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小刀插入蕭雪聲的胸膛,那種逼仄的疼痛瞬間讓他的理智恢復了過來。


    他慢慢的坐直身子,然後垂眸看著自己胸膛裏插著的那把小刀,淡青色的刀刃,滾出一滴滴他的血液。


    自己被偷襲,他的臉上仍然看不出絲毫的生氣,反而勾著笑意緩緩吐出兩個字:「很好。」


    「很好」這兩個字一落,他手中已經蓄積了所有的力量,猛地朝著少女的肩膀掐過去。


    然而,宋晚致又哪裏再迴給他任何的機會!


    這樣近的距離,兩人同時出拳。


    「砰」的一聲,氣勁在兩人的手掌間蔓延開來,然後,兩人的身子同時被這股力量衝撞的往後一退!


    宋晚致一把握住了手中的雪劍,抬眼淡淡的看著她。


    她的武力雖然被封存了大半,然而,她有雪劍。


    蕭雪聲站在那裏,突然笑了一聲,然後抬起手,將依舊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小刀慢慢的抽出來。


    真的是有點沒想到……


    蕭雪聲看著那把帶血的小刀,目光突然一冷,然後迅速朝著少女扔了過來!


    「咻——」


    鋒芒在瞬間切開,帶著無雙的淩厲,宋晚致握緊長劍,然後掠起,迎麵而去!


    於是,雪劍的鋒芒在整個青銅麵上不斷的縱橫,宋晚致和蕭雪聲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織,寸寸鋒芒!


    劍氣長嘯,隨著兩人的掠動點點的濺開,黑色的身影和素色的身影在布滿星光之下的青銅麵上交織。


    隻有戰鬥。


    少女的傷口和少年的傷口在戰鬥中都已經撕裂,隨著兩人的行動,他們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在上麵。


    戰鬥中的兩人誰都沒有發現,隨著雪劍的揮動和他們鮮血的滴落,這麵巨大的青銅門上那繁複的花紋正在緩緩的流動,然後匯集著那點點的星光,一點點的順著那仿佛沒有的縫隙一點點的滲透下去。


    蕭雪聲一邊退一邊勾唇笑道:「可憐的丫頭,收到情人的信感覺怎麽樣?」


    宋晚致沒有說話,一劍揮了過去。


    蕭雪聲身影一閃,落在青銅門上:「你以為那個蘇夢忱現在好好的在海外?真是可憐呀,你連他現在要死了你都不知道。當然,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宋晚致的心裏一跳,但是瞬間,手中的雪劍已經以更為兇悍的力量沖了過來!


    蕭雪聲感受到少女陡然而起的怒意,哈哈大笑起來:「你不信?他明知道你此行有多麽的危險,但是仍然將你留在這裏,而他一個人去海外遊山玩水?你認為,那可能嗎?」


    宋晚致暗暗穩定自己的心神。


    不可能。


    夢忱現在怎麽可能要死了呢?!


    他,怎麽可能有事?!


    又怎麽可能會死?!


    不可能!


    哪怕是她死了,他也絕對會好好的活著,她又怎麽見得他受到一點的傷害?!不可能!


    這個想法如此強烈,強烈到可以壓倒一切,然而,這片刻的心神不靈已經給了蕭雪聲可乘之機,他在少女雪劍極致的一劍之後瞬間逼近,然後,一掌兇狠的襲來!


    宋晚致一邊揮起雪劍一邊往巨大的青銅門墜落下去!


    雪劍揮舞的速度卻比不上蕭雪聲揮掌的速度,而蕭雪聲掌落的速度卻比不上宋晚致墜落的速度。


    但是,在眨眼間,少女的身子便直直的墜落在地!


    「砰!」


    蕭雪聲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迴,可不會再讓她從她的手裏逃脫了,這聚集了整個天地最為精純的三光之氣,隻有在這裏將少女成為他的祭品,那麽,才能讓龍之精血徹底的匯入自己的身體!


    少女落在地麵,眼看雪劍根本揮舞不出,幹脆反手,將雪劍插入青銅地麵上,然後借著這力量往旁邊滑去。


    蕭雪聲本來拍向少女的手瞬間由掌變爪,然後一把抓住少女的纖細的肩膀,接著,眼底湧出一絲嘲諷的惡意。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用力捏碎少女的肩膀,接著,整個青銅地麵突然間旋轉起來,然後,奇異的景象在他們的眼前鋪展開。


    那些繁複的花紋沾著星光慢慢的漂浮起來,宛如一伸手就能抓一把。


    兩個人的身子都瞬間僵住。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某種氣息,那種氣息,來自於下麵的青銅門。


    宋晚致隻覺得那股氣息越來越熟悉,也越來越讓人畏懼。


    就算不散開神識,宋晚致也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從地底一絲絲都冒出來,仿佛從自己的腳底一直朝著心房這個位置奔湧。


    蕭雪聲眯了眯眼睛,然後鬆開了宋晚致,站了起來。


    他的眼底終於露出一絲慎重之色,然而這慎重之色卻又慢慢的被一絲譏誚所代替。


    他看著宋晚致插在青銅地麵的雪劍,開口:「第一把鑰匙。」


    什麽第一把鑰匙?


