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貴妃向夕藍擺擺手,親切笑道,“夕藍,快來,本宮這禮物,可不是陪嫁,你放心拿去。”


    夕藍又來到花貴妃旁邊。


    春喜送上一個方形錦盒,錦盒裏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嫩粉玉鐲,在燈火下透著清澈的光。


    花貴妃拿過玉鐲,將夕藍的手抓過來,笑著給她戴上,“這是冰花芙蓉玉,本宮的哥哥送到宮裏來的,極為珍貴,他隻送了本宮三隻,一隻獻給皇後,一隻留給本宮自己戴,剩下這隻就是你的了。”


    夕藍微笑點頭,“冰花芙蓉玉,這是唐玄宗和楊貴妃的定情之物,芙蓉也是取自楊貴妃的小名,美容養顏,怪不得娘娘容顏嬌美,娘娘的哥哥真是慧眼,夕藍謝過娘娘了。”


    花貴妃咯咯笑著,“你這張巧嘴,一隻玉鐲換來你的誇獎,得了,也不算吃虧了!”


    眾人都被逗笑了。


    唯有蒼雲皇後,臉上笑容綻放,心裏陰暗寒冷。


    宴會持續很久,大家都很放鬆,喝得醉意醺醺。


    聖駕駕臨盲山,所以房間按照等級重新分配了一下,夕藍更是不可能被怠慢,下午睡下的那個房間,便是最好的。


    一天折騰下來,也是夠累的,夕藍熟門熟路,自己迴到了房間。


    一個月的期限一過,夕藍她們還是那些貴族公子和小姐,一點也不能怠慢,每一間房門外都有兩個仆人在伺候著。


    夕藍推門就進,蠟燭也沒點,一腳踩下去,濺起了不小的水花,把她這件漂亮的碎花長裙弄得泥汙滿滿。


    一旁得仆人忙點亮手中的燈籠,給夕藍打著光,“郡主贖罪,下午您走後,有其他下人來清掃房間,這水桶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這……”


    夕藍冷冰冰地看著這個仆人,似在分辨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夕藍姐姐,怎麽了?”白洛水也從宴會上迴來,她的房間就在夕藍旁邊。


    夕藍微微一笑,“下人灑掃,把水桶弄翻了,這下好了,我沒法睡覺了。”


    兩個仆人一臉惶恐,不敢抬頭。


    白洛水抿唇,“姐姐,我的房間給你先住吧,我還沒有進過這間房間呢,還是幹淨的。”


    “這怎麽可以?你快迴去睡吧。”夕藍轉臉問那仆人,“軍營還有別的房間嗎?”


    仆人連忙顫道,“在這排房間的最那頭,還有一個小房間,您身份尊貴,要不奴婢向上匯報一下……”


    “不必了,隻不過一晚上,將就一下就行,你們倆先去收拾收拾。”夕藍打斷道。


    “是。”兩個仆人趕快跑到這排房子最東頭,那個小間去給夕藍收拾。


    白洛水神色幽幽,“夕藍姐姐,真的沒事嗎?你睡小房間,這……”


    夕藍大方一笑,“明天還有一場盛宴呢,你快去睡吧,不然起不來。”


    白洛水有些為難,微微欠了欠身,含笑道,“夕藍姐姐,那我先進去了。”


    “去吧。”夕藍笑了笑,便向那東頭走去。


    白洛水踏進房門,手扶在門框上,眼神中那小心翼翼化為烏有,變成清冷一片,望著那個纖弱的身影。


    “郡主,都收拾好了,就是小點……”那仆人站在屋裏賠笑道。


    夕藍環視一周,這屋裏陳設和其他房間也都差不多,小也小不到哪裏去,便點頭道,“出去吧。”


    兩個仆人對視一眼,答道,“是。”


    夕藍將房門關上,吹熄了蠟燭,就向床邊摸去。


    這一天,上躥下跳,東奔西跑,也真是累極了。


    她坐在床邊,習慣性地拍打一下枕頭,把枕頭的中間拍出個小坑才願意睡下。


    借著月光,她摸過枕頭,輕輕拍了拍,突然感覺到有種刺痛感,她心中一驚,細細摸了摸那枕頭。


    表麵上摸起來什麽都沒有,可稍稍使勁,就會有尖銳的觸感,應該是針,而且不少。


    她沒有點燃蠟燭,隻是拿著這個險些致命的枕頭走到床邊,讓窗外透進來的光照著,她好看清。


    她使勁按壓枕頭兩邊沒有針的地方,中間也跟著癟了下去,密密麻麻的細小銀針穿破枕頭那一層布,露出尖細的頭。


    看著這針頭上,顏色詭異,是了,這還淬了毒!


    夕藍咽了一口口水,如果剛才她躺倒就睡,針全部刺進自己的腦袋裏,豈不是連叫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狠毒!


    究竟會是誰?


    黑暗之中,夕藍的心又揪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她還在為著自己害過的人兒感到萬分糾結和歉疚,可偏偏有人要來害她,如果她一味躲避而不先出擊,隻會任人宰割!


