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姨娘拍拍她的手,“皇後給你舅舅捎的信兒,這就送到咱們這兒來了,娶古夕藍,恐怕是皇後決定好的。”


    古夕雪又氣又惱,“姨娘,你真的要看著我和古夕藍嫁給一個男人嗎?我真的很討厭她!恨不得殺了她!”


    荷姨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姨娘何嚐不是?”她冷笑道,“古夕藍想麻雀變鳳凰,恐怕她還飛不出這個相府,你放心,母親會幫你把道路鋪平,將來你一定會是太子妃,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古夕雪一喜,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又有些憂心,“姨娘,現在聖上已經屬意太子殿下為太子了,四皇子已經沒希望了……”


    “你擔心這個幹什麽?”荷姨娘胸有成竹似的,“你父親是當朝舉足輕重的右丞相,若你真嫁給了四皇子,他怎麽可能不幫襯著四皇子登上皇位呢?放心吧。”


    “是啊,這樣我和孩子也會有依靠了,到時候我要親自賜死古夕藍!”古夕雪憧憬著。


    荷姨娘冷笑道,“等不到你賜死她,她就已經魂歸西天了,這幾天我們就要動手除了她這個禍害!”


    “真的嗎?母親。”古夕雪目光炯炯,難掩興奮。


    “走,先跟我去見你父親,看看你父親是什麽態度。”荷姨娘帶著夕雪就往正廳走去。


    荷姨娘和古夕雪到正廳時,古舒玄正帶著夕藍離開,說是要去練習劍法。


    “姨娘,大姐,你們來了。”夕藍有禮地問候。


    四個人就站在正廳門口,明明都是微笑相對,可早已擦槍走火。


    荷姨娘皮笑肉不笑,“二弟這是和夕藍去哪兒?”


    古舒玄笑道,“大嫂,我正要教夕藍劍法呢,大哥正好在裏麵。”


    荷姨娘點頭,“嗯,夕藍好好學吧,你大姐身子不方便,也不能陪著一起了。”


    夕藍望著古夕雪,不知道古夕雪這又從哪兒找來的自信,敢出現在正廳,夕藍作揖,“那我就先走了。”


    古夕雪看著夕藍離去,氣得哼了一聲,暗自對荷姨娘道,“看見她我就一肚子氣!”


    “好了,忍耐些!”荷姨娘皺眉道,進了正廳的門。


    古舒玄和夕藍剛到小湖邊上,夕藍便笑道,“叔叔,你在父親麵前做戲我都沒揭發你,這次你也該放我一馬吧?”


    “什麽?”古舒玄一頭霧水。


    夕藍笑意深深,“我要迴去看看我那母親和大姐是要怎麽對付我的,我可就不奉陪了,下次有時間再練劍吧。”她向樹下的冬兒玉兒一招手,“走了。”


    “誒。”冬兒玉兒小跑著便和夕藍迴正廳去了。


    古舒玄還站在原地,慢慢捋清夕藍說話的順序……


    “老爺,您下朝迴來怎麽沒迴夕雪院?”荷姨娘笑著迎了上去。


    古夕雪也微微作揖,“父親。”


    古威皺眉,他現在看見這母女倆就心煩,也漫不經心地答道,“嗯,你們怎麽來了?”


    荷姨娘心一涼,古威現在和她這麽冷冰冰地說話,從前可沒有過!她依舊笑道,“老爺,今天把二弟都叫過來,是不是朝廷裏出了什麽亂子?”


    古威目光閃過寒芒,沉聲道,“婦人家,打聽這些做什麽!”


    荷姨娘有些緊張,“不,不是,妾身就想問問,四皇子他,這不,夕雪都快要嫁給……”


    “嫁什麽嫁!還不夠丟人嗎?這種事還值得拿出來說?”古威火冒三丈。


    門口趴著偷聽的夕藍冷笑,這荷姨娘無論說什麽都是錯,在古威眼裏,她們母女倆就是大麻煩!


    古夕雪眼中的淚水又冒出來,她啜泣著,“父親,這都怪我不好,您別罵姨娘了,姨娘也隻是為我的婚事著想……”


    古威心裏有氣沒處撒,本來他就已經為著該站哪一邊而苦惱了,這母女倆又來添堵。


    他氣地指著古夕雪,“你也知道是你的錯!迴去吧!別再出來了,好好養你的龍胎!”


    這話裏話外全是諷刺。


    古夕雪眼淚嘩嘩地流。


    荷姨娘咬緊牙關,她不會忘記今天這一切都是拜古夕藍所賜!看來,也該讓她嚐點苦頭了!


    夕藍更加搖頭,心中歎道,古夕雪這個美人垂淚可是必殺技啊,古威最疼古夕雪,一見這個女兒哭,他就會心軟,連古夕雪自己都想不到,這招竟然失效了!


    夕藍心中隻有四個字來形容古夕雪,氣數已盡!


    她帶著冬兒玉兒出了正廳,輕籲一口氣。


    “小姐,我們來是聽什麽?”玉兒不解道。


    冬兒道,“怎麽這麽笨?我們當然是來看大小姐和夫人有多慘啊!多解恨!”


