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盯著紅玉血劍,喜得拍掌大笑,“這林子裏一定有野物,我去打來些野雞兔子,咱們燒烤!就算是逃亡,也多些樂趣才行。”


    看著夕藍興衝衝離去的身影,冬兒夏兒頗是無奈,她是小姐,她是老大,當然得聽她的了,兩人在收拾柴火架火堆的時候,夕藍就已經帶著兩隻兔子迴來了。


    “哇,小姐,你還有這一手!”冬兒跑到夕藍跟前,接了兔子過來處理。


    夕藍拍拍手,將馬牽到樹下,綁緊了韁繩這才坐到火堆旁邊。


    “想吃肉的決心太大,所以動作利索了點。”實際上夕藍馬上打獵的功夫的確還是不錯的,隻不過這次把弓箭換成了寶劍,也不遜色。


    “看這天兒,今天怕是到不了旗閱城,索性就在這兒住一晚上,咱們三個輪流起來守夜。”夕藍不停地將木棍上插著的兔肉在火上翻烤,思忖半響才開口。


    冬兒夏兒臉色頓時灰白,“這兒又有山賊,還有可能有野獸啊……”別說沒有這些東西,光是在野外過夜就是她們從不敢想的。


    夕藍拿起快烤熟的兔肉放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又放迴去烤,毫不在意,“歐陽俊秀說的是無妄山有山賊,過了這個小樹林,就出了無妄山的地盤,快要到旗閱城了,不會有山賊,嗬,就算有什麽野獸,也早就讓人逮住扒了皮做大氅了,怎麽可能把便宜留給我們?”


    她也不是不怕,隻是太累了,真的不能接連一天都起碼奔波,要照她們三個這樣駕著馬車趕路,估計這一晚上都得在路上。


    “那好吧。”


    “別皺眉頭了,快來嚐嚐我烤的兔肉,你們肯定饞了吧!”夕藍喜滋滋地把兔肉舉起來,伸向對麵的冬兒夏兒。


    冬兒夏兒也眉開眼笑地伸手去接,可就在一刹那,夕藍手中插著的兔肉不翼而飛。


    “怎麽迴事?”夏兒大叫。


    夕藍對她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就聽見風吹樹葉沙沙響,頭頂上方有砸吧嘴的聲音。


    夕藍猛地抬頭向上看去,冬兒夏兒也抬頭,嚇得叫出了聲。


    那是個白發飄飄、白須飄飄的老頭,一身白衣,如同他不是很不顧形象地盤腿坐在樹枝頭上,雙手油滋滋地抱著烤兔肉吃的香的話,那他真就像個白衣飄飄的仙人了。


    夕藍也不知這個人是敵是友,見麵三分笑總是沒錯的,她露出恭敬的笑容,“這位……老伯,您是不是拿錯了別人的東西?您咽到肚子裏的兔肉,是我的……”


    那老頭還真是不客氣,三下五除二把兔肉都吃光,連骨頭也不曾吐出來,他還意猶未盡地往火堆下麵看了看,另一隻兔子還沒熟呢,很是惋惜地砸吧了嘴,又舔了舔手指。


    這個人,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裏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先禮後兵,他不識抬舉,那就別怪她心狠,夕藍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撮唇唱起幽幽的小調,毒蛇悉悉率率的聲音隨即響起。


    以小白蛇為首,帶著所有毒蛇都向老頭坐著的那棵樹爬上去,這毒蛇爬樹的場麵,讓冬兒夏兒看著都滲人,再想到過會兒毒蛇咬上這個老頭的時候,不免覺得老頭可憐。


    夕藍可是一點都不同情他,她剛出了龍潭,怎麽能再入虎穴?她冷聲道,“老頭,你不識相,也就不能怪我心狠!”


    老頭絲毫不在意,拈著胡須自己玩。


    小毒蛇們長著血盆大口,向老頭咬去,夕藍雙臂環胸冷笑著等著看好戲,冬兒夏兒那表情真揪心。


    “哈哈,小丫頭片子還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也不打聽打聽我淩天的名號!”


    夕藍連眼睛都沒眨,小白蛇怎麽就被老頭捏住頭,動彈不得了?後麵的小青蛇小花蛇也不知怎麽的,近了老頭的身就都偃旗息鼓,蔫頭蔫腦的。


    “小姐,他好像不怕毒蛇啊!”夏兒低唿道。


    夕藍已經撿起紅玉血劍,抿唇皺眉,這個老頭不怕毒蛇,也就是不怕蠱毒,那麽蠱術對他是沒有用的,召喚紅錦巫雀來,隻會讓紅錦巫雀也陷入險境,這老頭能穩坐在樹枝枝頭,輕功是了得的,現在她唯一能和別人抗衡的,隻有劍上的功夫了。


    “老伯伯,坐在上麵多危險,不如你下來咱們再好好聊聊天。”


    老頭俯視著夕藍,嗤笑了幾聲,“小丫頭還想騙我,不過我在哪你又能拿我如何?”老頭一跳,就從樹上跳下來站到了夕藍麵前,趾高氣昂的。


    夕藍看著這個古怪老頭,心裏很是戒備,笑容滿麵,“老伯……”


    “誒,什麽老伯,嘴甜可不是這麽說話的,我都夠當你曾祖父的了!別巴結!”老頭白了夕藍幾眼,卻又擰著眉頭轉過臉來,盯著夕藍半天不撒眼。


    他很厲害,強硬出手不是上策,隻有智取,也許他根本沒想對她們下手隻是嘴饞想吃東西了呢?不招惹最好。


    夕藍幹笑了幾聲,“呃……淩天爺爺……我們的兔子肉也讓您吃完了,買路財既然已經留下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不打擾您的清靜了?”