    先發製敵,這才是她。


    夕藍將枕頭丟在床上,細細思量著,究竟會是誰。


    不會是古夕雪,她現在孤立無援,不敢也沒能耐這麽做。


    宿容恆,這個極有可能,可他這個大男人,不會有這麽精巧的心思,他習慣於手起刀落地殺人。


    首先確定這是個女人做的,會是皇後嗎?


    哐當……


    很輕的聲音,門栓被輕巧地打開,隻響動了一下。


    夕藍提高警惕,不知進來的會是誰,可多半對她不利。


    她躡手躡腳,將被子拉散,拱起,像是有人躺在那兒似的,她自己躲到了床幔後麵。


    門被推開,隻閃現了一瞬間的光又暗了下去。


    夕藍低著頭,隻看見了兩雙黑色的鞋,慢慢靠近那張床。


    寒光閃現,大刀向床上刺去,金屬和棉絮碰撞的聲音在這無聲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隻聽到他們掀被子的聲音,很顯然沒有他們想看見的人。


    夕藍看著地上,那兩個人正在四處尋找,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幾乎揪碎了她不安的心。


    其中一雙鞋,正在不斷地靠近她,她屏住唿吸,緊張地閉了閉眼睛,手握住了腰間的盤雲匕首。


    就見灰暗的地上又閃現寒光,那寒光正正向夕藍劈下,躲都躲不開。


    夕藍見那刀尖就迎著自己的臉,一寸一寸而下,雙眼睜大,不知該做什麽。


    砰!


    破窗而入一個墨黑身影,連著飛起兩腳踹開了要攻擊夕藍的這個人,那兩人齊齊衝上,對付這一個人。


    夕藍從床幔後麵出來,心上一凜,那個墨黑身影是太子炎。


    其他兩個人,身穿黑衣,蒙麵,身材高大,和太子炎一般無二。


    兩個黑衣人招式狠厲,手中長劍無聲舞動,變化極快,向太子炎攻擊。


    太子炎赤手空拳,可毫不吃力,他身形變化,像是個影子一樣,將這兩人繞進自己的圈子裏,難以逃脫,圍起來打。


    三個絕頂高手就在無聲的黑暗中,進行著一場非生即死的搏鬥。


    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可太子炎的功夫詭異多變,用虛無的身影纏住他們,讓他們耗盡力氣。


    太子炎所有分化的影子全都歸為一個真身,化拳為掌,齊齊攻向他們,重重一擊,兩個人被那強勁的掌風打落在地,撞到了桌子,連桌子都被撞向了牆壁,重重一響,碎裂開來。


    夕藍心中驚歎,沒想到這個玩世不恭的太子炎,還有這手。


    太子炎上前,一把扯下他們臉上的蒙麵黑布,陰沉著聲音道,“誰派你們來的?”


    那兩個人麵色陰狠,可額頭上都有一塊刀疤,顯得猙獰。


    夕藍點燃蠟燭,快走幾步,用火光照亮那兩人,她心中翻湧著,前塵舊事齊齊湧上心頭。


    這兩個黑衣人,是蒼雲皇後的人,當初在宮裏,這兩人向蒼雲皇後迴稟,已經殺了花貴妃,恰好被來請安的夕藍撞破。


    蒼雲皇後本來很是尷尬,後來笑著對夕藍道,“以後這兩個人,也是你的,你有什麽事,就吩咐他們去做。”


    於是乎,夕藍又用著這兩個殺手,做了許多狠毒的事。


    夕藍捏緊手中的燭台,皺著眉看他們。


    太子炎抬頭,“你說,怎麽辦?”


    夕藍將燭台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走向窗邊,吹起了一支幽幽的調兒,幾支小蛇便從窗台上蜿蜒爬下,跟著夕藍遊移到了兩個黑衣人麵前。


    黑衣人吃痛地趴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小花蛇對著自己吐著血紅的蛇信,那種陰寒的氣息竄進自己的每一個毛孔。


    夕藍冷冷看著他們,一青一白兩隻小蛇,張開血紅的嘴,一口咬在他們的臉上。


    兩個黑衣人忍痛悶吭了一聲,便死死抿住嘴,不出一聲來。


    黑衣人臉上多了兩個血紅的牙印兒,臉上隱現黑氣,似乎貫通了他們每一處血脈,黑氣四處遊動。


    他們臉部抽搐,隨後全身抖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黑氣就像小毒蛇一樣在體內躥來躥去。


    最要命的是,他們感覺胸腔裏像是被啃噬一樣地痛,酥酥麻麻,撓不到,看不到。


    夕藍看著地上打滾的兩人,冷冷說道,“你們必死,在死之前,去告訴你們的主人,要是我死了,就等著他給我陪葬了。”


    兩個人捂著胸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逃竄出門。


    望著那兩人離開,夕藍鬆了口氣,迴頭卻看見太子炎千年不變的戲謔表情,正笑望著自己。


    “在等著我感謝太子殿下嗎?那我倒是想先問問太子殿下,為什麽一直躲在我房間外麵,難道早就料到可以英雄救美?”夕藍先發製人,問了一連串問題。


    太子炎失笑,“你這個女人,總是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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