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一月末,天氣寒涼。


    司炎冥來看司雪黎,司炎冥關心道,“現在是不是越來越累了?”


    司雪黎笑了笑,“哪有?我吃得好睡得好,不會累,反倒是哥哥你,為了我的事,操勞不少吧。”


    司炎冥心中有所感動,“隻要你好好的,哥哥怎麽樣都行。”


    司雪黎讓夏兒上了一盤點心,遞給司炎冥:“嚐嚐這個,不那麽甜,你應該喜歡吃。”司雪黎也隨手坐在了司炎冥的旁邊。


    司炎冥笑著接過吃了起來,司雪黎似是隨意說道,“哥哥,宮裏有多久沒有請過朝中重臣進宮來做宴了?”


    “怎麽了?大約有個小半年吧。”


    “我迴來了,臣子們心裏都憋著一口氣吧,不如我們大度一些,請臣子們進宮來小聚,我也好和大家聯絡一下感情,讓眾人念著點我的好,別整天都挑我的刺兒。”她手摸著書桌上的茶具,調侃的看著司炎冥。


    “嗯,你說的也在理。”


    司炎冥點頭,可又用探究的眼神望著她,可是,你真的隻有這一個目的?”


    司雪黎挑眉,“那你覺得我還會為了什麽?”司炎冥拊掌笑了,“好,就依你,就請群臣進宮來吧。”


    “誒,”司雪黎阻攔道,“這樣不妥吧,我的身孕,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再者要想讓群臣對我的印象改觀,必先從源頭抓起,這國師就是源頭,依我看,不如先請國師父女、叔叔和姑姑先聚一下,隻要國師喜歡我,我想其餘臣子應該就不會再多生異議了。”


    “就你心眼多,聽你的。”司炎冥對妹妹可謂是百依百順。


    一月末,大雪紛飛,如鵝毛一般飄落。隔著窗棱,司雪黎推開小窗,伸出手去,雪花飄落在她手心,化成水跡。


    “那麽涼,別胡鬧。”


    琉璃趕過來,連忙把司雪黎的手抓了迴來,讓侍女關上了小窗。


    司雪黎看了眼撅著小嘴的琉璃,笑了,“來的這麽早?”


    琉璃眼中帶著幾分擔憂,“聽說那父女倆一早就從自己府裏出發往宮裏來了,我想著差不多快到了。”


    她不自覺地握緊了司雪黎的手,“雪黎,這樣真的好嗎?萬一……”


    “沒有萬一,”司雪黎的笑容帶著幾分堅定,“害你的人,我不會放過,害我的人我更會讓她後悔活在這世上。”


    她的笑容輕鬆散漫,“當然,我不會濫殺無辜,不是她的話,那最好了。”


    琉璃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的肚子,“可是你,最近幾天就要臨盆了,讓你去犯險,這……”


    “我這樣,師英崇和師紫涵才會相信,你沒有告訴哥哥吧?”司雪黎問道。


    琉璃搖了搖頭,“沒有,什麽都沒說。”


    “那好,那你可要記得什麽時候才是該讓他們過來。”司雪黎囑咐道,又有些不放心,“冬兒,你跟著琉璃,出了什麽事好和她商量。”


    冬兒跟在司雪黎身邊很多年,自然知道司雪黎的處事作風,這次師紫涵不死都怕是不行了,冬兒點頭道,“是,我記住了。”


    琉璃的手有些顫抖,司雪黎緊緊抓住她,“別慌,琉璃。你要記住,是她先對不起你我的,我這樣也隻是以牙還牙,如果放任她胡作非為,你的王後之位,還有司炎冥,恐怕都會被她搶走,你真的想看到這麽一天嗎?”


    琉璃有些失神地點著頭,“好,我聽你的。”


    夏兒一臉謹慎地進來通報,“公主,國主說您不便走動,就把人請到咱們宮裏來了,現在他們都到了,在宴客廳候著。”


    司雪黎斜睨了夏兒一眼,“怕什麽,讓她們等著,我們馬上就來。”


    夏兒匆匆出去了,司雪黎讓冬兒扶自己起來,“咱們走,出去見見。”


    宴客廳裏司炎冥、古舒玄、雲英姝、師英崇和師紫涵都等著,看似熱絡的寒暄,可師英崇話裏話外都帶著些居功自傲的神氣。


    古舒玄笑著對師英崇舉杯,“國師,您可是開國元勳,許久沒有與您同桌共飲,古舒玄自當敬您一杯。”


    師英崇象征性地舉了杯便放下,似是略嘲諷地笑著,“老夫哪兒敢讓古大將軍敬酒。”


    古大將軍,這言外之意還是說古舒玄是炎國的人,而他師英崇是開國元勳就連他的女兒都跟皇帝是青梅竹馬,所以古舒玄不配和他敬酒。


    司炎冥舉杯笑著為古舒玄解圍,“來,二位愛卿,是朕的左膀右臂,這萬花的江山還需仰仗二位。”


