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韓鳳陽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偏偏那蜘蛛越爬,文靜然的身子便越抖的厲害,便往他身上擠的越厲害。


    韓鳳陽緊張的道:「文,文姑娘,你,你鬆開些。」


    文靜然急忙道:「不!」


    一瞬間,文靜然抱得愈發的緊。


    曦辭掃了一眼韓鳳陽一眼,隻看到他腦門上都憋出了汗,一副對文靜然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不由想,她掃了一眼正慢騰騰的外麵移出去的蜘蛛,道:「你們靠過來一點。」


    那些蜘蛛似乎怕火,繞開了曦辭,於是韓鳳陽看著將他抱得緊緊的文靜然,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後便將她帶到了曦辭的旁邊。


    四個人都立在那裏等著蜘蛛完全的出去。


    那些大小不一的蜘蛛剛開始的時候動作極其緩慢,然後隨著行動,便愈發的快速,到了最後,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他們的麵前。


    然而直到那些蜘蛛在曦辭的麵前離開,曦辭都仍然感覺到自己那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文靜然更是,仍然緊緊的抱著韓鳳陽。


    韓鳳陽全身僵硬在那裏,臉紅紅的:「放!放開!」


    文靜然卻仍然害怕,隻能抬起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韓鳳陽。


    雖然她的眼睛不是紅的,但是那雙眼睛裏卻還是令韓鳳陽想起他自己養的那隻小兔子,他僵硬的道:「你,你先不要抱得那麽緊。」


    曦辭覺得好玩,本來想要叫文靜然過來的,但是看著兩個人的樣子,也就忍住了。


    白朝生看了看天色,道:「今晚的雨肯定有點大,我先去找點柴火來晚上等著驅寒。」


    曦辭道:「我和你一起。」


    二人便朝著外麵走去,其實,這裏也沒有什麽柴火,二人找了一個已經倒塌了半邊的屋子,然後將它鬆動的被螞蟻給咬得坑坑窪窪的木料給抬了迴來。


    然而迴去的時候,卻見韓鳳陽站在屋外,而文靜然臉色發白,整個人都掛在了韓鳳陽的身上。


    曦辭上前,問道:「發生了什麽?」


    文靜然顫抖的道:「蛇,蛇蛇蛇!」


    話音還沒有落下去,白朝生已經朝著屋內走去,曦辭也跟了上去。


    韓鳳陽急忙道:「帝姬,真的,有蛇。」


    曦辭轉頭看了韓鳳陽一眼,卻見他的臉上也露出忌憚之色,不由想笑,小的時候捉弄韓鳳陽,將一條剛出生的無毒的小花蛇扔到了他的衣服裏,結果害得他生病了半個月,以至於現在還有點怕蛇。


    兩個人手裏拿了火摺子,走了進去,才發現這間屋子大概遠在狼禍橫行的時候應該就沒有人住了,桌上凳子上都積了厚厚的灰塵,而曦辭進去,掃了一圈還沒有發現蛇,本來想問,蛇在哪兒,卻冷不防一抬火摺子,看見房樑上隱約露出來的白色的紋路,頓時也忍不住心裏「咯噔」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而她一退,白朝生已經上前,伸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裏。


    曦辭急忙道:「我不害怕。」


    白朝生道:「不害怕,退什麽退?」


    他說著,揮了揮劍,然後,房樑上那盤旋的東西頓時便「簌簌簌」的掉了下來。


    曦辭見那個盤旋在房樑上的陰影,還以為會是龐然大物,但是沒想到最後掉下來的卻是堆積的一團。


    不是蛇,是蛇皮,在地下攤開,鋪了一層又一層。


    但是僅僅看著那蛇皮,曦辭也覺得有點頭皮發麻,若這隻是蛇皮的話,這條蛇肯定比想像中的還大。


    「什麽蛇這麽大呀,這間屋子裝的下的嗎?」


    白朝生掃了一眼蛇皮,道:「這應該是傳說中的蝰蛇,這種兇蛇,每百年蛻一次皮,每次蛻皮之後都會是原來的兩倍大。」


    曦辭點了點頭,狼禍未已,這邊又是這種傳說中的兇蛇,真的是讓人想想就擔心。


    而既然發現了蛇皮,兩個人也就廢物利用,這蛇皮幹燥輕薄,拿來點火再合適不過,於是兩人就就著這蛇皮將火堆給燒了起來。


    而在外麵,韓鳳陽和文靜然感受到火光,然後又看了看唿啦啦吹著的狂風,將整個天地都吹得顛倒起來,於是便走了進來。


    蛇皮被劍砍斷,反而不像蛇皮,而且是白色的,瞧著也幹淨,文靜然上前拿了一小截來坐下,縮在那裏,方才弱弱的問道:「朝生表哥,那蛇已經被您給抓住了嗎?」


    曦辭聽到「朝生表哥」四個字,手頓了頓,白朝生麵色冷漠,將一截蛇皮扔到火堆裏:「你坐著。」


    這樣一說,小姑娘頓時便嚇得尖叫一聲,然後跳了起來。


    曦辭瞄了白朝生一眼,忽然覺得,這個人可真是惡劣呀,竟然連小姑娘都嚇。


    曦辭看著文靜然都快哭了的樣子,於是道:「不要怕,那不是蛇,隻是蛇蛻皮剩下的東西而已。你坐也可以,其實比凳子幹淨多了。」


    文靜然臉色蒼白,卻是再也不敢坐了。


    四個人坐下,拿出幹糧,在火上烤了以後吃。


    韓鳳陽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打開自己的包袱,接著,從包袱裏麵搜出一個東西,遞到了曦辭的麵前:「帝姬,你的鞋子。」


