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夏兒要扶古夕藍時,古夕藍低著頭撿起幾顆珍珠,並抹了把眼淚,吩咐她們倆。


    “冬兒夏兒,你們快幫我把這些珍珠撿起來收好。”


    古夕若諷刺一笑,“終究還是上不得台麵,區區幾顆珍珠還當個寶貝!”


    古夕藍猛然抬頭,眼眸中帶著冷意,“這是聖上和貴妃娘娘賜我的首飾,我專門挑了好的來送給大家,可二姐卻把珍珠都摔壞了……”


    古夕若臉色一下就變了,“不,不可能,你……”


    古夕若剛才還說這些是以次充好的假貨啊,她都說了些什麽!


    古夕藍吸了吸鼻子,可口氣卻是堅定的,“二姐不必害怕,我明天就拿著這些珠子向聖上請罪,絲毫不會怪罪到二姐頭上來。”


    古威再忍不住怒氣,這事怎麽能鬧到聖上麵前,一旦被傳得沸沸揚揚,怎麽收場?這可是禦賜之物啊!


    古威一個箭步衝到古夕若跟前,扇了她兩個巴掌,“跪下!”


    “父親,你怎麽打我?”古夕若捂著臉,快要噴火的眼睛盯著古夕藍,“你為了古夕藍處罰大姐,為了古夕藍打我!究竟誰是你的嫡親女兒?”


    “還死不悔改!還不快向古夕藍道歉?”古威怒道。


    荷姨娘一個勁兒給夕若遞眼色,讓她服個軟兒。


    古夕若梗著脖子,絲毫不願低頭。


    古夕藍低頭揀著珠子,冷冷說道,“二姐的道歉,古夕藍受不起,到了聖上麵前,還是由古夕藍去磕頭謝罪吧。”


    荷姨娘嘴角抽搐,看來古夕藍是不打算放過古夕若了,“夕若,給藍兒磕頭認錯!”


    “姨娘,你也要幫那賤人?”古夕若尖著嗓子喊道。


    啪!


    荷姨娘大巴掌扇到古夕若臉上,古夕若這才不叫喚。


    荷姨娘隱忍著說道,“夕藍好心好意給你送禮物,你卻把禦賜之物摔壞,夕藍要為了你去向聖上磕頭謝罪,你說,你是不是也該向夕藍磕頭認錯?”


    古夕藍撿起珠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背轉過身去。


    荷姨娘咬牙,“磕頭,道歉!”


    古夕若看了看,見古威和荷姨娘兩個人都麵色嚴肅,老夫人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古夕雪自顧不暇,看來這個羞辱是非受不可了!


    古夕若的手指甲都快把手心摳破皮了,她恨恨地看著古夕藍的背影,不得不低下她那高貴的頭。


    “四妹妹,二姐,對不起你,求你原諒!”


    古夕若忍下滿心滿身的屈辱,恨恨起身。


    荷姨娘挎上古夕藍的胳膊,賠笑道,“夕藍,你二姐做得過分,可怎麽說也是你姐姐,你就原諒她吧,你也累了,明日,姨娘給你準備些好膳食,就來姨娘這裏吃飯吧。”


    古夕藍半轉側臉,不喜不怒,“姨娘客氣了,藍兒不敢越距。藍兒明日,會好好呆在未然院裏,不出來惹是生非,免得讓人看著生厭。”


    古夕藍既然說了明天不出府,那就是不會把事兒鬧到宮裏去了,荷姨娘才算是放下心來。


    老夫人這才道,“行了,藍兒一迴來就鬧出了這麽多事,藍兒快迴去歇著吧,”她扭臉看向古夕若和古夕雪,“你們倆,去祠堂跪著,長長記性!”


    老夫人迴來的頭一天,丞相府裏熱鬧非凡,有人巴望著算計,有人淡然處之。


    從正廳出來,古夕藍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一身輕鬆。


    “二小姐蠻橫慣了,今天被老夫人教訓,也是咎由自取。”夏兒跟在古夕藍身邊迴想著今天的事。


    冬兒接道,“還不是小姐聰明,未卜先知,讓咱們帶上那些禦賜之物,不過也是可惜了那珍珠。”冬兒吐吐舌頭。


    古夕藍好笑地瞥了她們倆一眼,“別在乎那些蠅頭小利,把目光放長遠些。”


    “小姐,小心!”冬兒指著古夕藍腳邊,大叫一聲。


    古夕藍低頭一看,身上頓時冒了冷汗,一條雪白色小蛇正順著她的腳爬上她的腿,還吐著蛇信子,那嘶嘶的聲音森冷無比。


    古夕藍不敢大動,站在原地,餘光卻發現從死湖邊岩縫處鑽出更多的小蛇,或粗或細,血紅色,烏青色,寶藍色,顏色各異,遊移著向她這兒來。


    古夕藍倒吸一口涼氣,眼下她自己是不能動了,她的喉嚨幹澀,輕聲道,“你們,快先走。”


    “小姐,我……”冬兒夏兒的臉都快扭曲了,她們也很是害怕,可不忍心把古夕藍一人留在這,偏偏死湖這裏,都沒有人會來。


    古夕藍感覺到身上被那白蛇爬過的地方,有一陣酥麻的感覺,她勉強沉著道,“蛇太多,你們,先去叫人,快!”


