來滿堂寂靜,“座中泣下誰最多,江洲司馬青衫濕。”聲落,眾客啞然,素青彎腰施禮道:“碧香失陪了!”走到幕後還緊張的不得了,心咚咚直跳。

    剛迴到房間,賽春花便來了,一進門便揮帕喜道:“碧香啊,今晚的客人都讚你好文才呢!”

    “媽媽,以後碧香就以詩做注,還是一樣有銀子賺,媽媽不會反對吧?”

    “怎麽會呢?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賽春花臉上推著厚厚的脂粉,笑起來隻掉渣,看得素青隻反胃,看來她今晚賺了不少銀子吧!

    “那碧香掩麵見客,媽媽也沒什麽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賽春花一麵笑著拍拍素青的肩膀,素青忙往後退了退,心罵這死肥婆該叫賽菊花才是,看看她那張讓人惡心的臉,

    “那碧香要休息了!”素青下逐客令,

    “好好歇著啊!”賽春花扭扭走開,心裏樂開了花,盤算著這碧香因為掩麵上台,身價倍漲,以她的文思定會引來不少客人,又為醉香樓添了不少生意。

    接連兩天,素青以《長恨歌》和晏殊的《浣溪沙》詩壓群雄,蓮清城的街巷很快傳開醉香樓的碧香姑娘詩詞驚人,無人能比。很多人慕名而去。賽春花樂得把素青奉為上賓,素青每日在房裏心急如焚,總有一天她背過的那些唐詩宋詞會用完的,到時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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