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察覺到周季的視線,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周季低下頭,繼續切肉。


    費了不少力,終於切成了幾塊,河把切好的肉拿過去,幫忙穿在枝條上。


    河幫的這個忙,周季一開始還頗為嫌棄,畢竟這肉也不洗了,烤熟就這樣吃了。可是她很快意識到,憑她自己是很難將肉穿進去的,而且這肉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摸過了。


    接過穿好的肉,架在火上翻來覆去的烤。


    那個最漂亮的人說:“都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她要害我們怎麽辦?”


    “你看她還很小的,怎麽會害你?”替周季辯解的是之前給她果子的女人。


    “要是對岸讓她來的,那誰知道她身上有什麽?而且她那麽多奇怪的東西。”女人說。


    提出話題的男人看了河一眼:“睡在你的屋裏怎麽樣?”


    河看向周季。周季是無所謂的,因為她今晚根本不打算睡。


    “好吧。”河說。


    周季聞了聞自己烤的肉,覺得快熟了,這時候河給了她一小把鹽。周季知道他手裏的是鹽,但是她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鹽,淡黃色的晶體,裏麵的雜質都能清楚地看到。


    她雖然嫌棄,但也知道這樣的地方,鹽必然是貴重的東西,所以很是感激的接了過來:“謝謝。”


    肉快熟的時候,周季撒上鹽,抱著複雜的心情嚐試了一口。覺著這肉,不撒鹽說不定還能好吃些。


    勉強吃了四五口,周季是真怕自己吃出毛病來,想著一天不吃也餓不死,還是等明天迴到原來的世界,她再找點東西填肚子吧。


    吃完烤肉的人迴了石屋,周季打算拖到最後一個,她琢磨著,等人都走了,她好把手裏的肉扔掉。但河沒讓她一個人待著,一直陪在旁邊,所以漸漸小下來的火堆旁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周季一直晃著手裏的肉,“你不吃,就給我吃吧。”河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著點責怪,他似乎猜到了,周季要丟掉肉的意圖。


    被點破的周季臉都紅了。


    河吃完周季手裏的肉,要帶她迴石屋,這裏總共也沒幾間石屋。河帶著周季去了最邊上的一間。


    進屋前,周季叫住了河,問他:“你這裏麵有廁所嗎?”剛說完就覺得自己蠢得可以,懊惱的拍了自己的額頭。


    “廁所?”河重複這兩個音,顯然是不懂什麽意思。


    “不是。”人有三急,憋著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我要尿尿。”她換了一種,對方或許會聽得懂的說法。


    河還真的懂了,納悶的看著周季:“那你去啊。”


    周季了然,這意思是讓自己在野外解決啊。她憋得實在沒辦法,瞄到還沒有熄滅的火堆,在其中撿了一根燃著的木柴,舉著它到石屋不遠處轉了兩圈,之後熄滅柴火,迅速解決了內急。


    她跑迴去,河還站在石屋門口等她。


    這石屋實在是小的可以,進去後更是黑的不行,隻有門洞處可以透光透氣。


    屋裏有一半的麵積鋪上了獸皮,河讓周季在鋪了獸皮的地方睡,他自己則靠著另一邊的石牆,躺下就睡了。周季坐在獸皮上迷迷糊糊過了一晚。


    睜眼,天已經蒙蒙亮,趁著外麵還沒人,周季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再次解決了生理問題。


    周季出來的時候河還睡著,周季也沒打算進去叫他,索性坐在石屋外麵等他。


    河沒讓周季等多久,很快出來了,“你等一下。”說完他進了另一間石屋。


    周季在心裏默數了時間,大概五分鍾左右,河出來了,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


    “走吧。”


    周季一聽立馬跟上,這裏的白天很熱,她隻穿了裏麵的保暖內衣,其他的衣服都抱在手裏。


    到了河邊,周季把羽絨服穿上,一心想著要迴家,倒也不覺得眼前的水流可怕。


    周季緊跟著河跳下水。


    河眼尖,在她入水的一刹那抓住了她手臂,羽絨服產生的浮力足夠讓她漂在水麵上。這樣隻要河騰出一隻手來拉著她,就能輕鬆的過河。


    到底是在水裏,周季還是有些緊張的,沒有閑情來記時間,隻知道快到岸邊時,手腳並用的爬上河岸。


    不管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她一門心思的找能讓她迴去的地方。河岸很長,周季已經不記得她剛到這邊時,是踩在哪個地方。


