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辭一聽,頓時心裏一驚,朝著裏麵奔去!


    白朝生也緊緊的跟在後麵。


    裏麵黑的看都看不清楚,但是跟著進去,便發現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曦辭的心裏怕的要命,害怕息珩出什麽事,但是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朝生伸手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冰涼的仿佛一點人氣都沒有,還在微微的顫抖。


    他說不出安慰的話。


    這個地方他們早就來過,但是現在走入,到處都是散碎的石頭,一路都是斷壁殘垣的模樣。


    越靠近,「阿珩」兩個字便像是在舌尖上壓著一樣,越喊不出來。


    兩個人轉過一個角落,此起彼伏的濃重的喘息聲響了起來,曦辭和白朝生兩個人頓時停下了腳步,那濃烈的血腥味便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兩個人的身子微微一側,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裏麵流淌出來的血跡。


    白朝生的目光一閃,然後率先邁開腳步,走了進去,而他剛剛邁入,一個黑影瞬間便撲了過來,白朝生的身子一轉,一把將手中的長劍給插了過去!


    一頭血狼頓時倒在了白朝生的劍下。


    曦辭也跟著轉了進去,才發現那七頭巨大的血狼全部倒在地上,它們的身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傷口,一層層的鮮血就是從這些血狼的身體上流淌出來的。


    而撲向白朝生的那一頭血狼,是唯一一頭還有些力氣的,但是現在,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這血不是息珩,曦辭的心便微微放鬆。


    白朝生道:「走,太子可能在那邊。」


    陪葬墓室內,息珩的身子靠在那棺材上,眼底有著一種詭異的艷麗,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袍。


    黑袍惡狠狠的看著息珩:「息珩!將本王的身體給本王還迴來!」


    息珩靠在那裏,那雙瘦弱的手落在那屍體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道:「本王?國師,你是我秦國的國師,怎麽能自稱本王呢?連本太子都沒有說話呢。」


    黑袍站在那裏,渾身上下都流淌出暴戾的氣息!


    眼前的這個小子,不知道怎麽趕著這幾頭血狼給走來,而且還帶了火藥,在他的勸說下,本來便等不及的黑袍便炸開了王陵,迫不及待的進來,直接去找自己的身體,而當他在棺樽裏麵找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是興奮的,但是眨眼之間便感覺到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時之間,暴怒充斥著他的身體,他猜測肯定是這之前進來的兩個人將他的身體給偷走了,一時之間,竟然想要炸毀王陵,但是卻沒有想到,在他氣得火冒三丈的時候,息珩卻趁著這個機會找到了他真正的身體。


    而現在,息珩在威脅他。


    息珩的手捏著那細弱的脖子,道:「後帝你將自己的身體保存的可真好呢。沒想到隔了兩百年,我竟然還能見識到李歸儀的風姿,隻是,國師大人,你說,我現在若是將你的身體的脖子給扭斷了,你說你還能活下來?」


    黑袍厲聲喝道:「息珩!你敢!」


    「你若是敢動那具身體一分一毫!我就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息珩,你的身體早就被我埋下了毒!若沒有我,你隻有死路一條!」


    聽了黑袍的話,息珩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後,反問了一句:「哦?」


    他笑了起來:「我真是害怕呢。」


    他一邊笑著,一邊將自己袖子裏的小刀給抽了出來,然後在黑袍那怒睜的眼睛裏,用小刀切斷了李歸儀的手。


    「國師大人,你看看,你全身上下被金縷玉衣保護的栩栩如生,隻有這兩隻手像是幹枯的樹枝一樣,多不協調呀,你看看,我幫你斬斷了,保持一致,多麽的完美。」


    黑袍的胸脯狠狠的喘息,他看著自己身體那斬斷的雙手,一瞬間,握緊了拳頭。


    對麵的少年笑得宛如一隻正在飲血的妖魔。


    「息珩,你不管你自己,難道還不管你的姐姐了嗎?」


    息珩的手指微微一動,然後又緩緩的笑了:「我姐姐?哦,我還是有姐姐的啊。我怎麽能不管我姐姐呢?」


    息珩看著黑袍,宛如在看一個傻瓜:「你說這個又有什麽用呢?」


    黑袍道:「你認為,你姐姐,活的下來?」


    息珩嘴角勾著:「我姐姐,隻要我在,你以為你這個蠢貨傷得了她?」


    他說著,似乎又開始犯病,猛烈的咳嗽起來,劇烈的疼痛似乎又開始撕扯著他的身體。


    而黑袍哪裏能夠放過這個機會,他抬起手,然後一巴掌,「砰」的一聲打在了息珩的身體上,而息珩的身體瞬間便像是一團破布一樣的飛了出去。


    「阿珩!」曦辭剛剛從旁邊奔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心裏一跳,急忙朝著息珩奔過去。


