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炎也迴以一笑,溫柔之中,夕藍卻讀出來那種促狹。


    “太子殿下,是這樣嗎?好像不是啊,要不,你手把手教我吧?”琉璃左拉弓也不是,右拉弓也怪,便向太子炎笑眯眯地說道。


    夕藍淡淡笑著,瞥了琉璃一眼,卻與琉璃目光相撞,琉璃眨了一下左眼,她是故意的!


    太子炎隻得站在琉璃背後,手把手地教琉璃,看起來就像是抱著她一樣。


    “是這樣,把手握在這裏,左手用勁兒一拉。”太子炎悉心教著,眼睛瞥向一旁笑得春光燦爛的夕藍,好一通生悶氣。


    可琉璃卻又故意往太子炎身上蹭,讓太子炎抓著自己的手,“太子殿下,你怎麽不教我了,是不是嫌我不夠聰明啊……”


    這嬌滴滴的聲音,快超過古夕雪了……


    夕藍壞笑地望著他們倆,太子炎又瞪了夕藍一眼,才笑著和琉璃說道,“當然不會,你做得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指教你了。”


    太子炎像彈簧似的往後一撤,琉璃急忙迴頭,“還……”


    太子炎笑眯眯地打斷,“好了,琉璃的天賦出乎我意料,古夕藍一定還不會,看起來就傻傻笨笨的,古夕藍,你過來。”


    太子炎往自己身前一指,讓夕藍過來拉弓。


    琉璃皺著眉,盯著自己手裏的弓箭,明明裝嬌弱裝地連弓箭都拉不開了,怎麽還被他誇完美?


    夕藍耷拉著的眼眸抬起,閃爍著攝人心魂的光芒,她笑得魅惑眾生,“主帥說對了,我還真是什麽都不會,要不主帥,你也手把手教我?”


    “古夕藍!你!”琉璃氣哼哼地指著夕藍。


    夕藍對琉璃眨了一下左眼,微微笑了,又對愣著的太子炎揚了揚下巴,“主帥,可以嗎?”


    太子炎眼眸中閃爍著精銳的光芒,這個女人,又想玩什麽花樣?


    “好啊,本帥向來一視同仁,對待二位郡主更應如此。”


    夕藍似是乖巧一笑,拿著弓箭走到太子炎跟前。


    太子炎眼裏閃過驚訝,提高十二萬分的警惕,她怎麽可能這麽乖巧?


    必有後招!


    太子炎像是防賊一樣盯著夕藍,而夕藍卻是乖乖地鑽到他跟前,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還偏頭問他,“這樣對嗎?”


    太子炎皺眉,“對。”


    “那為什麽還不手把手地來教我?”夕藍很認真很無辜地問道。


    一旁旁觀的琉璃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古夕藍!不是說不喜歡的嘛!


    太子炎將信將疑地靠近夕藍,把兩手握上她的手。


    誒,什麽事都沒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唔……”


    太子炎悶哼一聲,隻看那杆不中用的木弓,就在此時和他的胸膛親密碰撞,終於取勝……


    那個弓箭的尖兒,撞在肉上,真的好疼啊……


    太子炎臉都要扭到一起了,隻聽夕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太子殿下,為什麽還不教?是我太傻太笨你不願意教了嗎?那我可走了……”


    懷裏圈著的那個人,像隻遊魚似的從下麵溜走。


    隻剩下太子炎,捂著胸膛,似淚流滿麵怒視蒼天……


    接下來的三天,姑娘們都在為怎樣拉開弓而犯愁,公子哥兒們一個個逞能,比誰射的更遠。


    琉璃望著夕藍把玩著手中的木弓箭而發愁,“夕藍,你真的拉不開弓嗎?明明很好拉啊,一拽就開了……”


    琉璃可是看著她們幾個就頭疼,怎麽會拉不開呢?這個弓箭還隻是木製的啊?說著她還隨手拉了拉給夕藍做示範。


    夕藍不在意地笑道,“這個弓在你手裏是個寶,在我手裏就不是了。”


    “郡主姐姐,要不,你教教我吧。”白洛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琉璃說道。


    琉璃白了一眼夕藍,“你看人家,不會就問,不像你,明明不會還不願意請教太子殿下,還把人家弄成那個樣子!”


    “可是太子殿下甘願啊,他每天也都毫無怨言地教你,我是被你硬拖著去的。”夕藍用手指彈了彈弓箭的弦。


    琉璃拽過白洛水,“走,我教你,不理她。”


    雲悠悠從左博雲那邊跑過來,對琉璃道,“琉璃,你也能,教教我嗎?”


    她說話時,還滿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雲煊也是跟著雲悠悠來的,他倒不是來請教琉璃的,隻是想來,看看,看看琉璃罷了。


    “好啊,那悠悠姐,你和洛水一起。”琉璃倒是來者不拒。


    夕藍打量著她,不是每天都在和左博雲學嗎?怎麽還不會?


    一個雲悠悠,一個孟琉璃,整天纏著左博雲和太子炎不放,一個溫柔如水,一個熱情似火。


    再加上一個多餘的她,夕藍笑了笑,望了一眼不遠處正站著看的太子炎,卻發現他正在笑看著自己。


    夕藍笑容凝住,慢慢垂下頭去,她左手握著弓,右手拉弦,輕輕鬆鬆,便將弓弦拉遠放空崩了一下。


    她怎麽可能拉不開弓呢?


