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陽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歐陽修

    這個周末,關騰飛向蕭恬求婚了。

    應該算是求婚,起碼蕭恬這麽覺得。盡管關騰飛從頭到尾都始終沒提到“結婚”這樣的字眼兒。

    在蕭恬印象中,求婚應該會是一件比較浪漫的事,可那天她卻絲毫沒有浪漫的感覺。關騰飛把蕭恬帶到一間川味館,點了水煮魚。關騰飛說,他很喜歡吃辣的,可是卻不能吃太多,吃多了會胃痛。辣椒看上去那麽鮮美,都吃下去未必就一定好,要看自己適不適合。

    “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關騰飛頗為神秘地問蕭恬。

    “什麽日子?”蕭恬問。

    關騰飛笑笑:“是我的生日。”

    是呀,蕭恬這才想起來,關騰飛的生日,這她是知道的,就在前幾天,她還專門去珠寶店為關騰飛選了生日禮物。隻是這生日禮物一直沒有送出去。蕭恬自己也奇怪,自己怎麽會把關騰飛的生日忘掉,這些天她像是得了什麽病一樣,整天心不在焉的。

    隻聽關騰飛接著說:“本來我是不過什麽生日的,生日對我來不過是一排數字而已,可是,我想送個禮物給你,總得找個借口……”

    “禮物?給我?”蕭恬問。

    關騰飛點點頭:“我要去澳洲了。”

    “哦?”蕭恬問道。

    關騰飛笑道:“別擔心,我的禮物就是,我想帶你一起走。”

    “什麽?”蕭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你陪我一起走,我知道,你愛我。”關騰飛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讓蕭恬感覺似曾相識,笑容裏充滿自信,是了,這種自信的笑容,在關騰飛對他的設計發表解說的時候,蕭恬也曾經見過。

    “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說。”蕭恬說。

    “我以前是把你當成妹妹一樣看,可是現在不是了呀,你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關騰飛說,“跟我去澳洲吧!”

    蕭恬看著關騰飛,她忽然覺得這張麵孔很陌生。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我給你考慮時間,明天給我個答複好嗎?”關騰飛說,“明天,明天我去接你。”

    “你這麽有把握我會跟你一起走?”蕭恬問。

    關騰飛仍是十分自信地點點頭。

    此刻,蕭恬的心情很是複雜,一時間,她徹底亂了頭緒。看著桌上水煮魚裏麵一層鮮紅的辣椒,蕭恬呆住了。這天晚上,孫明明做了一個夢,那夢境很清晰,清晰得直到夢醒後,孫明明還記得夢裏的情節。場景是在設計院的辦公室,孫明明猜那時候應該是假日,因為辦公室裏除了他和蕭恬之外一個人都沒有。蕭恬在問孫明明她要是嫁不出去該怎麽辦。

    當時孫明明的心情很急噪,好象一不留神蕭恬就會丟了一樣。

    “嫁給我!”孫明明說,“我要你啊!”

    “什麽?”蕭恬驚訝地說,“嫁給你?”

    “是啊!”孫明明目光很是誠懇。

    蕭恬莞爾一笑:“你養得起我嗎?”

    孫明明連連點頭:“可以,可以,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蕭恬似乎在難為孫明明:“我為什麽要嫁給你啊,女人應該嫁給一個喜歡她的人。”

    “我喜歡你,真的,真的,我特別喜歡你。”孫明明表白時候的語氣有些顫抖,即便他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和激動,可仍舊有些語無倫次。

    蕭恬笑了,這笑容讓孫明明捉摸不透,笑裏似乎透著一些幸福的甜,可又像是在嘲笑孫明明的笨拙。

    “不是,你別笑,我說真的,真是這麽迴事。”孫明明著急了。

    “你喜歡我?”蕭恬笑著盯著孫明明的眼睛。

    孫明明覺得蕭恬這眼神分明就是在懷疑他的誠意,便說道:“是啊,你覺得我在說謊?”

    “那你有多喜歡呢?”蕭恬問。

    “我……”孫明明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對蕭恬的愛,越是急越想不出詞來,也不知道自己平時讀的那些愛情故事裏的台詞都跑哪去了,腦子中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個所以來。

    蕭恬嗬嗬地笑個不停,反問道:“你喜歡我,還給我起外號?”

    “什麽外號?”孫明明問。

    “等待發福的豬啊。”蕭恬說,“你不是想不承認吧?”

    “不是,那個是……”孫明明想解釋。

    蕭恬卻打斷他的話:“你喜歡我,還到處造我的謠言說我懷孕了?”