    “你在找什麽?”河問她。


    周季全然不理會,想著跑起來或許才能觸發什麽機關,於是在河岸上拚命的跑了起來。


    她在岸邊奮力的跑了四個來迴,最終無力的攤在地上。


    周季沒能迴去,卻引來了其他的野人。


    河跑過去抱住周季跳下河水,周季剛出完汗,又被河水一激,隻覺得手腳發麻不能動。萬幸河在身後托住了她。


    周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那個部落的,她心裏清楚,自己恐怕是迴不去了。但即使清楚,也不願意承認,所以選擇整個腦袋放空。


    癱坐在石頭上,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也不去管,整個人像是廢了。


    她從來都是一個容易絕望的人,讓她穿越到這樣一個世界,周季是真心覺得,還不如當時來個車子撞死她,這樣家裏人還能得點賠償。


    周季望著高高在上的太陽,刺目的陽光直接照進她的眼睛,她就跟沒有知覺一樣。


    麵前的陽光被黑影擋住,是昨天給她果子的女人,她拍了拍周季的肩膀:“放心在這裏住下吧。”


    周季沒有反應,女人還想說點什麽,但這時有人扛著獵物迴來了,女人要過去生火。


    今天太陽還高高掛著,去打獵的人就迴來了,並且獵物比昨天要多。


    沒出去打獵的人全都去幫著宰殺獵物。


    周季聞到了血肉和內髒的味道,當即彎下腰吐了起來,可她從昨天起就沒吃過什麽東西,吐都吐不出來。


    河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放下手裏的事情快步走了過來。“你怎麽了?”


    周季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覺得耳內轟隆隆的響,五髒六腑像是被攪動一樣難受,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真的不如死了,她看著石屋突出來的一角,想著撞上去或許就解脫了,說不定她撞上去的一瞬間,能迴到原來的世界。


    可是,萬一沒有怎麽辦?沒有迴到原來的世界,也沒有死幹脆,半死不活的留在了這邊,那她會不會被這些人吃掉?就算他們不吃她,那麽半死不活的她,到時,想要再死一次都做不到。


    軟弱的人被逼到絕路,要麽死,要麽隻能堅強起來。


    周季搖頭,活著!她為什麽不活著,她倒要看看,上天到底在跟她開什麽玩笑!


    她不覺得餓,不覺得困,滿腔滿腹都是怒火。她從沒有傷天害理過,憑什麽她要來這個世界!憑什麽她要來遭這份罪!


    從白天憤怒到晚上,終於怒氣稍微消下去了點,也覺得困了,到頭在河的獸皮上睡了一覺。


    睡醒後,河已經不在屋裏了,太陽升的老高,光照進石屋,屋裏的景象終於能看清了。


    裏麵很小,大概就隻有四平米左右,除了她睡的地方鋪了獸皮,剩下的地方隻是稍微平整的土地,上頭還有沒撿幹淨的石頭,河就在這樣的地上睡了兩天。


    周季隨手撿了塊有尖角的石頭,在牆上劃了三條豎線,劃完之後還摸了一下,這線條記錄了她來到這裏的天數,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趁著屋裏看得清,周季把地上的石頭撿了出去。


    外麵有人在搬石頭,看到她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周季憑著記憶,獨自去了河邊。在河岸上尋了個地勢平坦的地方,蹲下去洗了臉。


    大河裏的水流算得上湍急,河水隻能模糊照出她的輪廓,但看著這個輪廓,周季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幸好她手腕上還有一根皮筋,將頭發用手指疏通後綁好。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用這河裏的水漱了口。


    起身想往迴走,卻猛然看到自己旁邊有一條蛇。周季是第一次見活的蛇,這蛇還朝她吐著信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咬她一口。


    周季嚇得不敢動,也不敢喘氣,可蛇還是繼續朝她遊過來。


    危急關頭,突然飛來一塊神奇的石頭,剛剛好就砸在蛇的七寸出,前一秒還仰著頭要咬她的蛇,瞬間死透了。


    “嚇到了?”


    周季尋聲看過去,才明白石頭並不神奇,隻是河扔的準。


    河過去把死蛇撿了起來,“走吧,正好給你吃。”


    河是好心的,想著周季兩天都沒吃什麽東西,迴去辛辛苦苦生了火,把蛇扔到火堆裏烤熟了。


    周季看著麵前,還在冒熱氣的蛇肉,她是餓了,可是這個東西她實在下不了口啊。


    河見周季不吃,不知從哪裏變出兩個果子給她:“這個你吃嗎?”


    這種果子周季沒見過,但總比蛇肉好得多,“吃。”


    那條蛇最後還是進了河的肚子。


    而周季,吃完了果子沒多一會兒,忽然肚子痛了,倒不是果子有毒,這種痛覺周季還是很熟悉的,她是要上大號了。


    她一向排便規律,這兩天因為忽然穿越,情緒過度緊張,再加上沒吃什麽東西所以沒想到,這下感覺來了擋都擋不住,“你有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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