    曦辭咳了一聲,然後按著韓鳳陽那傻乎乎的樣子,於是伸手接過:「多謝了小鳳子。」


    韓鳳陽搖了搖頭:「不用,那是小的職責。然後,帝姬,你的腳還是那麽小呀。」


    這句話說出來,曦辭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男子的身子微微一僵,一股冷意瞬間蔓延開來。


    白朝生麵上仍然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韓鳳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為什麽他會突然感覺到冷?難道是因為外麵的門沒關,於是他站了起來,道:「風吹的冷,我去關關門。」


    而正當他關門的時候,白朝生的聲音響了起來:「韓少將,柴火不夠,你去多撿一點來。村口最遠的地方有。」


    曦辭:……


    韓鳳陽一聽白朝生吩咐,頓時高興的點了點頭,能讓朝生君吩咐做點事,真的是感覺到非常的榮幸呀。


    於是他立馬便跑了出去。


    曦辭覺得,白朝生在這方麵真的是太小氣了,之前文靜然那親昵的「朝生表哥」她都還沒有說。


    而韓鳳陽剛剛出去不久,一個驚雷便砸了下來,「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文靜然的身子便抖了抖,她下意識的便想往人的懷裏躲,但是即便韓鳳陽不在這裏,她也不敢往她的「朝生表哥」身上湊。


    一聲驚雷過後,大雨便瞬間嘩啦啦的砸了下來。


    幸好不一會兒,韓鳳陽便頂著一身的雨進來,這麽短的時間,他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但是用外衫將外麵的柴火給包裹的嚴嚴實實,弓著背,竟然一點也沒有將柴火給淋濕。


    他高興的將柴火放下,然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白朝生,活像是一隻等待著獎勵的狗。


    連曦辭看了都心底嘆息,這個傻子,被人整了還對人一臉崇拜,哎。


    白朝生「嗯」了聲,沒什麽表示,然而韓鳳陽笑的臉上都快起褶子了。


    他坐在那裏要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烤幹,白朝生將一個木頭扔入火堆中,道:「行止有度,不要脫衣服。」


    韓鳳陽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朝生君。」


    曦辭:……


    小鳳子哎,你對麵坐著的這個人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呀,隻有你這個傻瓜看著他才像是正人君子。


    不過,這個人在外人麵前一直都是這麽高不可攀的樣子,自己之前不也是這樣認為的嗎?說不定以前的自己被他給戲弄了也不知道。


    曦辭拖著腮,心裏有種淡淡的憂傷。


    吃了幹糧之後,四個人又說了說明天的行程,於是便和衣而眠。


    今晚沒有閃電,隻有偶爾幾個小雷,雨倒是頗大,曦辭躺在那裏,背對著火光,聽著雨聲,隨著風吹來,倒仿佛一陣又一陣的鼓點,忽大忽急的。


    曦辭許久都沒有睡著,正在想著,白朝生的手一勾,穿過她的腰,將她摟入了懷裏。


    曦辭貼著他溫暖的身體,急忙按住他的手,然後轉過頭去,無聲開口:「他們在。」


    白朝生道:「睡著了。」


    曦辭微微抬起身子一看,便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文靜然竟然自動滾到了韓鳳陽的懷裏,然後像是八爪魚一樣將他給抱得結結實實,而韓鳳陽也是睡得迷迷糊糊,手放在少女的腰上,睡夢中還不忘揉了揉。


    嗯,好像他家小兔子。


    曦辭:……


    曦辭閉上了眼,嘴角微微一勾,靠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睡著睡著的時候,一線聲音突然間傳入耳邊,曦辭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發現白朝生也睜開了眼睛,並且已經站了起來,他將他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站在窗前,看著那黑黢黢的山。


    曦辭站起來,問道:「怎麽了?剛才是什麽聲音?」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又一陣梆子的聲音,在那宛如金戈鐵馬一般的雨聲中,細微的傳來。


    但是,在這樣的雨夜,這樣無人的地方,這樣的梆子聲便顯得愈發的詭異。


    詭異到,讓人覺得全身都是涼的。


    白朝生在屋內轉了一圈,然後在角落裏找到遮雨的鬥笠。


    曦辭道:「你要出去?」


    白朝生點了點頭。


    曦辭道:「我跟你一起。」


    白朝生掃了掃熟睡中的韓鳳陽和文靜然,然後點了點頭,接著,又去找了一個落滿灰塵的鬥笠和蓑衣。


    兩人穿好遮雨的物件,在地上用木炭留下字,然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屋內那殘餘的火光仍然在跳躍,門緩緩的關上,將外麵的淒風苦雨格擋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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