    “那是誤會……”孫明明道。

    “你喜歡我,還教我怎麽去對別的男人示好?”蕭恬問。

    孫明明不說話了,是啊,發生了這麽多事,其實他應該知道,他早就錯過了和蕭恬的緣分。

    從夢中驚醒,孫明明仔細想了很多,直到上班的時候,孫明明還在想:或許他應該做個負責的男人,為自己的感情負責的男人,愛就愛了,總不能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我應該和她在一起。”孫明明想。

    這念頭產生也不過幾分鍾的工夫,蕭恬拿著文件在孫明明麵前一晃,孫明明就崩潰了。不行!對著蕭恬,孫明明整個人都是軟的,讓他示愛?簡直是笑話。

    下班的時候,孫明明又是像以往一樣最後一個走出設計院。街上華燈初上,迎麵感受著陣陣秋涼,他喜歡這種感覺,這是最近他才發現的,每當這個時候,他一個人走路散步,可以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考慮,最舒服不過了。

    在一個太繁忙的城市裏生活,一切都是快速的,而這黃昏總是能讓人更真實一些麵對生命,放鬆而充滿飄逸。如同幻覺一般的鬆弛在一步步誇大,旋轉,如同懸在天頂上巨大的飛碟,一往情深地旋轉下去,漫無天際……

    夜幕籠罩了大地。夜晚顯示出格外的誘惑力。孫明明走到廣場附近,已經可以看見一些男男女女三兩成群,小孩子在玩耍,老人們準備舞劍,人們在擺脫白天工作壓力的同時,尋求夜晚所能給予的精神舒展。廣場的輕音樂奏起,這音樂似乎是另一條通往夢想的隧道,裏麵擁有無限的溫馨和浪漫。

    漸漸的,天陰了下來,似乎馬上就要落雨下來,街上的人也漸行漸少。太多時候,孫明明是喜歡這種陰陰的夜的,走在路上,仿佛整個城市都是他的王國,莫名的自由感覺。孫明明正陶醉著,忽然發現廣場邊的一輛車很熟悉,這車離孫明明也就是幾步遠的距離,再仔細看,才想起來,這不是關騰飛的車嗎?

    意識到這個,孫明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走開,走得越遠越好,免得看見了蕭恬和關騰飛卿卿我我弄得大家都尷尬。可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車子的車門打開了,蕭恬從車上下來。緊接著,關騰飛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

    這距離太近了!要是現在孫明明轉身就走,肯定會引起蕭恬和關騰飛的注意的,那樣肯定不好,會被人家以為好象是他孫明明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可是就這麽迎上去吧,也難免尷尬,孫明明知道,因為就在他準備上前打招唿的時候,發現關騰飛追到蕭恬這邊,直接將蕭恬抱在懷裏。

    “不該看的不看!不該想的不想!”

    孫明明靠在一根路燈後麵緊緊地閉著眼,把這句話小聲嘀咕了十來遍。說了不該看的不看,可是還是看到了。孫明明總覺得自己是個倒黴的人,事實也是,仿佛老天總是不眷顧他一樣,有什麽倒黴的事都讓他攤上,就說蕭恬這事吧,孫明明失戀,失戀而已,老天還三番五次地刺激他,好象非要讓他覺得撕心裂肺才肯罷休。

    “路燈是擋不住你的。”

    這聲音如此熟悉!孫明明睜開眼,發現蕭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旁邊。他本能地往關騰飛停車的地方看了看,原來那車早已開走了。

    孫明明很不自然朝蕭恬揮了揮手,表示問候。

    “你跟蹤我?”蕭恬問道。

    孫明明很是無奈地說:“碰巧經過。”

    蕭恬搖搖頭:“你說謊話的技術太不高明了。”

    本來孫明明還想進一步解釋,還想說他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可既然蕭恬說出這話,孫明明就知道他再怎麽說別的也是白費,說什麽蕭恬也不會相信,這種情況下,換了是誰,恐怕也隻有選擇沉默。

    孫明明怎麽也想不到在這個平靜的夜晚,他居然有機會和蕭恬一起談論人生,談論理想,這事要是放在一個月前,那是孫明明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出乎人意料的,就拿今天遇見蕭恬來說,雖然是偶然,可是孫明明知道蕭恬絕對不會這麽認為。不過,看蕭恬的樣子似乎沒有因為孫明明跟蹤她而生氣的意思,孫明明甚至感覺到蕭恬的嘴角略微有一些笑意。

    不止如此,蕭恬竟然選擇和孫明明一起散步迴去。從蕭恬早在孫明明旁邊的那一刻開始,孫明明就緊張起來,再也不能像一個人走路的時候那樣悠閑,甚至連周圍的景色也無暇顧及。孫明明盡量不提及剛才看到的尷尬場麵,和蕭恬聊起以後的打算,未來的理想。