    冬兒夏兒兩人手抓在一起,也緊張極了,無奈歎了口氣,提起裙擺就狂奔去找人。


    古夕藍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鬢發流下來,她的眼睛被那蛇的白色弄得頭暈目眩。


    難道複仇之路就要交代在這條小蛇上?


    古夕藍雙眼一亮,不!這一生不管如何也要活個明白!


    她略微抬眸看看,其他的小蛇還在晃晃悠悠地爬遊,暫時不會過來。


    她咬了咬牙,兩手張開,慢慢伸向小腿上纏繞的小白蛇。


    打蛇打七寸,古夕藍目不轉睛地盯著蛇的七寸處,想要捏住那蛇,甩到湖裏就好,否則這蛇一死,後麵那些蛇不會善罷甘休。


    她的動作輕柔,可那蛇似乎在給她下了圈套似的,她剛把手伸出來,那蛇發出滲人的嘶叫聲,張開血紅的嘴,從鼻喉噴射出濃稠的液體,濺了她一手。


    古夕藍手一抖,卻還沒來得及收手,就被那蛇一口咬住虎口,她感覺得到,虎口上的皮膚,被兩顆猶如針尖般的牙刺穿,有一種酥酥麻麻說不清楚的痛,也是一種快感。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再一看,那小蛇鬆開了嘴,嘴邊還沾著古夕藍的血液。


    古夕藍大口大口地喘氣,方才那一刻好像要窒息了似的。


    那小白蛇閉上了嘴,顯得十分乖巧,從古夕藍手上,纏繞到她的胳膊上,靜靜地偎依在她的臂彎,就像是找到了可以落腳的地方。


    這小蛇對她似乎沒有什麽攻擊性,古夕藍也覺得奇怪,現在看看這小白蛇,也十分可愛,她抬起另一支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試探性地摸了摸白蛇的身體。


    滑滑膩膩,柔軟無骨,她竟然會有些喜歡這個觸感。


    小白蛇在她的臂彎裏揚起頭,朝遠處那些蛇吐了吐蛇信,那些蛇便迅速聚攏在古夕藍腳下,高高揚頭,吞吐著蛇信。


    古夕藍又害怕又興奮,這些蛇不會攻擊她,可她也不能完全相信它們過會兒也不會攻擊她。


    “還好,你們是沒毒的……”古夕藍摸著小白蛇的蛇皮。


    “哼,中了飛沙蛇蠱,還天真地以為是沒毒的,你就是那個三小姐?”一把清麗卻挑釁的女聲響起。


    古夕藍猛地抬頭,看眼前這個女人,三四十歲但不太顯老,相貌倒是普通,打扮卻怪異,長發隻用一個素銀環挽起斜著垂放在一邊,黑紅相間的衣裙有好幾層,每一層都有銀花點綴一圈,如果走起路來可能會丁零作響,可剛才她卻出現得無聲無息。


    不是蒼雲國人,這是古夕藍第一反應。


    “姑姑好,我是古夕藍。”不管是敵是友,客氣點總沒錯,可古夕藍心裏已經有數,這個中年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老夫人帶迴來的那個。


    那女人皺眉,走近了些看清了古夕藍的長相,似乎有些震驚,久久難以平複,她一直盯著古夕藍,好像不敢相信什麽似的,口中還喃喃自語著什麽。


    古夕藍並沒聽清,好像是什麽“古……主……主……”


    古夕藍含笑看她,她已經感覺出這女人在看她眉梢上的胭脂紅點,“姑姑說我中了蛇蠱,是姑姑下的蠱嗎?”


    那女人聽到她的聲音,眼眸一黯,嘴撮成圓形,幽幽地吹了一個小調,所有小蛇都扭著身子閃到了女人的身後,小白蛇也戀戀不舍地跳下了古夕藍的胳膊,快速閃去,那速度之快,讓古夕藍看不清楚那些蛇是跑走了,還是憑空消失了。


    “是我下的,你又能怎樣?”女人先是挑釁,後看了看古夕藍紅潤的臉龐,眉頭蹙起,纖手抓過古夕藍的手腕,搭上她的脈,“你沒中毒?”


    那女人又把古夕藍手掌抻開,虎口那兒的血剛剛凝固,她若有所思地放開了古夕藍,目光深邃地盯著她,“被飛沙白蛇咬了一口,竟然沒中毒……”


    古夕藍不怒反笑,“或許是小白蛇喜歡我,不舍得讓我中毒吧,我和姑姑第一次見麵,為什麽您這麽想要我的命呢?”


    “小姐,小姐!”


    冬兒和夏兒帶著幾個拿著大刀棍棒的下人倉皇地跑過來。


    “沒事了,你們都迴去吧。”古夕藍笑道。


    雖然下人們覺得是被耍了一道,可也不敢不從,又都走了。


    “小姐,您沒事吧?蛇都跑了?”冬兒急急抓著古夕藍的胳膊,上下看著她有沒有傷到。


    古夕藍笑笑,“沒事,毫發無傷。”


    “英姝,英姝姑姑……”看見那女人,夏兒竟有些緊張,給她施了一禮,又偷偷拍了幾下冬兒。


    冬兒也驚了一下,“英姝姑姑,見過姑姑。”


    那女人一臉譏誚地看著古夕藍。


    冬兒低聲道,“小姐,這就是老夫人身邊的,英姝姑姑,雲英姝……”


    古夕藍毫不驚訝,挑眉笑道,“英姝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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