    老頭嘴角抽了抽,還是沒忍住,笑噴出來,“淩天爺爺?頭一次聽有人這麽叫我呢!”老頭搖頭晃腦,“小丫頭今年幾歲啊?”


    夕藍心裏很是抵觸,但對這來路不明的老頭最好不要多做糾纏。


    “16。”


    老頭點點頭,“嗯,估算來也是差不多。”夕藍還沒反應過來,老頭又道,“打哪兒來?”


    夕藍沉下眸子,這老頭盤問這麽清楚幹什麽……


    她遲疑半天不開口,老頭嘲笑似的看了她一眼,便對一邊的冬兒打了個響指,冬兒抖了個機靈,聲音洪亮,字正腔圓,“蒼黎國!”


    夕藍大驚,這個老頭似乎會的巫術比她多啊!


    老頭得意洋洋地瞥了夕藍一眼,好像在說,瞧,你不說我還是能知道。


    “前輩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逼我們小姑娘說話,不合江湖道義吧。”


    老頭皺眉,噘著嘴,“你剛才下飛沙蛇蠱,都不算下三濫,我這算什麽不講究江湖道義?睜著眼說瞎話!”


    老頭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他晃了晃寬大的袖袍,從袖筒裏滑落出一個大毒蠍子,在老頭手上張牙舞爪。


    夕藍總覺得這場麵似曾相識,對了,古舒玄他是離憂神巫,總是手中拿著青蠍,好像如出一轍啊!隻不過這老頭好像氣焰更盛!


    “咬她!”老頭對著夕藍嘿嘿一笑,便把毒蠍放了出來。


    冬兒夏兒都撲身擋在夕藍麵前,那老頭一揮胳膊就把她們倆打到一邊去,那大毒蠍跳著就上了夕藍的胳膊。


    夕藍措手不及,胳膊上已經有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全身,心裏大叫這下完了,低頭一看毒蠍不在,迴到老頭手上去了,而她隻感覺到像是撓癢癢,再沒有別的異樣。


    是,她記起來了,殷芳洛和古舒玄曾經默認,她是百毒不侵的,因此當初救過周崢,救過秦衍。


    夕藍冷冷看著老頭,“我與前輩第一次見麵,為何下此毒手?”


    “小女娃娃,竟然叫我遇上了,”老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掂量著手中的毒蠍,“毒嗎?和你的身體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他,好像意有所指,老頭已經顛顛的往樹林裏走,夕藍卻是有些不甘心,伸手攔住他,“前輩,認識我嗎?”


    老頭白了她一眼,“自戀也要有個限度,你是什麽花需要人見人愛啊?你都不認識鼎鼎大名的淩天道人我,我憑什麽認識你!”


    夕藍笑嘻嘻,“淩天前輩啊,一見您仙風道骨,英姿颯爽,甚是親切,萬一您跑了,我上哪兒找您去呢?”被淩天道人弄了這麽一道,她倒覺得淩天道人不像是個壞人,她帶著冬兒夏兒,現在無所依靠,而淩天道人身手高強,手法詭異,如果能投靠他,那之後的煩惱也都一了百了了。


    老頭拈著胡須,點點頭,“嗯……這還像句實在話!”他突然眼神惡狠狠,“你不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好處吧?”


    夕藍連忙擺手,往馬車上一指,“怎麽會呢?淩天前輩多慮了,我本是來遊山玩水,帶著一馬車的財寶和用物,怎麽會再貪圖前輩什麽呢?”


    見淩天道人冷笑不語,夕藍便知道,他不愛錢,這如花似玉的三個大姑娘在這兒,他也無動於衷,夕藍也放心了些,他不愛色。


    據他剛才自報家門,那他應該是這無妄山的隱世高人了,這不正是夕藍想要的嗎?


    今天就算是死皮賴臉,也得把這個老頭拿下!


    “沒話說了吧?那我可走了!這一耽誤都該睡覺了!”老頭哼唧著,大步往前走。


    “誒,前輩稍等!這兔肉好像又烤好了,您不嚐嚐再走嗎?”夕藍連忙對夏兒使眼色,夏兒忙不迭兒地將那烤兔肉拿了過來。


    夕藍笑吟吟地遞上,淩天道人一見眼睛都直了,看了夕藍一眼就接過兔肉,席地盤腿坐下來開吃。


    夕藍看著老頭吃的開心,也要展開心理戰術了。


    “前輩啊,無妄山裏就您一個人住著不無聊嗎?”


    老頭嘴裏吃著肉,咕咕囔囔說不清楚,“一個人……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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