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著笑,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白朝生還幾次都快將那個小沙粒給挑出來,但是少女這樣一顫,便每次都錯開。


    白朝生抬起眼來看了她一眼。


    曦辭忍著笑,覺得自己這樣是不對的,於是立馬裝了一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一雙美麗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朝生握住她的腳的手一緊。


    以前的時候,這個少女在他麵前永遠緊繃,規規矩矩,小心翼翼。


    但是現在,她這般可憐巴巴的撒著嬌,哪怕明知道是裝的,但是心底裏就是想要縱容,她要他做什麽事情大概都是願意的。


    若是以前的她用這樣的姿態站在他的麵前,他還能堅持那麽久嗎?


    曦辭見白朝生看著她,眼神莫名,一時之間也忐忑起來,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白朝生握住她的腳丫,然後一低頭,在她的腳丫上落下一吻。


    曦辭的臉瞬間便紅了。


    怎麽,怎麽能夠這樣?


    白朝生轉頭看著她,沒有說話,但是那雙一直如冰雪般的眼眸看著她,琉璃色下,卻是深重的熱,那熱瞬間讓曦辭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直到白朝生塗抹好藥膏,放下她的腳,曦辭仍然紅著臉一動不動。


    白朝生起來收拾東西。


    而在白朝生收拾東西的時候,少女的肚子突然間「咕咕咕」的發出聲響。


    白朝生的臉瞬間一壓:「你多久沒吃飯了?」


    曦辭心下有些發虛:「大概,也就,一兩天的樣子吧。其實,就一天。」


    白朝生一雙眼睛看著她,道:「你若是再瘦下去,恐怕沒有人看得上你了。」


    曦辭:……滾!


    白朝生收起起東西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竟然說她沒有人看得上……


    曦辭覺得自己很氣憤,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似乎,是瘦了點。


    他不喜歡?


    曦辭又微微紅了臉,然後趁著白朝生出去的時候將自己的衣服給穿上了。


    白朝生這次出去的時間有點久。


    曦辭左等右等,等得都快睡著了,才等來白朝生。


    他的手裏提著一個食籃。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白朝生提著一個如此生活化的東西,曦辭的心裏便覺得好笑。


    白朝生卻根本沒有管她,將食物籃子給放了下來,接著,將一個個小碗給放了出來。


    蘿蔔粥,蘿蔔燉肉,還有蘿蔔餅,還有各種各樣蘿蔔的小食物,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搜集到這麽多有關蘿蔔的東西的。


    「吃吧,先吃粥,墊墊肚子,剩下的慢慢吃。」


    曦辭便拿著粥慢慢的喝了起來。


    曦辭遞了一塊蘿蔔餅給他,白朝生沒有接,曦辭眨了眨眼睛:「吃嘛。你看,這蘿蔔外麵包裹上了一層麵粉,炸的酥酥脆脆的,外麵都是芝麻,吃起來香香甜甜的。」


    白朝生看著曦辭的眼睛,然後伸手接過。


    他咬了一口,曦辭立馬湊上去,然後道:「好吃吧好吃吧?是不是特別好吃?」


    白朝生看著少女期盼的眼神,然後淡淡的點了點頭:「嗯。」


    曦辭便歡快的笑了起來。


    她樂於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和別人分享,於是她一邊吃一邊分給白朝生吃,然後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白朝生,白朝生一口一口吃的優雅極了。


    一邊吃著東西,曦辭便一邊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白朝生看著她,慢慢的道:「你知道你自己是怎樣成為顧西辭的嗎?」


    曦辭低頭道:「我遇見過黑袍,他告訴我,是因為阿珩。可是,我不相信。」


    白朝生道:「確實是太子。」


    曦辭的手一頓。


    白朝生道:「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我之前告訴你,因為你是江家人,因為你祖先的關係,你和太子的身上,便一直有當初狼王的血脈。其實這血脈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但是到了你和太子這一代,血脈似乎更為強烈。」


    他頓了頓,喝了一口水,然後道:「但是問題出在黑袍身上。不知道是為什麽,他似乎在想方設法激發你和太子的血脈。而你的血脈,尤為強烈。」


    「於是我從一個地方知道了這個消息,於是便去找太子,想到了一個方法,在事情並沒有完全的弄清楚之前,先讓你平安,不要先捲入這場鬥爭中,使你的血脈失控。」


    「我們想法設法,於是找到了一個方法,於是太子用另外的理由從黑袍那裏要來了藥物,所有你便無聲無息的離魂而去。」


    「而你的魂魄,剛好停留在了剛剛死去的顧西辭身上。」


    曦辭吃著蘿蔔,問道:「所以,我寄生在顧西辭的身上,是你的原因?」


    白朝生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聲。


    曦辭想起黑袍所說的,如果要讓她這個離魂寄托在顧西辭的身上,似乎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於是她擔心的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麽,你還好嗎?」


