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一過,古威就表現的有點迫不及待,他說是會把蔣墨溪放在心上,可一想到有美貌女子要進府了,他就耐不住性子了。


    沒等古威催促,蔣墨溪就已經派下人去接人迴來了。


    畫兒和露兒兩個穿得都很素雅,氣質也頗是高貴,如果不說,誰也看不出她們是在青樓裏呆過的。


    蔣墨溪接她們進來的,她們三個可是第一次見麵的,可倒是一點也不生分,一路上三個人手挽著手,真的就像是熟識的姐妹似的。


    一大群丫頭奴仆出來迎接,畢竟府裏進來新人了,也算是小半個主子,這是對這兩個妾室的客氣。


    蔣墨溪帶著她們剛一走進正廳,就讓古威眼前一亮,老夫人也滿意地點點頭。


    “老爺,老夫人,這就是妾身的表妹,畫兒,露兒。”蔣墨溪一左一右拉著她們倆上前參拜。


    畫兒和露兒都落落大方地略施一禮,“畫兒、露兒見過老爺,見過老夫人。”


    她們微微低下頭,隻露出一個側臉給堂上端坐著的古威和老夫人看到,那神態恰是最乖巧、最勾人心的,這是她們身為一個青樓頭牌的基本的本事。


    穿著得體,不驕不媚,美得恰到好處,誰見了這樣的美人不喜歡?


    蔣墨溪看著古威微笑的表情,心裏酸酸的,可臉上還得笑對著,人可是她帶來的。


    夕藍含笑站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另一邊站著的是雲英姝。


    自從褚純迴來後,雲英姝常常不在家,老夫人也不甚管她,總覺得郎有情妾有意,沒什麽不妥,她倒是巴不得這樣呢。


    可夕藍卻不這樣認為,但她也無暇顧及他們,她隻要知道褚純和雲英姝對她無害就好。


    老夫人笑著說道,“起來吧,好孩子們,一個個都是閉月羞花之貌啊!”


    畫兒和露兒微微笑了,雙手交握放在腹前,頷首低眉的樣子,很是恭敬端莊。


    古威點頭,“你們多大了?”


    畫兒輕聲開口道,“迴老爺的話,妾身二十有二,露兒與妾身同歲。”


    古威微笑點頭,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夕藍看著古威,心中冷笑,這迴她這個父親該是滿意了吧,畫兒露兒要模樣有模樣,要儀態有儀態,白送給他的,他怎麽能不知足呢?


    老夫人對蔣墨溪道,“墨溪,辛苦你為相府費心,以後啊,你就多帶著你的表妹們,學習相府的規矩,畢竟你已經是平妻了。”


    蔣墨溪酸澀的心稍稍得到安撫,平妻這個位置對她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震撼,她答道,“是,老夫人,我會教會兩個妹妹如何伺候好老爺的。”


    老夫人點頭,對古威笑道,“嗯,我對她們很滿意,你呢?如果沒什麽問題,那今日這就算把她們接進來做妾室吧。”


    古威才不會反對,“都聽母親的,何況是墨溪母家的,我很放心。”


    他笑望著畫兒和露兒,這兩個人眼波流轉,不顯媚態,那種嬌俏的小女兒家的神態勾住了古威的魂兒。


    荷姨娘恰在這時候來正廳了,還帶著古夕雪,兩個人一進來都微微發愣,像個外人似的站在門口。


    夕藍餘光瞥見她們,心中暗笑,總算是來了,她就當沒看見她們似的,對畫兒和露兒笑說道,“兩位姨娘和墨溪姨娘一樣美,墨溪姨娘如今也是平妻了,你們姐妹三人年輕貌美,很快就會為父親添子添女,夕藍也等著這一天呢。”


    蔣墨溪也是熱情,為畫兒和露兒介紹道,“這是四小姐,也是聖上親封的璵月郡主,可是為咱們相府爭了光耀呢。”


    畫兒和露兒裝的像初次見夕藍一樣,以妾室之禮向夕藍施禮,“見過四小姐。”


    夕藍微笑點頭,“兩位姨娘不必客氣,叫我夕藍就好。”


    “妾室有禮數,小姐不端架子,我也放心了。”老夫人很是滿意。


    “姨娘?哪裏來的姨娘?妾身怎麽不知蔣氏已經是平妻了?”荷姨娘聲音冷冷,咄咄逼人,毫不客氣地走進門。


    古夕雪也皺著眉走了進來,滿含敵意地掃過夕藍她們四人。


    蔣墨溪僵在當場,她不知道荷姨娘會來。


    老夫人一拍桌子,“你還有沒有個做媳婦兒的樣子?一進門這是什麽口氣!”


    荷姨娘胸口起伏不定,一直喘著大氣,手顫著指著他們,“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我明明才是老爺的平妻,是名正言順的夫人!現在莫名其妙的又多了平妻,多了兩個小妾,而我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憑什麽!”


    古威臉色有變,青筋暴起。


    古夕雪看著古威的臉色,一直緊張地拉著荷姨娘,可她攔不住暴怒的荷姨娘。


    荷姨娘一直以來的好涵養,是建立在所有人對她的尊重和仰視之上的,可今日她卻覺得她的所有尊嚴被踐踏在腳下,一錢不值。


    夕藍慢慢上前,輕蹙眉,頷首道,“姨娘,父親的子嗣單薄,現在隻有知柏一個男丁,您也知道的,您別生氣……”


    “住口!依我看都是你這個小賤人搞的鬼!”


