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陽迴頭一看,見黑衣人還沒有追上來,於是一隻手落在她的臀上,那厚實的大掌孔武有力,還帶著粗糙和灼熱,夏日的衣服本來便薄,而今日為了參加七夕宴,她身上這件蟬紗衣更是輕薄,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手掌裏的繭,頓時臉漲得通紅,用盡力氣使勁的扯住了他的頭髮,怒道:「你這個登徒子!流氓!不要臉!出去之後我一定不讓你好過!」


    韓鳳陽完全沒有聽到少女在罵什麽,一邊全身戒備的等著那些黑衣人的到來,一邊想著怎樣跑。


    文靜然哪裏知道自己扯韓鳳陽的頭髮的痛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隻是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但是那隻落在她臀部—的手卻越發的緊。


    她是個嬌養的姑娘,頓時哭了出來。


    從來沒有人這樣欺負過她!


    等到韓鳳陽又轉過一條道路,才聽到少女那哭泣的聲音,頓時一呆,急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怎麽,怎麽哭了?」


    文靜然哽咽道:「你放開!你,你這個臭流氓!」


    韓鳳陽愣了愣:「姑娘,你要我放開什麽?」


    文靜然見他仍然不鬆手,咬著牙,羞憤的道:「你這個臭流氓!鬆開手!你的手,你的手……」


    她臉皮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根本說不出來。


    韓鳳陽呆了呆,這才將自己的注意力落到自己的手上,隻覺得手下的一團輕軟溫潤,竟然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的好手感,下意識的又緊了緊,這下,背上扛著的小姑娘頓時「哇」的哭了出來:「我要叫我爹爹殺了你!哇——」


    韓鳳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落到了人家姑娘的屁股上。


    剛才背上的小姑娘說這樣扛著他難受,所以他才準備將小姑娘從扛著換成背著或者抱著的,但是卻又分神去防備那些黑衣人追上來,所以根本沒有注意,所以手便一直,落在了少女那裏。


    韓鳳陽瞬間緊張,頓時紅了臉,然後將小姑娘給放下,結結巴巴的道:「對,對不起。」


    文靜然哭得一雙眼睛紅紅的,像是沒吃到蘿蔔的小兔子,抬起手,然後一個巴掌「啪」的一聲,便落到了韓鳳陽的臉上:「臭流氓!」


    但是韓鳳陽全身上下早就訓練的像是石頭一樣,便是臉也是一樣,文靜然軟軟的手掌落在他的臉上,跟落到石頭上差不多,她收迴手,手火辣辣的疼,韓鳳陽的臉依然如初,少女的手卻紅了。


    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的少女頓時「哇」的一聲又哭了。


    韓鳳陽頓時急的不成樣子,他急忙道:「別哭,別打我,你打不過我的。」


    「打不過我」的四個字一說出來,文靜然更是憤怒,一雙眼睛紅紅的盯著眼前的男子,掛著淚,讓人想起水晶葡萄,特別的可口好吃。


    而就在兩個人僵持間,那幾個黑衣人已經掙脫之前阻擋他們的禦林軍,朝著他們追來。


    韓鳳陽一看,立馬雙手一使勁,然後將少女攔腰一抱,然後飛快的朝著前方奔跑而去。


    相對於韓鳳陽的身子而言,文靜然就是小小的一個,輕的像是一塊棉花一樣。


    雖然在逃跑,但是韓鳳陽仍然不由自主的低頭看著懷裏嬌小的一團,隻覺得這個少女在自己的懷裏,輕的像是沒有一點重量,她仍然紅著眼憤怒的看向他,仿佛恨不得一口將她給咬死,但是那個樣子,卻讓他想起家裏養的那隻小兔子,吃不大蘿蔔就張開自己的三瓣嘴,紅紅的眼睛瞪著他,總以為自己沒有敵手,所向披靡。


    他的心裏微微一動,然後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文靜然憤怒:「你就是故意的!」


    韓鳳陽繼續真摯的開口:「你那裏,除了肉多點,其實和我揉著我家兔子的毛沒有什麽區別。」


    文靜然第一次感覺到「火冒三丈」是怎樣的感覺!


    她要殺了他!


    但是她被韓鳳陽抱在懷裏,真的是一點也動彈不得,她轉頭,看著落在她旁邊的手腕,然後頭一偏,張開嘴,然後狠狠的咬了上去。


    「哢」的一聲細微的聲響,文靜然的嘴巴落在那裏,閉不上了。


    韓鳳陽同情的看著她:「磕著牙了吧。」


    文靜然頓時哭起來。


    韓鳳陽急忙安撫她:「不要擔心,還沒有掉。」


    文靜然哭得更傷心了。


    韓鳳陽一邊安撫著這個小姑娘,還不忘左躲右閃,他幾乎是打小在皇宮裏長大,什麽疙瘩地方都找得到,他的身子一閃,然後閃入後花園,道:「別哭了。」


    文靜然紅著眼看著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樣哭更加丟臉,於是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韓鳳陽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抱著文靜然繞過宛如迷宮一樣的假山群,迴頭沒有看見追兵,方才鬆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著文靜然,小姑娘倔強的看著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眼淚,一雙眼通紅通紅的,反而更加的可憐。