    不知道是蕭恬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好還是因為她對理想這類話題非常有興趣,孫明明總能感覺到蕭恬的話比以往都多了很多,這讓他也變得輕鬆起來,不管怎樣,今天晚上蕭恬帶給他的天空是晴朗的。

    蕭恬說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說起理想基本上都是和愛情、家庭有關的,希望自己能像童話故事裏的公主一樣,最後和自己的王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這樣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蕭恬問。

    孫明明道:“怎麽會呢,這是很正常的呀。我的理想生活就是以後有個自己的家,房子的格局、裝潢都是靠我一個人設計的,家裏要有一位賢惠的妻子,還要有一大堆可愛的孩子,一家人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說到興致所至,孫明明的神情飛揚,一時收不迴來,扭頭看看蕭恬,見她正呆呆得看著他。孫明明才覺得不好意思,便停了下來。

    蕭恬笑了笑:“你要一大堆孩子,找到人幫你生了沒?”

    孫明明笑著搖頭。

    蕭恬忽然說道:“你不會找我幫忙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拳直打在孫明明的心房,把他的心連同靈魂一並擊得粉碎。以至於之後的許多對話他根本就沒聽進去,腦子裏始終反反複複地迴蕩著這句。

    孫明明在想,這算不算蕭恬對他的示愛?可是聽起來又不像,但畢竟是這麽親密的言語,分明就是充滿了挑逗的味道,這一點他怎麽會讀不出來呢?

    更讓孫明明確認這點想法的是,到了分手的岔路口,蕭恬居然沒有走,反倒是跟著孫明明一起迴到孫明明的宿舍門口。

    孫明明很不自然地問蕭恬要不要上去坐坐,蕭恬卻搖搖頭。孫明明看蕭恬那眼神似曾相識,就像戀人要親吻前的眼神一樣。

    那一刻,孫明明的耳朵嗡嗡作響,他開始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嘴湊過去,胸膛裏一波又一波的激流不斷地洶湧,一直湧到腦殼。

    可是他最終也沒能挪動半點步子,隻是禮貌性地和蕭恬道別,甚至連手也沒去拉一下。

    看著蕭恬,孫明明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而且,孫明明覺得不光他自己會這麽覺得,想必蕭恬也會這麽認為。盡管這樣,孫明明卻覺得這種若即若離地感覺非比尋常,像是蕭恬在他心上栓了那麽一根線,隻要一想到蕭恬,就好象被這線把心提了起來,有些痛,有些癢,又有些甜。

    孫明明和蕭恬還是上了天台,一起抬頭看這夜空——盡管今天的夜空陰得厲害,漫天的烏雲,一點星星也看不到。可和蕭恬一起,孫明明忽然感覺到即便是漫天黑壓壓的烏雲也一樣好看。孫明明清楚地記得這是他和蕭恬第二次一起看星星,嚴格來說,這次應該不算是看星星,因為天上根本就沒有星星。但無論是有星星也好,沒有星星也好,每次和蕭恬一起看的時候,孫明明的心情總是特別舒暢。奇怪的是,每次這樣和蕭恬在一起,孫明明都覺得和眼前的畫麵應該隻能是自己夢中一個不可能的奢望,而奢望成真,每一秒都是意外的收獲。

    蕭恬看夜空的樣子很美,風將她的頭發微微拂起,孫明明能感覺到無限的柔美又是無限的自然。

    “可惜今天看不到星,”孫明明說,“不過這雲也不錯,你應該沒試過和別人一起在夜空下欣賞烏雲吧?”

    蕭恬笑了笑:“星星就在那雲的後麵,隻是它們害羞,所以躲起來而已。”

    孫明明奸笑地挑挑眉毛:“害羞?這大半夜的,你說他們在做什麽事呢?還需要躲著別人。”

    蕭恬推了孫明明一把,笑著說孫明明太不正經,孫明明也就笑笑作罷。

    “知道麽,天上的每一對遙相照映的星星都是一對淒美的愛人。”蕭恬說。

    “哦?那他們一定愛得很苦,隻是看到卻走不近。”孫明明感歎道。“在一起就不苦麽?星星在天上雖然不能擁抱靠近,但是每個夜晚都能和心愛的相視,一直到永恆。這不好麽?”蕭恬問。

    “當然不好了。” 孫明明說,“要是好的話為什麽牛郎織女每年都要拚命地爭取相聚?能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蕭恬望著天上繁星搖了搖頭。

    許久,蕭恬又說:“你喜歡過一個人麽?”