    荷姨娘嘶叫著,抬起巴掌就向夕藍打下來。


    “姨娘,別……”古夕雪失聲勸阻,無濟於事。


    夕藍背對著古威和老夫人,她就那樣抬著頭麵無表情地望著荷姨娘,臉上慢慢浮現似笑非笑的神態。


    荷姨娘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後悔,好像不該得罪夕藍似的,可手已經打下來了。


    然而這一巴掌卻懸在夕藍臉跟前,荷姨娘的手腕被雲英姝穩穩地攥在手裏。


    “荷姨娘,當著老夫人的麵兒就動手,是不是有些無禮?”雲英姝的聲音沒有感情,聽起來讓人身上起寒。


    夕藍無奈地垂下頭,“姨娘,您容不下我這個沒有娘親的孩子,容不下妾室,不知道您想做什麽呢……”


    “你!”荷姨娘掙紮著,雲英姝的手勁兒出奇的大。


    啪!


    古威已經暴跳起來,衝下來就劈頭甩了荷姨娘一巴掌,“不識好歹!身為人妻,卻難有容人的氣度,怪不得你把夕雪夕若教成這個樣子!你還來這兒放肆!”


    荷姨娘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眼淚唰唰地流,她捂著臉,一抖一抖地大喘氣,不敢再多說話。


    古夕雪默默流著淚,不敢說話。她自知她在這個父親心裏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了。


    老夫人恨恨地歎著氣,別過臉去,擺擺手,“還不快讓她們走,見著就心煩!”


    夕藍眼底盡是冷意,她走到荷姨娘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慢慢蹲下,“姨娘,我扶您迴去吧。”


    夕藍的手剛一碰到荷姨娘,古夕雪就撲過來擋在荷姨娘身前,冷冷道,“不勞四妹大駕,我扶姨娘迴去就好,姨娘,我們走吧。”


    夕藍冷笑著向後退一步。


    古夕雪攙著荷姨娘的胳膊,聲音顫顫地說道,“姨娘,我扶您……姨娘,您……”


    荷姨娘的身體像是僵硬了似的,躺在地上,貼著地的右邊半個身體都不能動彈,隻用左手捂著臉,而且連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幹瞪著眼大喘著氣。


    “姨娘,您怎麽了?姨娘!”古夕雪慌張地叫了起來。


    老夫人扭過臉來,仔細看了眼荷姨娘,還以為她又在耍什麽花樣,看樣子是真的癱倒在地上了。


    古威還在氣頭上,什麽話也沒說。


    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誰也沒能想到,蔣墨溪被嚇得動也不動,畫兒露兒冷眼旁觀相府裏的醜態。


    夕藍居高臨下,表情沒什麽變化,淡淡看著古夕雪和荷姨娘,“大姐,姨娘大概是一時著急,中風癱倒了,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古夕雪猛一轉頭,充滿憤恨的雙眼死死盯著夕藍,嘴角略帶抽搐,“不需要你……”


    雲英姝站在一旁看著,向來不搭話的她開口,“如果不趕緊將她抬迴去救治,也許就會偏癱,一生躺在病床上……”


    背轉著身子的古夕雪明顯一僵。


    老夫人喝道,“還不快去把你們姨娘送迴去?夕藍,還愣著幹什麽,讓丫頭們都去幫忙!”


    “誒,知道了。”夕藍對老夫人點頭,又向冬兒夏兒遞了個眼色,主仆三人上前幫忙。


    冬兒夏兒半抬著荷姨娘,古夕雪和夕藍在兩邊扶著,剛一踏出正廳門,就有兩個仆人抬著個擔架來了。


    她們又將荷姨娘安置在擔架上,古夕雪處處擋在夕藍身前,不想讓她靠近荷姨娘。


    仆人們將荷姨娘慢慢抬起,荷姨娘隻是直著眼睛流著淚,滿眼都是不甘心。


    快要走的時候,古夕雪用胳膊擋開了夕藍,夕藍眼疾手快,抓住了古夕雪的手腕,拉住擔架。


    “你想幹什麽?”古夕雪低聲冷道。


    夕藍唇角微微勾起,看了古夕雪一眼,便俯下身子,雙眼對上荷姨娘那一雙含恨的淚眼,夕藍嗤笑了一聲,湊在荷姨娘的耳邊。


    “姨娘,你派來殺我的人,應該告訴了你,我會給你豐厚的迴報吧,父親這兩個小妾,是不是還算合你意?等她們生下弟弟,也許能和墨溪姨娘一樣,做個平妻什麽的……”


    夕藍抬眸看荷姨娘,荷姨娘又急又氣,說不出話來,隻能幹瞪眼,火冒三丈。


    夕藍又低唿道,“哎呀,那她們被抬為平妻了,墨溪姨娘怎麽辦?”她緩緩笑了笑,一臉無害,“到時候,恐怕就得麻煩姨娘讓出位置給墨溪姨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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