    白朝生端著水杯轉了轉,然後道:「怎麽,我不好,你要獻身?」


    曦辭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想起之前在浮雲城的事情,臉色微微一變:「所以,你去魏國,本來便是去找我的?」


    白朝生點了點頭:「剛好浮雲城的慕容院首有事情找我幫忙,我便去了。」


    曦辭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所以,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便知道我是誰了?」


    白朝生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曦辭聽了,頓時一股怒意往上沖:「你!你當時怎麽能這樣!玩我很好玩嗎?」


    她覺得,白朝生應該對那個時候他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道歉,但是沒想到那個少年隻是不鹹不淡的抬起眼,非常誠實的道:「好玩。」


    「你!你太混蛋了!你竟然……」


    見她在當場表白,然後還幾次三番的戲弄欺負自己……


    白朝生看著曦辭漲紅的臉,問道:「你不是要獻身嗎?怎麽,要不要獻?」


    曦辭抿著嘴唇,「哼」了一聲:「你怎麽不獻?」


    白朝生抬眼看了她一下:「你準備接受麽?」


    曦辭:……


    和白朝生鬥臉皮,十個曦辭都拍馬不及。


    這個時候,她深深的覺得還是醉酒之後的白朝生讓人喜歡一點。


    曦辭拿起一塊蘿蔔餅,狠狠的咬了一口。


    白朝生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問道:「好點了嗎?」


    曦辭愣了愣:「什麽好點了沒?」


    白朝生沒有看她,隻是站了起來,道:「看來差不多了。」


    曦辭正想開口,突然間一愣,忽而之間心裏便湧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之前的悲痛情緒壓了兩三天,心口又悶又痛,而之前大哭一場,而現在又被他這般打趣宣洩出來,才發現胸口竟然毫無滯澀之感。


    那種傷痛最傷身,鬱積在心裏,但是現在,卻毫無感覺,隻覺得整個人都是通泰的。


    曦辭心裏微微的感動,然後輕輕的咬了一口蘿蔔,又問道:「那麽,後來呢?」


    白朝生道:「我來浮雲城找你,卻沒有想到,黑袍也來了。黑袍能夠感受到你,所以後來的事情便都明白了。」


    曦辭點了點頭,道:「那這次,你,你……」


    偏偏選在他們成親的這一日,真的是……


    白朝生道:「因為,黑袍已經等不及了,而且,我和太子也沒有想到,你哪怕離魂了,那股氣息仍然在,所以,即便原身不原身的也沒有任何的區別。再說,黑袍既然十分的想要殺我,那麽我總要給他一個殺我的機會。所以,我和太子便設計了這個局。其實,按照我們的想法,等你醒來的時候,大概黑袍的事情已經了結了,但是沒想到你醒來的願望這麽強烈。」


    所以,她提前醒了。


    曦辭隻覺得臉蛋紅紅的,她暈過去的時候,心裏一個願望卻是非常的強烈,那麽便是無論如何要醒來。


    結果……


    曦辭想了想,便道:「你們是多久開始這個計劃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白朝生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曦辭遲疑了一會兒,方才道:「那麽你和阿珩說不喜歡我,也是假的。」


    她抬起眼,一雙眼睛帶著狡黠的去看眼前的男子,就算他不會迴答,但是戲謔一下,也覺得挺有趣的。


    白朝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方才道:「承和殿內的鸚鵡,是黑袍的。」


    因為是黑袍的,所以那隻鸚鵡會給黑袍傳遞消息,他們所說的任何話都將被複製,所以自然不能說實話。


    但是沒想到,每一次都被曦辭給碰上了。


    曦辭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好。


    但是想想,心裏卻不由生出一種甜甜的,軟軟的東西,她湊上去,然後在少年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喜不喜歡?」


    她的嘴上還帶著餅的碎末,狠狠的親一口,那碎末便粘在了那張臉上。


    白朝生冷不防被少女這樣一親一說,頓時有些愣,然後抬起手,擦了一下臉,別過臉,聲音少見的有些幹巴巴:「不喜歡。」


    雖然別過臉,臉上毫無表情,但是曦辭看見白朝生那紅著的耳朵尖,心裏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平日裏麵無表情的逗弄他,又親又抱的,現在被她這樣一親一問,便紅了臉,簡直是……太可愛了!


    曦辭幹脆湊上去,使勁的在他的臉上戳印子:「喜不喜歡?喜不喜歡?喜不喜歡?你不說實話我就一直問一直親。」


    她笑著,宛如一個小孩子,非要討到糖吃才了結。


    白朝生看著她閃亮亮的眼睛,然後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曦辭笑嘻嘻的看著他道:「怎麽?準備說出心裏話了,白朝生,你騙……」


    話還沒說完,男子的手已經抬了起來,然後扣住她的下巴,瞬間含住她的嘴唇。


    曦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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