    “喜歡一個人?”孫明明問。

    “或者被人喜歡。”蕭恬說。

    “不知道。”孫明明撓撓頭說。不知怎的,孫明明總覺得蕭恬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質問他心底裏那些壞念頭,這讓他覺得尷尬,以至於頭皮又莫名其妙地癢癢起來。

    蕭恬轉頭笑著看看孫明明,孫明明忙又補充道:“我是說,我這麽差勁的一個人,怎麽會有人喜歡我呢?”

    蕭恬露出奇怪的神情,說:“怎麽會呢,上帝是最公平的,它給一個人殘缺就一定會還他一個優秀的地方。”

    “我哪有什麽優秀的地方啊。”孫明明嘿嘿地笑說。

    “怎麽會沒有呢?你會很多東西啊,而且,你很可愛啊。”蕭恬說。

    “可愛?”孫明明問,“你覺得我可愛麽?”

    蕭恬噗嗤地笑出聲來,孫明明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孫明明覺得可能是自己問的問題太過於白癡和幼稚,可就是這麽白癡的問題,他還是很想從蕭恬嘴裏知道答案。

    “你有沒有看到過流星?”蕭恬問。

    孫明明搖搖頭,所以說孫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個浪漫的人,像是流星這種東西,他隻是聽說過,從來沒親眼看到過。他活這麽大,倒是有兩次接觸流星的機會,一次是和高中的同學,在下晚課騎單車迴家的路上,他那同學突然大吼一聲“流星”,孫明明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差點從單車上摔下來,等他靜下神來去看的時候,那流星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有一次就是讀研的時候,據說是獅子座百年一遇的流星雨,本來,孫明明全宿舍的人約好淩晨準時起來看流星,結果那天晚上宿舍聚會,一屋子人喝得東倒西歪,雖然鬧鍾定在淩晨,可全宿舍的人一個都沒起來。就這樣,孫明明錯過了有生以來第二次看流星的機會。

    孫明明把這些經曆講給蕭恬聽之後,逗得蕭恬都笑出了眼淚來:“流星就是這樣的,很快就消失了。有人說那是有情人的眼淚,很珍貴的呢。”

    孫明明點點頭,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子,轉瞬即逝,當你想去好好把握的時候,它已經離你很遠了。也許正是因為它的轉瞬即逝,才能突顯出它的美好。

    “流星很美,”蕭恬接著說,“美就美在它明知是毀滅,卻要用生命去換取這最後的光芒。”

    “流星的火焰是靠摩擦燃燒才有的,如果不燃燒自己,哪會有這份絢麗呢。”孫明明說。

    “是啊,流星追求的是那份美麗,所以不惜生命,那我們現在活著又是為了追尋什麽呢?”蕭恬問。

    “為了改變,把自己周圍的世界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改變。”孫明明說。

    “假如有一天你麵對這個世界,而又無能為力,你該如何選擇?”蕭恬問。

    “不會的,”孫明明說,“隻要用心,就可以改變自己,可以改變自己就能改變世界。”

    蕭恬嗬嗬地笑。

    孫明明也跟著笑,並且越說越起勁:“假如我要是會飛,我就在天上找一顆最大最漂亮的流星,然後追上它……”

    蕭恬問:“然後呢?”

    孫明明看著蕭恬好奇地樣子,忽然為自己的調侃能力得意,女孩子都是這樣,明知道是不存在的謊話,隻要編得美麗就喜歡追根問底地聽下去。他抿抿嘴說:“然後啊,我就把它攔住,再輕輕地摘下來,迴來送給你,送你掛在你房間的牆上,讓這份美麗永遠也不會消失。”

    蕭恬哼笑道:“那你不就成了天使了?”

    “我不是天使。”

    “那你是什麽?”

    孫明明想了想,道:“我是站在天使對麵的人啊!”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蕭恬就是他孫明明的天使。蕭恬聽了,竟從眼中掉下一滴淚,然後悄悄地把頭埋在孫明明的胸前。這感覺很溫暖,溫暖得孫明明忍不住輕撫著蕭恬,不願意分開。可仔細琢磨一下,孫明明知道自己這話的原意是說,他沒有天使那麽善良,更沒有能力拯救任何人。反倒是那個時候,他就站在蕭恬的對麵,蕭恬以為孫明明是把她比做天使,所以在靠過來。

    孫明明輕輕地抱著她,算了,怎樣都好,畢竟,蕭恬就是他孫明明的天使嘛。

    “女孩子有時候是需要編故事哄一下的,那不是欺騙,隻是愛的裝飾,因為那背後有一顆深愛她的心在支撐。”

    ——孫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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