    黑袍急忙拿起自己的身子,然後轉身便想朝著外麵跑去,但是卻不料門口白影一閃,白朝生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他:「我是叫你黑袍國師,還是大金王朝的末代皇帝李歸儀?」


    黑袍的眼睛微微一眯:「你還活著?!」


    白朝生道:「我又沒死?怎麽不能活?」


    黑袍的眼底發出一陣厲光:「那麽,最先進入這裏的是你?」


    白朝生沒有說話,但是態度已經表明一切。


    黑袍又問:「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白朝生道:「做下事情必定要留下痕跡而已。而且,李歸儀,我不僅知道了你的身份,還知道了你在村子裏殺了埋葬的那些賀家人,沒有了賀家人的支撐,你還能支撐多久?」


    黑袍冷笑道:「什麽賀家人?賀家人我為什麽要殺他們?你真的以為破除了那些便能讓我乖乖受死?兩百年前被江家奪去了江山,我的祖先的屍骨都被江家人毀得一幹二淨!所以,我今日要拿迴屬於我的一切!」


    白朝生道:「你認為,你跑得了嗎?」


    黑袍的目光一掃。


    息珩的身子被黑袍狠狠的拍了一掌,頓時便無力的委頓在那裏,曦辭抱著他,看著他嘴角流淌出來的血液,頓時聲音一啞:「阿珩。」


    息珩擠出一個笑意:「姐姐,我沒事。」


    然而話音一落,臉色已經瞬間灰敗下去,然後倒了下去。


    「阿珩!阿珩!」曦辭著急的都快哭了起來,她抱著少年,感受到還有氣息,然後惡狠狠的看向黑袍,「我會殺了你!」


    黑袍嘴角一勾:「殺了我?曦辭帝姬,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馬上,也要死了嗎?」


    白朝生冷聲道:「那麽,我們就來看誰先死!」


    黑袍眼底露出惡意的笑:「你可別忘了,這個王陵是誰建的。」


    白朝生的目光一閃,然後立馬撲向曦辭,而與此同時,黑袍的身子已經撞向了旁邊!


    他早就料到了有一日,這座王陵定然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這座王陵中,他早就埋下了炸藥!


    白朝生一把將曦辭和息珩拎著,然後緊緊的跟隨在黑袍的後麵。


    「哄——」


    在黑袍擠出去的瞬間,白朝生也緊隨在後,灼熱的力道從身後散開,白朝生擋在曦辭和息珩後麵,然後感覺到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狠狠的推了他一下,然後,頓時撲了出去!


    劇烈的疼痛沿著身軀的每分每秒傳來。


    曦辭三個人被力量撞得倒在地上,三個人非常幸運的是被那股力量撞擊得進入一條暗河之中,除了白朝生受傷稍微重一點,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曦辭緊張的看著白朝生,白朝生抓起她的手:「我沒事。」


    說完站了起來,然後根本不做任何停息的朝王陵外麵奔跑而去!


    「哄——」


    「哄——」


    「哄——」


    一聲聲的炸裂傳來,大理石的碎塊紛紛揚揚,而等到三個人跑出去的時候,那座王陵也在頃刻間變成一片廢墟。


    三個人跑出去,黑袍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什麽地方。


    曦辭帶著息珩,擔心的看著白朝生,白朝生道:「我們先出去,現在不是在這裏逗留的時候。黑袍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走吧。」


    曦辭也點了點頭。


    她想得卻是無論如何要先讓白朝生和息珩將身子養養,要除掉黑袍,肯定也不在這一時一刻。


    白朝生抬起自己的腳正想動,但是卻突然腳底一軟,然後「砰」的一聲半跪在地上。


    「朝生君!」曦辭頓時一驚。


    她的話音一落,白朝生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整個山林間卻響起了黑袍冷冷的聲音。


    「你們三個,今天誰也別想跑!今日,在這個北冥山,你們三個,通通去死吧!」


    地麵微微的顫抖起來。


    枯萎的樹木也在顫抖。


    那些士兵也在顫抖,撕咬的蛇和狼也在拚命的顫抖,它們迅速的分開,然後朝著外麵拚命的奔跑!


    它們在逃命。


    這個地方,就快崩塌了!


    地麵翻滾著,泥土也開始鬆軟,曦辭扯著白朝生和息珩想要站起來,但是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的力氣也在一寸寸的消失。


    怎麽,怎麽迴事?


    息珩臉色蒼白的昏迷過去。


    白朝生幾乎跌在那裏,努力想要保持神智,但是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土地在瞬間陷落!


    三個人,隨著翻卷的泥土,徹底的淹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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