    宿容恆最喜歡圍獵了,前世的他,常常邀著大臣狩獵,而她是太子妃,很是喜歡黏在宿容恆身邊,也喜歡上了騎馬射箭,圍獵。


    到了後來,她甚至比宿容恆還喜歡射箭,在太子府裏,她會讓下人們站在百米開外,頭頂一個花瓶,中間設有障礙物,一射一個準兒,幾乎百發百中。


    當然,在她練習的時候,每天都會有幾個人受傷,還死了五個,高超的技法都是用人命換來的。


    可那時,宿容恆就安慰她,都是些賤命,不必在意。實際上是因為,蒼越帝對她偏愛有加,所以宿容恆才對她好的過分。


    現在想來,她這射箭的本事也都是沾滿了鮮血,真是罪孽深重。


    所以這拉弓,真的沒什麽好學的。


    但她現在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不想那麽顯擺,或許後麵留著還有用。


    大家的時間全部都用在射箭上了,主帥和副帥也會在學習射箭的第八天檢驗大家。


    經過上次的教訓,如果不能通過檢驗,應該又會有懲罰。


    這懲罰是太子殿下親自下令的,這些貴族子弟再有權勢,恐怕家裏的娘老子也不能不給太子殿下太子炎幾分麵子,說得過分一點,誰見了太子殿下不得繞道走?


    雲悠悠和白洛水,在全方位輔導之下,終於拉開了弓,雖然能勉強射出去,可一支在五米之內就劃弧線朝下栽的箭能有多大用處?


    琉璃哀歎,她這個師父再無能為力了。


    可還有更讓她頭疼的,夕藍不僅拉不開弓,她是根本連碰也不碰那弓箭一下。


    說好了射箭是分散練習,夕藍就每天分散行動,吃飽了睡,起來了就看看訓練場上射箭的笑話,這就是她的一天。


    頭幾天琉璃還能拽得動夕藍去找太子炎請教,太子炎也悉心指導琉璃,可夕藍偏偏去了就搗亂,不給太子炎好臉色,再到後來,連去也不去了。


    “吃飯你總去吧?快起來!”琉璃大喊大叫,硬把夕藍從床上拖了下來。


    夕藍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睡眼,“中午了?你練完迴來啦……”


    “你這個懶蟲!懶死你算了!誰能比得了你啊,在軍營裏過得比在你們相府裏還滋潤!”琉璃抱怨道。


    夕藍拉起衣裳,往慢悠悠的穿著,聳肩一笑,“我就是來軍營解放天性的。”她係了一顆扣子,“誒,洛水呢?”


    琉璃把弓箭往桌子上一拍,拿起茶杯大口喝著,“她每天都會先去廚房,囑咐大廚不要放薑啊!哎,你真是……她每天都去你都不知道……”


    “哦……”夕藍穿好鞋子,“我日理萬機,怎麽能記住那麽多?快走吧。”


    琉璃訝異,見她很快穿戴整齊,“怎麽這麽快?”


    “吃飯,這麽重要的事怎麽也是十萬火急!”夕藍笑了,便往外走去。


    “誒,你是不是沒洗臉啊,跟你出去可真是丟人……”琉璃略帶嫌棄地追著。


    夕藍擺了擺手,“我早就醒啦,隻是又睡了個迴籠覺等你迴來而已!”


    夥房軍營已經香氣四溢,飯菜的香味惹得人想要催促。


    夕藍和琉璃坐下來,先喝了口水墊墊。


    夕藍環顧四周,“洛水還沒來?”


    琉璃用筷子在桌上寫寫畫畫,“誰知道呢,過一會兒吧。”


    古夕雪和雲悠悠一行人也坐了下來。


    雲悠悠開口笑道,“琉璃,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教我,恐怕今天都沒法交差。”


    “沒什麽,悠悠姐,”琉璃爽快一笑,“雲煊也還不錯啊,你沒事的時候可以讓他教。”


    冷不丁被點到,雲煊垂著的頭猛地抬起,聽完琉璃整句話,才知道這句話和自己沒多大關係,好像又很平靜地低下頭去。


    “阿煊啊,他倒是很厲害,可他嘴笨,怎麽能教人呢?”雲悠悠看了眼雲煊,不好意思地笑道。


    夕藍抿了口水,望著一直不肯抬頭的古夕雪,笑道,“大姐,你怎麽樣?今天好像已經到了要檢驗成果的日子,下午應該就要上場了。”


    古夕雪抬頭,目光清冷,皮笑肉不笑,“還好,勉強學會了點。”


    夕藍不放過任何一個觀察古夕雪的機會,她細細看著,古夕雪的左臉,又比前幾天腫得更厲害些,但她臉小,又瘦,所以看起來像是微微發福。


    可那傷口崩到那塊人皮上,那人皮幾乎要粘不住那傷口,被繃得細白細白的,像是一顆幾乎要爆開的剝了皮的荔枝。


    夕藍緩緩垂下眼眸,淡淡一笑。


    “洛水,怎麽才來?不就是跟師傅說一聲不要生薑嘛,為什麽要每天都去說,怪麻煩……”琉璃一邊給白洛水挪出空座,一邊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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