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阿諾德坐到報社門口的長椅上,一邊揉著眼角,一邊整理一天下來找到的各種線索。


    他之前借著那夜鶯鳥人的勢頭引導一眾偵探們往鼠人和下水道的方向去找,各個偵探們雖然說沒有完全信任,但是在沒有其他消息的情況下,以他提供的方向去找。


    僅僅一天,通過各個偵探迴報的消息,他已經可以排除了一區和二區大半的下水道。


    人力資料的確是個難以替代的東西。


    總結了一遍通過各方麵匯集的消息之後,阿諾德低聲感歎了一聲。


    麵對各種案子,阿諾德大都是鎮定和從容的,他也自認為自己是個優秀的偵探,但是,在這種問題前,他也隻能承認自己的力量不足。


    隻是,阿諾德也沒想到,這個原本自己忽視的“比賽”,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多的情報。


    這些情報,他自己也都一一進行了較為嚴密的複查,他可以確定,絕大多數的情報都是可以肯定的。


    隻是,阿諾德在擔心一件事——


    那就是關於黑市的情報,迄今為止沒有被任何媒體泄露出來,他如此長的時間一直在各種調查都沒有什麽額外收獲,這本身就代表著黑市情報的隱秘性已經到達了一個他也無法觸及的地步。


    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複查”是有效行為嗎?


    阿諾德並不確定。


    但他也無能為力,隻有更加仔細地檢查這個做法而已。


    現在,很多偵探都在順著這個方向去找,他也隻能選擇相信這些偵探的嗅覺即使不比他敏銳也和他差距不大了。


    與此同時,他也相當活躍的遊走在各個偵探邊上,如果需要人手,需要幫忙,可以找他,即使不找他,他也會主動上前。


    不得不說,無論是他原本的身份,還是他以“利西德”的身份,在這個偵探圈子裏都認識不少朋友,這原本多多少少有打算為搜集關於黑市消息的舉動,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


    而他也發覺了,那兩個警探,也已經聯絡了警場,看來是在調查相關的消息。


    畢竟,連環殺人案這種事情,無論那兩個警探本身是否是警場派來執行工作還是自己的樂趣,都需要給警場提供消息來進行調查。


    而這正是阿諾德所需要的。


    但是,他也需要重視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警場之類的組織,是敵人呢?


    他之前也有過想法,認為這樣的組織不可能毫無線索,所以可能會有官方參與,默許、支持或者是親自下場。


    阿諾德對於這些類消息有相當程度的敏感嗅覺。


    所以,他也需要觀察一下。


    沒準可以從警方那邊找到突破口。


    ......


    狼人偵探笑著露出了牙齒。


    和那些被上層馴服的獵狗不同,他找到了不錯的東西。


    中心城最近發生的殺人案很多,但是大多數都找不到共同點。


    而那個精靈的描述是鼠人。


    的確,他發現鼠人那裏有很多不同尋常的行動。


    但是,他認為和連環殺人案並沒有太大關係。


    不過......


    狼人偵探眯起了眼睛。


    雖然沒有關係,但是這些鼠人很明顯在以針對警場,以各種姿態避開了警場那群獵犬獵鷹。


    這群鼠人在對抗警場.....


    想到這裏,他的笑容更甚。


    偵探?


    不,他對於幫助破案可沒有什麽消息。


    他的目標是找到最值得他們狩獵的罪犯。


    他的目標是這個。


    至於其他?不重要。


    然而能夠得到他重視的罪犯,比他預想的少很多。


    盡管這些鼠人應該不是連環殺人案的犯人,但是,他對這些鼠人起了興趣。


    骸骨教會是吧?


    說起來,在一些關於黑暗時代的曆史記錄裏,骸骨教會的確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呢。


    他收斂住思緒,喊來手下,讓他們把將有關於骸骨教會的各種有關的文本都送了過來。


    .......


    夜晚。


    阿諾德的視線集中在一月前的一件案子上。


    這個案件發生在一處下水道附近的角落,一共有六名遇害者。


    這些受害者雖然看上去是當場身亡的,但是經過搜索查探後,發現了一些疑點。


    警方認為這些疑點指向了附近的另一棟建築,認為這是偽造現場。


    但是,阿諾德有了另一種想法——


    這些現場,的確是經過偽裝的,但是,這隻是個誘導陷阱。


    案發現場的確就是下水道附近。


    阿諾德眯起了眼睛。


    聰明的犯罪者會反偵察,會偽造證據,會偽造不在場證明,會與警方、與偵探進行各種各樣的智鬥。


    而最容易出現的,就是猜疑。


    警方會怎麽想,那我就利用這種情況。


    阿諾德已經見過了不少這樣的情況。


    警方或許也有了一定經驗,會仔細辨認犯案者設下的陷阱。


    但是......


    “犯罪者知道警方會怎麽想”


    “警方知道犯罪者知道警方怎麽想”


    “犯罪者知道警方知道犯罪者知道警方怎麽想”


    思維簡單的人麵對這種狀況,總是會簡單粗暴地認為想得越深,越是後手的會越厲害。


    但是,有時候,想得太多反而會對自己的處境帶來危險,起到反效果。


    而且,這種猜測,本身是建立在對方能夠發現疑點的情況下,一種預設式的對抗。


    就比如現在,如果警方沒有懷疑線索,而是直接認為是就在下水道附近發生的案件,那麽就是一種典型的反效果。


    又或者反過來,原本沒有什麽問題的現場,因為多想了,把一些並非證據的東西預設成證據。


    然而,也正是因此。


    他確實發現了人為製造出的疑點。


    那麽.....


    ......


    窗外,一個夜鶯鳥人正遠遠地望著阿諾德所在的住所。


    而在他的旁邊,是一個拄著拐杖的幽綠色鼠人:


    “你的計劃看來不怎麽有效啊?”


    “但是是最隱秘的方式,不是嗎?”


    “隱蔽?”


    “看來你認為因為已經暴露了,所以就要快速結束對吧?”


    “當然,難不成你認為你的計劃更好嗎?”


    “是的,對我來說更好。”


    “‘對我來說嗎’?”


    “是的,就像你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一樣,有自己的計劃,即使我進行我的計劃,你也沒有停止行動,不是嗎?我當然會以最利於我自己的方式來兼顧你的計劃。”


    “嗯。”


    幽綠色的大鼠轉過了身,從夜鶯鳥人的身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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