    但是,這個念頭一出,瞬間,那股本來和緩的力道瞬間像是決堤的潮水一般猛地衝撞而來!


    「退!」


    便是蕭雪聲也情不自禁的大吼一聲。


    宋晚致也瞬間掠起,然而,掠到半晌,卻看見自己的雪劍仍然孤零零的插在那裏,它仿佛也感受到了地底那無可撼動的氣息,然後拚命的顫抖著想要將自己從那青銅地麵上掙脫出來,但是,無果。


    哪怕它是這世上最為鋒利的兵器,但是現在,依然沒有辦法撼動眼前的一切!


    宋晚致頓時便返身下去,然後一把握住雪劍,要將它抽出來。


    蕭雪聲罵了一聲:「蠢貨!」


    他的龍之精血還沒討迴來,怎麽可能讓她就這樣去死?!


    他一伸手,再次握住少女的肩膀,想要將她拉迴來,然而,在握住少女肩膀的剎那,兩個人的心間都湧出兩個字。


    ——遲了。


    是的,遲了。


    宋晚致感覺到那股氣息已經從腳底衝擊到了心口。


    於是——砰!


    方圓百裏的青銅門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聲,宛如山河碎裂,在這一刻,準備毀滅著一切!


    黑暗的漩渦朝著他們二人迅速的捲來,一瞬間,滅頂之災。


    ——


    東都外麵是郎朗的晴空,人們從之前的須彌東都出來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之內,所有人的心情都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就如這東都的晴空一樣,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在那樣的世界裏待過,仿佛看著眼前的景色都意外的溫暖,溫暖的恨不得緊緊的握住這平日肆無忌憚在東都灑下的陽光。


    人們還在期盼著少女的歸來。


    蓮萱站在宮裏,抬起頭來看著這藍天,心裏還是覺得有點不安,哪怕須彌東都的一切都已經毀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前仍然出現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雕塑。


    或許,那也是幻象,而且,還被自己親手的毀滅。


    她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握刀的手,手指間全部都是厚重的繭。


    連軒走了出來:「天氣熱,要不要喝點水?」


    蓮萱搖了搖頭。


    連軒轉頭看她:「無憂,不要擔心。」


    蓮萱轉頭看著他,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擔心。」


    她知道,宋晚致一定不會有事。


    連軒抬起手,輕輕的落在少女的肩上,正想開口說話,突然間,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傳來!


    「砰!」


    擺放在東都皇宮內的日晷瞬間被震碎,那刻度著時間的建築在瞬間成為渣滓。


    帝景台上的琉璃瓦也在瞬間炸裂,順著滑落下來。


    青崖書院高閣上那放著長明燈的燈塔也在瞬間熄滅,緊隨著倒下。


    百姓們站在那裏,隻看到那被重新掛上的護花鈴再次碎裂。


    人們齊齊將目光看向樂聲音來處。


    秦陵。


    連軒握著蓮萱的手,一撈袍子便想出去看看,然而還沒行走,那邊的天官手裏便捧著碎裂的玉璧前來,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


    「陛下,秦陵出事了!」


    他們天官,向來都是這塊傳下來的玉璧上去查看所謂的秦陵,但是現在,這被供奉的秦陵卻在突然之間碎裂,這又說明著什麽?


    連軒掃了那玉璧一眼,然後道:「傳令,前往秦陵。」


    「是。」


    人們到了秦陵。


    那座屹立在東都的七重秦陵,在陽光下看起來依舊宏偉,人們到了的時候,隻看到那一片秦陵籠罩在厚重的雲霧中,似乎什麽都沒有變,但是,卻又是什麽都變了。


    霧氣在天地間吞吐,陡然間澎湃起來,仿佛風捲殘雲一般在天地間肆掠。


    人們看著那吞吐的雲霧,然後,齊齊將目光轉向了連軒。


    秦陵,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


    連軒負手站在那裏,看了眼前的秦陵一會兒,然後和蓮萱相對一看,接著一起走向了棧道上,隨著棧道到了那塊天石之壁旁邊。


    兩人的身子一躍,然後落到那天石之壁上,站在這最高處,他們看著那層層的雲霧,然後,愣住。


    站在下麵,隻看到雲霧的奔湧,然而在站在高處,才看到那些雲霧竟然奔湧的是一個方向,仿佛在掙紮,而在掙紮的過程中,一縷縷的雲霧匯聚成奇異的龍形,然後朝向東都的城中心。


    而更為奇異的是,兩人覺得,在地底,似乎也有這樣一絲氣息從地底一絲絲的冒出。


    連軒像是頓時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接著迅速的便下了棧道。


    蓮萱急忙跟了下去。


    連軒騎上馬,轉頭對著所有人吩咐道:「這裏先交給謝院長,謝院長馬上來,一切聽從謝院長的指揮。」


    說完和蓮萱一起騎著馬,迅速朝著城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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