    夕藍噗嗤一笑,“冬兒,能不能想得再深遠一些?”她轉念一想,這古夕雪已經盡在她掌控之中了,荷姨娘也該處理了……


    夕藍轉頭對冬兒說道,“母親和大姐可能過一會兒就會被父親罵出來了,你現在去墨溪院,告訴墨溪姨娘,準備些父親喜歡吃的膳食,去關懷一下父親,這時候的美人恩,可是最受用了……”


    冬兒嗤地笑了,“小姐這才厲害,大夫人要知道了,準氣個半死!”


    “別貧嘴了,快去!”夕藍笑罵著讓冬兒走了。


    玉兒問道,“小姐,我們現在還去找二爺練習劍法嗎?”


    夕藍一聳肩,“練什麽劍?好不容易擺脫他了,我們還是好好迴去歇會兒吧!”


    “哦。”玉兒應了一聲,便跟在夕藍身後,走向迴未然院的路。


    夕藍心不在焉地低頭走著,心裏盤算了很多事情。


    “啊!”夕藍一頭撞上了一個纖瘦的肩膀。


    她剛皺起眉來,就聽玉兒已經叫了出來,“英姝姑姑……”


    夕藍抬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冰山美人雲英姝,她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不想再看雲英姝一眼,就繞開她要走。


    “夕藍,你這麽不想看見我嗎?”雲英姝抓住她的胳膊。


    夕藍抿唇,不耐煩道,“英姝姑姑,你不應該去找叔叔或是去陪伴祖母嗎?為什麽要一直找我的麻煩?能不能別像魂兒一樣纏著我?”


    雲英姝目光一黯,沉默起來。


    夕藍好像就是對像周崢、雲英姝一樣油鹽不進的木頭格外生厭,她壓下怒意,“姑姑,沒事那我就走了。”


    “教你巫術,你也不願意學嗎?”雲英姝突然開口道。


    夕藍停住腳步。


    夕藍真是抵不過學巫術的誘惑,當即把雲英姝帶迴了未然院。


    這雲英姝絕對是個實幹家,一進來就二話不說,直接教授夕藍術法。


    雲英姝讓夕藍召喚來小毒蛇後,她自己拿出一個寶盒,甫一打開,夕藍就嚇得跌退了兩步。


    那是一支通體黢黑的大蜘蛛,張牙舞爪地從盒子裏爬出來,卻被雲英姝捏住腹部,放在胳膊上。


    夕藍咽了咽,“姑姑這是要教我什麽?”


    “同類相吸,這黑風頭蜘蛛碰到過的東西,都會染上劇毒,也可以用它來培養自己的蜘蛛勢力。”雲英姝說道。


    “那麽,此毒怎麽解?”夕藍問道。


    雲英姝讓黑風頭蜘蛛爬到地上,定了定神,“紅錦巫雀的羽毛入藥,可解百毒,或者,像是解蛇針蠱一樣,生吃蜘蛛。”


    想起來就很惡心,夕藍現在都想象不到孟之吾是怎麽堅持每天生吃蛇肉的,但孟之吾是個為了自己能不顧一切的人,不過是生吃蛇肉而已!


    那蜘蛛走了幾步,便渾身散發著黑氣,不一會兒,幾十隻甚至上百隻蜘蛛都湊到黑風頭跟前來。


    夕藍又興奮又害怕,她盯著那黑風頭道,“姑姑,它可以領導所有蜘蛛嗎?”


    雲英姝點頭,“是這樣的,隻要你馴服了一隻黑風頭,所有的蜘蛛都會聽你的號令。”


    夕藍心頭一喜,卻想起一事,“姑姑,我的身體和別人有不一樣的地方嗎?比如,百毒不侵?”


    雲英姝怔了一下,抿抿唇,“應該不是吧。”


    夕藍看著她,總覺得古怪。


    雲英姝心中苦澀,匆忙低下頭去,不再和夕藍多說。


    雲英姝對夕藍倒是大方,這就把這隻養了幾年的黑風頭蜘蛛送給夕藍了。


    夕藍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竟然上手去摸那蜘蛛,可那蜘蛛對夕藍也沒有傷害之意,隻是用它那亂七八糟的爪子蹭著夕藍的手心。


    雲英姝道,“黑風頭不會認主人,所以你要收好它,每次用完它後,要及時把它放進這個盒子裏,這盒子是用烈火鍛造百天才得來的,可鎖毒物。”


    夕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得到個寶貝。


    蔣墨溪倒是很聽夕藍的話,這幾天都陪著古威,古威掉進了溫柔鄉,才不會理會荷姨娘和古夕雪母女倆。


    這不,荷姨娘和古夕雪獨自在夕雪院開夥,都不到正廳來吃午飯了,這倒也遂了古威的願,蔣墨溪正好能上桌伺候在一旁。


    夕藍給知柏夾了些菜,對蔣墨溪笑道,“墨溪姨娘把軒哥兒養的壯壯實實的,真是費心了。”


    蔣墨溪麵色紅潤,可見和古威這幾天共沐愛河,真是滋潤了不少。


    老夫人也笑道,“墨溪也是辛苦了,不過,哪天能再為古家添丁,我才高興呢!”


    “老夫人……”蔣墨溪羞澀地低下頭,可眼眸中盡是失落。


    她何嚐不想生個孩子,可是嫁到古家這麽多年,也沒能生個一子半女,她也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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