    他實在忍不住,然後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道:「你還是哭吧。」


    文靜然:……


    哪怕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刀槍不入,但是文靜然更加憤怒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唇,然後抬起腳,朝著他踢了過來。


    韓鳳陽急忙一躲,道:「你的腿會疼。」


    文靜然憋不住,淚水「啪啦啪啦」的便流淌下來。


    文靜然抬起頭來看他,卻沒有料到韓鳳陽的臉色一變,然後一伸手,猛地將她攬入懷裏。


    文靜然一愣,聞到那濃烈的男子氣息,覺得自己要暈了,她又憤怒又無奈,覺得自己怎麽遇上了這樣一個人,被一下子按在他胸膛上,磕得鼻子都疼,又給疼哭了。


    她抬起頭,正想說話,卻隻看到那抹冷厲的刀光切來,韓鳳陽瞬間又見她一按,身子一錯,瞬間手臂上便流淌出一滴滴鮮血,滾燙的落在文靜然的身上。


    她抖了抖。


    「別害怕。」韓鳳陽依然聲調平平的開口,然後文靜然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男子再次將她攔腰抱起,有刀光錯落,然後他便帶著她奔跑起來。


    文靜然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在手臂上落下的那不斷流血的傷口,如果剛才不是他,恐怕自己的腦袋都要沒了。


    韓鳳陽一邊奔跑還不忘一邊安慰她:「我這個人不怕痛不怕砍,身上太硬。如果你真的覺得傷心,我怕癢,你便拿那個來對付我把。不過!現在不可以!後麵還有人跟著!」


    他渾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將自己最怕的東西袒露在她的麵前。


    文靜然抿著唇不說話。


    這迴,韓鳳陽又再次將身後追著的人給甩開,但是卻不敢再多做停留,朝著前方奔跑而去。


    ——


    與此同時,曦辭的身子也跟著穿過一重重的角落。


    若是平日,這些身後追著的黑衣人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越奔跑,她卻覺得整個人都是虛軟的,那種灼熱的疼痛從骨頭縫隙裏鑽出來,痛得她全身都是冷汗。


    她的目光一掃,知道自己在這樣奔跑下去恐怕逃不了,落到黑袍手裏,不用想都知道生不如死,她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氣,然後掃了一眼周圍,接著身子一滾,藏到了旁邊密密麻麻的藤蔓裏。


    片刻之後,黑衣人便追了上來,他們掃了一眼周圍,然後將自己的身上背著的箭羽給拿了出來,每個人朝著藤蔓裏射了一圈,這才繼續朝著前方奔跑而去。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良久,曦辭方才滾了出來,她的手裏拿著一支斷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


    箭矢射過皮肉,但是這痛意根本沒有辦法和身上那灼熱的疼痛相比,她低下頭,然後掏出自己的帕子,然後將傷口紮好,接著,放下裙角,便看不到血跡了。


    曦辭強忍著痛意,到了狗洞處,等到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看到韓鳳陽抱著文靜然走來,韓鳳陽的手臂上受了點皮肉傷,文靜然的眼睛紅紅的,低著頭不去看韓鳳陽。


    曦辭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怪怪的,但是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詢問了,她抓著文靜然的手,朝著韓鳳陽微微頷首,然後便從狗洞裏爬出去。


    兩個人都是一身狼狽,互相幫忙整理了一翻,才轉身朝著七夕宴所在的地方走去。


    文靜然看著曦辭,擔心的道:「姐姐,你沒事嗎?」


    曦辭搖了搖頭。


    文靜然沉默了會兒,又問道:「姐姐,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她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耳後浮起淡淡的紅。


    曦辭看了一眼,眉眼一挑,道:「他呀,他叫韓鳳陽。他這個人沒腦子,他若是得罪了你,改日我叫他來給你陪你道歉。」


    文靜然沒有說話。


    兩人再次混入了七夕宴上,結束的煙火正在騰上天空,綻放著一朵又一朵的絢爛,年輕的少男少女們的臉上都露出高興而幸福的光芒。


    曦辭看著滿天的煙火,想起白朝生,隻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


    她垂下眼眸,想扯扯嘴角,但是無論如何,都扯不出來。


    是時候,是該有一個了斷了。


    七夕宴會散了之後,白夫人便高興的來找她,握著她的手問道:「今天玩的怎麽樣?」


    曦辭微笑道:「夫人,我很好。」


    白夫人看了一眼文靜然,道:「以後若是想玩便常來玩。」


    文靜然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曦辭擺了擺手:「姐姐我娘親在喊我了,我去了。」


    曦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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