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你起來了?”花抱著一堆大葉子的草走過來。


    “這是幹什麽去?”


    “喂兔子啊。”


    周季跟著花去了兔圈那邊,那窩兔子明顯比剛來的時候大了一圈,六隻擠在小小的兔圈裏,樣子有些可笑。


    “之前說做個大點的兔圈的。”結果,之前的那隻被咬死,她就忘記這件事了。


    “現在做吧。”花說。


    周季看了下太陽的位置,確認時間應該是上午九十點,“好,我去岸邊拿土磚。”


    她到青木石屋前,找了個結實的藤筐。


    背到岸邊,看見葉在燒爐子,吉水在做陶鍋。


    之前做出來的陶鍋,因為沒有加釉,使用壽命並不長,所以要經常替換,也就要經常做。


    周季過去跟他倆打了個招唿,就開始搬土磚。


    “季,你拿土磚幹什麽?”葉問她。


    “哦,我把兔圈弄大些。”


    兔圈是靠著河的石牆,圍了三麵。之前這樣做是為了省事,後來發現這樣做有一個很大的壞處,兔圈的味道會傳到石屋內。


    這次幹脆,把兔圈換個地方吧。


    背完土磚又去背稀泥,周季累的半死,關鍵一邊走路,那個腳趾還痛。


    沒辦法,紅果得看孩子,不能離開石屋,隻有她自己去背,再說這裏的女人背一筐土磚是輕輕鬆鬆的,她們想不到周季力氣比較小。


    終於來迴好幾趟,用了一個多小時,把所有的原料弄了迴來。這時候紅果的兔圈,也已壘好大半。


    紅果說,“你坐石頭上歇歇吧,我這裏快做好了。”


    周季也不客氣了,直接癱在石頭上喘氣。


    這裏的天上,也有白雲悠閑的飄過,就看到那些雲,周季嘴裏有些話,又要忍不住了。


    她來這裏,最長幹的一件事,就是罵天,太陽什麽的都給她罵過,現在又輪到雲了。


    紅果壘好兔圈後,把兔子抓到新圈裏,又把舊的拆了。


    她洗過手,扔了個果子給周季。周季還在躺屍,避閃不及,被扔來的甜果砸中了肚子。


    周季猛地做起,把紅果嚇了一跳,“砸痛了?”


    周季拿著甜果搖頭,“紅果啊,你要有心理準備,我說的話……”說道這裏,忽然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什麽?”


    “啊,沒什麽。”周季從石頭上蹭下來,“走,找幾根竹枝,我教你織布。”


    周季也不用那四個角了,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可以手腳並用。纏好線的兩根竹枝,可以用自己的腳抵住一端,另一邊可以綁自己腰上,這樣一來就不受位置的約束,比昨晚上方便不少。


    “這些可以嗎?”紅果拿著竹枝迴來的時候,周季正在搓草繩。


    部落上的竹枝,都是那次周季跟河去竹林裏弄迴來的,一直用到現在,能用的竹枝就剩下最後幾根,紅果也沒得挑。


    “可以。到你屋裏去吧。”


    屋內,周季讓紅果拿住兩根竹枝,她在上麵繞線,照著昨天的程序,但長度要比她之前做的短。


    把兩根開口用的竹竿放進去後,她織了兩排,後麵就讓紅果自己動手。


    “就隻要把線穿來穿去就行?”紅果大概是沒想到這麽簡單。


    “是。”周季在旁邊也不閑著,繞起線,自己也開始織布。


    周季之前做了一晚上,比紅果要熟練很多,她做的時候,就一門心思的琢磨梭子,紅果是一邊做,一邊往她這裏看。


    周季線拉的緊,所以織出來的布像個樣子,紅果鬆緊不均勻,她自己也能察覺到,做出來的東西沒有周季的好。


    河岸上,爐火熄滅後,葉下來跟吉水一起做陶罐。


    “吉水,現在有這麽多土磚,塗狼的房子,為什麽不做好啊?”葉問道。


    吉水楞了一下,隨後說道:“獵隊沒空吧。”


    “我問過青枝,她說是塗狼不願意……”


    “青枝也不知道吧。”吉水說:“就算那個屋子塗狼不住,還有季要住的,獵隊最近忙得很,才不做的。”


    確實吉水說的更有道理,葉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說,季早起說的事情。”


    “什麽事情?”


    “那什麽棉布的事情。”葉開始分析起來,“季說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她自己會做,那她會不會就是他們部落裏做棉布的人?”


    吉水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聽葉繼續說道:“可她在我們這裏了,她之前的部落不是就沒棉布了?”


    這問題是真的把吉水問住了。


    “季,不會在騙我們吧?”葉猜測。


    “季,為什麽要騙我們呢?”吉水笑道:“她要不想讓我們做那個棉布,就不會把那東西做出來。”


    “是啊,可說不通啊。”


    吉水思考一番之後才說:“會不會,這個棉布的做法不光一個人會,可做棉布隻能一個人來。這樣季走了,他們部落也會讓別人來做棉布。”


    周季要是聽到這番話,真的是要謝謝吉水了,這般大的腦洞,把她那個沒想後果的謊話都圓迴去了。


    周季習慣了這個東西之後,織的就非常快了,織到後麵半段時,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紅果,我跟你說個事。”


    “什麽事?你說。”


    “我早上不是說,織布,一個不落隻能有一個人會嗎?”


    聽到是這事,紅果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她。


    “這事情吧。”周季是真的憋得心裏難受,“如果我迴去了。我是說,要是我不見了,這個規矩就可以作廢。”


    “什麽?”紅果是壓根沒聽明白。


    “如果哪天,你們找不到我了,織布這個手藝啊,小部落所有人就都可以學。”


    “找不到你,為什麽會找不到你?”紅果的重點跟周季完全不在一麵上。


    “呃……我不是要迴去嘛。”


    “不是說好了,等過了雪天,再把你跟白鳥送迴去的嗎?”


    “嗯,對。”周季點頭,說是這樣說,但她迴不迴去,似乎得看天意了。


    這裏沒有剪刀,用石刀來剪裁棉布根本是夢話。布織好後,不能拿下來,周季讓紅果生了火,把油燈點上,還是靠著火苗,把連結的線燒斷。


    兩人費大半天的時間,也就做了兩塊棉布,當然這兩塊也都是一米長以上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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