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周季做石板燒的那個灶,十分的簡陋,隻是單純用石塊壘上去,沒有煙囪,下方沒有進風的地方,所以柴火不能充分燃燒,做出來的東西也一股煙味。


    剛做好的陶鍋是圓的,那麽灶口也得是圓的,這對周季來說難度不小。


    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即使周季心裏沒把握做好,她也隻好嚐試著去做,因為她心裏清楚,她不做就不會有。


    獵隊帶迴來的獵物很大,小部落的人都在幫助處理獵物,但吉水願意給周季幫忙。


    兩人先把要用的材料背了迴來,土磚和濕土不能少啊。周季覺的既然有了陶鍋,那麽以後用這個灶的頻率肯定很高,所以還是做個好些的,進風口啊、煙囪啊,都弄出來。


    周季家在農村,她家裏是有灶頭的,不過在她小的時候,家裏就很少用,等她長大已近徹底不用,原來她還跟父母商量過,重新裝修廚房時,幹脆把灶敲掉。


    迴憶出家裏灶頭的模樣,周季心裏才稍微有點譜。總之最底下一層是進風和扒灰用,再上一層是添柴口。


    先用土磚壘一個圈,這沒什麽難度,難就難在通風層和燒火層中間的隔斷,家裏的灶頭,隔斷是用鋼筋做的啊,這裏哪裏能找到鋼筋?甚至都找不到可以代替鋼筋的東西。


    周季的腦袋也想不出什麽高明的辦法,隔斷最終決定用土磚來做,磚與磚的縫隙大些,這樣柴灰才好落下去。


    隔斷的事情一解決,就僅剩下最後的難關:灶口和陶鍋的契合度。


    用濕泥當做粘合劑以及補缺材料,一塊塊土磚往上壘。


    “季,這個灶都有半人高了。”吉水從未見過怎麽高的灶頭,不,確切的說,他從未見過真正的灶頭。


    周季點頭告訴他,“是得要這麽高,再放一圈磚,就可以放陶鍋了。”


    克服難關後,兩個人弄一個不是很正規的灶頭,還是挺快的,唰唰擺上最後一層土磚,用濕泥加以固定,再用它把土磚空隙處全部填充好。把陶鍋往上一放,竟是剛剛好。


    關於煙囪,周季是在灶壁上留了一塊磚的空間,再用濕泥從空隙處往外接,做了個圓形的煙囪。


    周季自我感覺,做個灶頭廢了不少功夫,但轉身去看別人,發現他們手上的獵物還沒處理完。


    空地上血留了一地,奇怪的是周季這時候沒想到血腥,而是在想豬血也是能吃的,這些人真浪費。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周季歎了口氣。


    “你怎麽了?”吉水問她。


    “沒事。”周季指向獵物,說:“我過去看看。”


    大地正用石斧砍野豬的脊柱,野豬皮還沒完全剝下來。話說豬要剝皮嗎?記得有道菜叫豬皮凍,就是用豬皮做的。


    周季摸了下豬皮,靠,這皮上都是毛啊,尤其是腦袋後麵那一路,長的都可以當刷子了。


    刷子!周季原本隻是打趣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眼神像是撿到了寶貝。


    她問就在旁邊的河,“這個毛可以給我嗎?”


    “可以,毛又不能吃。”河說著就用手去把那些毛,不用想也知道結果,他根本拔不動。結果是,連帶著那一片的豬皮,河一起割給了她。


    拿著帶血帶毛的豬皮,周季有些惡心,這東西還是等明早洗洗再說吧。


    大地要把剔出來的脊髓扔掉,周季趕緊叫住他,“大地,等一下!”那可是好東西,“那個骨頭可以煮湯。”


    周季沒想到,這裏的人連煮湯也是聽不懂的,以為大地是明白她的意思才把骨頭給她,實際上大地隻是覺的周季要,就給了她。


    骨頭上的肉沒剔幹淨,煮熟還能啃。


    周季讓積水幫忙在新灶下燒火,陶鍋裏是有水的,她把骨頭用水衝了一遍就放在鍋裏煮。


    這個陶鍋是有一個不太好看的鍋蓋的,因為另一個陶鍋燒裂了,所以這個陶鍋目前有了兩個鍋蓋。


    把骨頭放進鍋中周季才想起來,她沒有勺和鏟呐,算了算了,原始點吧,不要鍋鏟,她去折兩根樹枝,做個大一些的筷子,夾骨頭用,勺就用大白果的殼代替。


    周季去折樹枝的時候,看到空地上有一個灰色的影子在動,她被嚇了一跳,畢竟她事先不知道那裏有東西。


    她不小心驚叫出聲,河很快到她麵前,問道:“怎麽了?”


    “哦,沒事,那是個什麽東西。”周季問的時候那灰色的影子還往前挪動了一下。


    河走過去拎起拿東西,“這是火捉迴來的,看這東西不傷人,就把它扔一邊了。”


    等河拎著那東西走到麵前,周季差點笑出聲,居然是一隻灰兔!


    “今天獵物比較大,紅果的意思是留到明天吃。”河說。


    “明天就吃嗎?”周季看著後腿被綁的灰兔,覺的它甚是蠢萌,在食物充足的現在吃掉它,周季有些不扔心。


    “我們可以先養起來,等以後沒東西吃的時候再吃它,可以嗎?”周季試探性的問道。


    河想了一下,迴道:“好。”


    周季這裏沒事,河又去幫忙弄野豬了。她折好樹枝,迴到陶鍋那邊,而野豬的處理,也終於快要結束了。


    這時候一股肉香從陶鍋裏飄出來。做這個鍋蓋的時候,周季仿造家裏的砂鍋,在上邊留了一個孔,現在肉的香味就是從這個孔裏傳出來的。


    “好香啊。”有人聞著味道到了新灶這邊。“季,你什麽時候做的這個東西,這裏麵有什麽?”


    “這裏麵是骨頭。”


    “骨頭怎麽會香?”處理好獵物,人們聚到周季這邊。


    用獸皮包住鍋蓋,打開,讓他們看裏麵的東西,“還真的是骨頭,大地,你來看啊。”


    周季問河要了一些鹽,放進鍋裏,蓋上鍋蓋又煮了會兒,她現在就是在後悔,沒有把鍋做大些。


    “季,骨頭也能吃嗎?”有人問道。


    “骨頭不能吃,但是骨頭上的肉和骨頭煮的湯能喝。”


    等時間差不多,周季夾了一塊骨頭給河,骨頭上是有肉的,但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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