    司炎冥的麵子,師英崇還是得顧及的,幾人舉杯共飲,司雪黎這就到了。


    除了司炎冥,在場眾人皆起身相迎,挨個兒給司雪黎和琉璃問好,到了師紫涵這兒,師紫涵隻是僵著臉說道,“公主金安。”司雪黎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


    “郡主,是我聽錯了嗎?堂堂王後在此,你不問王後安卻先問我安,是想讓我在王後麵前尷尬嗎?”師紫涵頗為尷尬。


    雲英姝和古舒玄端的是看好戲的架勢,師英崇也有點暗怒,這個公主一來就會找他女兒的事兒。


    師紫涵臉漲得通紅,她看了眼司炎冥,司炎冥隻是含笑不語,不打算管女人之間的閑事。


    “郡主,我的話是耳旁風嗎?難道就這麽不中聽?還是說,這個皇宮的女主人已經換了人,姓師了?”司雪黎輕飄飄地說著。


    師紫涵不情不願地賠笑。


    “公主恕罪,王後恕罪,紫涵的注意力都放在公主的肚子上了,本想向王後娘娘先請安,卻沒來得及就讓公主好一通說,看公主這肚子,一定是個男孩,到時候炎國的天下還不都是咱們萬花的。”


    司雪黎目光滿是嘲諷,“國師,你是在宮裏呆的久的老人,你來教教郡主,口無遮攔該是什麽罪過。”這話說的師英崇臉都紅了,可他們父女最怕的大概就是司雪黎了。


    司雪黎冷冷的目光掃過他們,挺著大肚子對司炎冥道,“皇兄,恕雪黎無禮了,這頓飯啊,還沒吃就被氣飽了,我要迴去歇著了。”


    她欠了欠身,就在夏兒的攙扶下離開了,琉璃要攙著她,她看也沒看就甩開琉璃走了。


    琉璃有些為難地說道,“本宮也勸不住她,自從懷孕以來,她的脾氣變得很不好,尤其是討厭別人有錯不承認……”


    師紫涵很是尷尬,還不忘抱怨,“又不是我弄得……”


    琉璃帶著歉意的笑容,“郡主,可否請你屈尊,去給公主說幾句好話,她畢竟是個孕婦,生氣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這就算是本宮求你的……”


    這番話說的很是謙卑,好像師紫涵才是正宮主子,琉璃隻是個小妃子,這惹得司炎冥皺了眉。


    師紫涵卻有些得意,“既然說,公主她脾氣大,就不應該慣著這些壞毛病……”


    “紫涵!”師英崇嗬斥了蹬鼻子上臉的師紫涵,他瞧見了司炎冥臉色不好,即使琉璃這個炎國郡主做了王後讓眾人不滿,可她還是司炎冥名正言順的妻子,帝妻怎麽能容許瞧不起?


    司炎冥沉聲道,“紫涵郡主,去給公主道歉,請公主過來用膳。”


    師紫涵瞪大眼睛看向司炎冥,他用了這麽生疏的稱唿,說明他真的生氣了,師紫涵將惡毒的目光轉向琉璃。


    輕哼了一聲,便去了司雪黎的寢宮裏。


    琉璃給各位鞠了一躬,對司炎冥說道,“二位妹妹和解最好了,國主,咱們也別怠慢了各位。”


    司炎冥向她招招手,“王後坐這兒吧。我們先吃。”


    琉璃依言坐了過去,她和冬兒交換了個眼神,冬兒便趁眾人不注意出去了。


    司雪黎的寢宮外麵,師紫涵在外麵徘徊著,這個軟話她可從來沒說過,更何況是給司雪黎說的,她很為難。


    她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司雪黎的寢宮外麵一個把守的人都沒有,忽然師紫涵聽到裏麵傳來瓷碗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個人大聲地唿喊。


    “公主,公主,您怎麽了?您可別嚇我……”


    “快來人,公主快不行了……”夏兒跌跌撞撞從門裏摔了出來,正撞在師紫涵身上,師紫涵抓著她,“怎麽迴事?”


    夏兒哭的滿臉都是淚,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裏麵,“郡主……公主她,她全身都是血,還在吐血……我不敢在這兒待著了……”她哭喊著跑掉了。


    師紫涵心裏打鼓,司雪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吐血呢?


    她見四下無人,便鬼使神差般的踏進了寢宮。


    還沒進去,他就聞到一股血腥的腥甜氣味彌漫在整個寢宮,這股氣味讓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此時又聽到了司雪黎痛苦的低吟聲。


    看到司雪黎,師紫涵嚇得退後了幾步,那還是一向冷傲的司雪黎嗎?


    司雪黎趴在床邊,身上穿著的素色衣裙滿身是血,尤其是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那兒,全都是血,她腳邊是一灘猩紅的鮮血,而司雪黎滿臉蒼白,痛苦地皺著臉,無力地呻吟著,“來人……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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