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什麽?!


    她的目光落在白朝生的身上,隻見到他身上留下了幾道紅痕,似乎是被指甲給劃出來的。


    她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不是吧,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麽?


    曦辭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


    她躺在那裏,卻完全想不到自己對他做了什麽,難道她真的酒後亂性了?


    白朝生坐了起來,結實的上半身露出來,曦辭瞬間閉上眼,簡直恨不得將自己給敲死。


    白朝生什麽都沒說,從床上起來,然後在她的麵前,拿著中衣套上,接著穿上外袍,扣上腰帶,動作優雅如初,他做完了這些,方才緩緩的迴頭,看著曦辭問道:「你想吃點什麽嗎?」


    曦辭搖了搖頭。


    白朝生道:「那麽再好好休息一下吧,昨晚你也有點累。」


    曦辭:……


    昨晚她累了什麽呀?!


    白朝生出去,替她帶上門,曦辭捲起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心中哀嚎。


    她都做了什麽?!


    她再也不想喝酒了!


    曦辭坐起來,隻記得最後似乎韓鳳陽在告訴她有關朝生君的母親在選親的事情,一時之間,她的心裏便有些煩躁,她披上衣服,轉頭看著地麵,陽光從菱花窗外照進來,窸窸窣窣的光芒在地上橫斜,有細小的微塵在慢慢的飛舞。


    曦辭起床,推開門,外麵白朝生已經坐在樹下的石桌下,在擦拭自己的劍,桌上放著一壺水。


    他的背一如既往的挺得很直,曦辭的腦海裏不由想起今早上看到的身體,如一條流線,流暢的滑開。


    沒辦法,上唄。


    曦辭走上前,然後坐在旁邊,嘴角帶了笑意,手裏沒有扇子,她想,如果有扇子,再在手裏那麽一轉,那麽就該差不多了。


    「朝生君,好巧呀。」曦辭笑笑。


    「不巧。」白朝生將手中的劍放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漱漱口。」


    曦辭看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憤怒。


    這是很明顯嫌棄她喝酒過多。


    曦辭在自己憤怒的時候心裏一抖,如果是別人,不論做什麽或者說什麽,她都能夠帶著三分似笑非笑的樣子然後返迴去,但是這個人,一開口,她便開心忐忑憤怒,種種情緒根本壓都壓不住。


    她坐直身子,臉上的笑也偽裝不下去了,幹脆單刀直入:「不是說好了不見麵的嗎?」


    白朝生遞給她水的手沒有收迴,曦辭隻好接過,然後隨意的漱漱口。


    「我答應了?」白朝生淡淡的開口。


    曦辭幾乎要跳起來:「我不是在胡鬧!」


    白朝生點了點頭:「可是我救了你。」


    曦辭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救了她和他們之間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白朝生看著她道:「你不應該報答我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你想想如何報答?」


    曦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愣愣的道:「你要我怎麽報答?」


    白朝生轉了轉旁邊的水壺:「你說呢?」


    曦辭想不出來。


    錢?權?


    他需要?


    她站在那裏,覺得所有的所有都有些脫離自己的控製,白朝生卻站了起來,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說。」


    說完拉了拉樹上的鈴鐺,不一會兒便有人流水般的送上食物。


    糯米粥,加了點蘿蔔,酒糟蛋,溢出香氣,並幾碟蘿蔔絲,都是曦辭愛吃的。


    曦辭吃得腦袋更疼了。


    在海邊的時候還是一臉義正言辭的冷漠模樣,但是再見麵,這個人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曦辭將東西一掃而空,吃得心滿意足的站起來,然後道:「多謝朝生君。」


    她說完便離開,白朝生也沒有阻攔,這讓曦辭感覺到一陣放鬆,跑到了韓鳳陽那裏。


    因為曦辭在這裏,紅狼必須更快的送往涇陽,所以他決定先讓自己的屬下帶著紅狼趕路,然後在這裏陪同曦辭。


    曦辭見到他的時候他仍然穿著厚重的盔甲,曦辭見了便忍不住皺眉:「大熱天的這個盔甲一點氣都不透,你想憋死你自己呀?去換一身衣服來。」


    「……哦。」韓鳳陽點了點頭。


    韓鳳陽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曦辭方才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正待和韓鳳陽說些話,然後韓鳳陽卻頓時將身子挺直,然後緊張的道:「朝生君。」


    白朝生便站在後麵。


    他來幹什麽?


    曦辭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麽,幹脆就當他不存在,拍了拍韓鳳陽的肩膀,道:「我們走。」


    韓鳳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朝生君,不說話。


    曦辭恨不得踹他一腳,他是她的侍衛,不是白朝生的侍衛!


    她一伸手,拉著韓鳳陽就往旁邊走。


    韓鳳陽覺得自己被曦辭抓著的手臂都快被身後那道冷漠的目光給卸了。


    好可怕呀。


    韓鳳陽小聲的問道:「帝姬,朝生君知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呀?」


    曦辭頓了一下:「不知道。」


    他不知道,或者是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這些都是莫名的東西。


    曦辭和韓鳳陽在酒館裏坐下,剛剛叫上點菜,她眼角的餘光便看到白朝生也跟著走了進來。


    整個酒館裏的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像他這樣的人,仿佛萬萬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的。


    而曦辭也知道,按照白朝生的生活習慣,他也萬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曦辭不想去深究。


    小二被推開,掌櫃的親自上前詢問。


    曦辭模模糊糊的聽到他的聲音,仿佛是說隨意。


    曦辭本來想和韓鳳陽說一點有關阿珩的事情,但是白朝生在這裏,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在他的麵前是魏國顧閣老的女兒,顯然太過關心秦國的事情怎麽著都有些不對勁。


    於是她夾了點菜吃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韓鳳陽說起來最近的事情,說得久了,不免有些口幹舌燥,本來昨天喝得有點多,不想喝酒的,但是現在無聊,舌頭又開始癢了,於是便讓小二上了一壺酒。


    她隻是想要嚐一嚐而已,但是剛剛倒了一杯酒,還沒來得及喝下去,手中的酒杯突然間輕輕的「哢」了一聲,然後碎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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