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老爺請他去聽曲,吳升立馬來了精神,便帶了兩名家人,漫步行去北門的迎賓樓。


    迎賓樓是本縣最大的一間酒樓,一層大廳二層雅座,今天開班唱戲是在二樓,所以二樓的屏風全都撤了去,擺滿了方桌和椅凳,邊上搭起了一塊舞台,吳升他們去到的時候,台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伶人唱著曲兒。


    張善人在這縣城裏有頭有臉,又打了招唿,當然會有最好的位置預留。小二哥一見張善人來到,馬上熱情的擠了過去,引領著幾人來到最前麵正對著舞台的位置坐下。


    這一桌隻有張老爺和他的一位至交好友陳老爺再加上吳升,三人正好空了背對舞台的一邊,分坐在方桌各一邊上。


    雖不太聽得懂台上唱的詞曲,吳升卻還保持了些興趣,隻把眼去研究那台上。


    一旁的水牌上寫著“憐玉奴”三個大字,旁邊一行小些的字寫的卻是“救風塵”,吳升不太明白。好在那位陳老爺見過些世麵,在一邊解釋道:“這憐玉奴在濠州城裏唱了十天,可是場場爆滿。這迴要在咱們縣唱個七天,她可是出名的色藝雙絕,那眼神,一個媚眼兒飛過來,魂也勾得走你的!今日這《救風塵》正是她的首本名段。”


    一會兒那台上的伶人卻也下了台去。不多會工夫,後台又出來一位旦角,穿得是西施紗,戴的是貂蟬冠,描了細彎柳葉眉,印得一點櫻桃唇。上得台來,先是左右施了禮,這才端了架勢,開口唱道:“雲鬢霧鬢勝堆鴉,淺露金蓮簌絳紗,不比等閑牆外花。罵你個俏冤家,一半兒難當一半兒要……”那嗓音清亮柔媚,眼神飛得令人怦然心動,身法步伐也是強過了前麵兩人不少,更喜那麵容嬌俏,粉麵帶春,直把姑娘家的春閨怨愁唱出了**成來。


    吳升聽著這個強了不少,便問道:“這便是那憐玉奴了吧,果然是有些色藝。”


    陳老爺一邊道:“這是小玉奴,正是那憐玉奴嫡親的妹妹,身量扮相與憐玉奴己差不過三四分,隻是這眼神和唱功差得甚遠。你且等著那憐玉奴上場時再比,便知這小玉奴的色藝還差著些。”


    這會兒吳升的心思卻不在這扮相身法之處了,原來邊上另一桌客人卻也是從濠州城中過來的,正和同桌的人論及這班子裏的娘子們床上的功夫高低。見吳升聽得一臉的驚異,那陳老爺笑道:“聞說法師是個修心的,卻不知道這唱曲演劇的娘子,也都作些皮肉營生麽?”


    吳升卻沒想到憐玉奴這種身份的角兒,也做些那種勾當。卻聽陳老爺又得意道:“在下在濠州時候,倒是聽說這憐玉奴姐妹還隻是清倌兒,此次卻聞說她姐妹也要開門納客了。想想紅牙床上玉體橫陳,紅燭映佳人,帳中聽嬌吟……個中趣味……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哪!今日若有機緣倒不妨試上一試。”


    再看台上,吳升己無法當了她們是表演藝術家的身份,直接想象著將那小玉奴摟在懷中時候是何等風情……一時間便蹺起了二郎腳來。


    誰知張老爺和陳老爺也都在蹺了腳,三人的腳撞在一處,大夥兒心知肚明,不由得相視一笑,卻似是更親近了些。


    小玉奴唱了三五首曲兒,得了一片好彩和許多賞錢,這才又施了一禮行下台去。


    接著上來個扮相卻是老年男子的末角兒,出來敲著梆子,唱了首開場曲兒,這《救風塵》的本兒,總算是正式開演。開場出來的先是個男子,原來這是個惡霸。騙娶了青樓女子宋引章,婚後打罵是常有,宋引章便是由那小玉奴兒演的。而宋引章有個結義的姐姐名叫趙盼兒,這才是憐玉奴來扮的,她設了計救出宋引章,又給她安排了個好人家。這才大團圓結尾。聽著這陳老爺的講解,吳升才略略看懂了些劇情,不多會兒,陳老爺道:“這便是憐玉奴了。”


    台上人並未出得簾中,卻己聽到人聲念白道:“妾身趙盻兒是也。恰待做些針指生活。隻聽的有人叫門。我開開這門試看則。”念著對白,那舞台上的簾兒一挑,一截粉嫩的手臂探了出來,接著一堆烏雲似的發髻低低得從簾下鑽出,那憐玉奴抬著手臂擋了臉兒,邁著碎步兒出得台來,隻見她那衣服是素淨的一身俏白,隻是在腰間束了金晃晃的一付流蘇兒腰帶,更襯得胸膛飽滿,腰肢一握兒。走到正對了觀眾席位,大夥兒都在伸長脖子望著,她這裏才打開手臂,把一張端莊中又有些美豔的臉龐展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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