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話,引起這位“老蟹”的注意,並不是什麽壞事。


    雖然移動城市的消息的確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不由得走了神,但他還沒有遲鈍到說完一大段話之後才能反應過來。


    不如說,有什麽衝突嗎?


    之前他不就刻意順著老賈的猜想,把自己和這個疑似噩夢遊戲中移動城市的勢力掛上鉤。


    不過,也許突然中止也不是不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會顯得更可疑,讓別人將他和混亂之地的前身更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思緒掠過堯言的腦海,不過,與老蟹對視著的他,並沒有忘記說話,則是問道:


    “怎麽樣,這個情報值多少?”


    他的這句話,讓老蟹摸了摸下巴:


    “我估價不太行,得讓老賈那奸商來估價,不過那奸商肯定會壓價。”


    “不過你這消息我從來沒有從老賈那裏聽到過相似的,應該能夠賣出個不錯的價錢。”


    “至少一二十次偷渡費不用付了?”


    老蟹掐了掐手腕,似乎在思考什麽。


    而這個時候,堯言扇動了一下陰影般的翅膀:


    “那你打算付多少?”


    “喲謔,強買強賣啊,烏鴉兄弟,奸商的操作不能學啊!”


    老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怎麽能算是強買強賣呢,情報交易罷了。”


    陰影烏鴉吐出音聲。


    他的這句話,讓老蟹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一對眸子盯著堯言:


    “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


    堯言在對方的注視下,扭頭看向偃城的方向:


    “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的動作,讓老蟹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早說嘛,原來隻是要偃人的消息啊,我還以為又是一個被老賈勾起了好奇心的短命鬼,打算找出要我更多的情報呢。”


    而堯言聽到他的話,隻是道:


    “我還沒有蠢到進這種陷阱裏。”


    “海格力斯之柱,這種基本隻有石城和海城的家夥會用的稱唿,就已經很明顯了,但是那奸商給我的情報裏根本沒有提及你和石城或者海城的消息,那麽明顯的缺漏,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心,去探查你的消息......”


    堯言說著,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要論實際的話,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好奇心”,僅會因為價值序列的列表高低,造成他具備邏輯層麵上的“好奇”。


    然而,很可惜,眼前這位老蟹在他的價值序列列表中的位置並不高。


    堯言的話,也讓老蟹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樣的,烏鴉兄弟,沒被老賈那奸商的誘餌吸引到!”


    說完,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扭頭看向了偃城的方向:


    “烏鴉兄弟,你之前是通過無信者那邊的小蟲子‘樓蘭’,打算拿偃城的情報對吧?”


    “嗯。”堯言點了點頭,不出預料,老蟹得知他位置消息的來源,果然和樓蘭有關。


    不過,他也追了一句:


    “老賈也做無信者教團的生意?”


    “做當然是做的,無信者教團那群人,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隻要給得出他們想要的利益,就是最好的線人。”


    老蟹望著偃城,一邊思考一邊順口迴答著:


    “就算說老賈是無信者教團的,也沒什麽奇怪的。”


    “對了,除了凡蛻之外,偃人們還有不少關於收容者轉化的實驗。”


    “比如抑製情緒,定向刪除某種觀念相關的記憶,通過直接改造身體的方式影響記憶、觀念、還有.....”


    說到這裏,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看向了堯言:


    “他們有不少專門針對混亂之地的研究,特別是關於混亂之地與‘陰間’的。”


    他一臉笑容,還挑起了眉頭,似乎已經篤定了堯言打算要這方麵的消息。


    隻是,很快他的表情再次變化:


    “但是,烏鴉兄弟,說好了啊,我最近可不想再進偃城和那群木頭腦袋的家夥打交道了,不接潛入偃城的委托啊。”


    堯言隻是看了他一眼:


    “那你有什麽適合我的、試煉空間的令牌?”


    “試煉空間的令牌?通行證啊?這我多得很啊。”


    老蟹驀地笑了,嘩嘩地就從身體裏往外掏東西:


    “每去一個試煉空間,我都會去掰下十幾個碎片,去到偃城,我更是學到了把碎片做成通行證的招數。”


    一塊又一塊與他之前的令牌有些相似的似木似鐵的牌子,被老蟹掏了出來:


    “這幾個是去不周山的,價格得貴點,這兩個是從偃城進入的試煉空間裏扒出來的,這六個是從混亂之地的試煉空間扒出來的,這四個是從.....”


    一堆又一堆的木鐵牌,被老蟹拿出,展示在堯言的視野中。


    不過,堯言對另外的東西更感興趣:


    “製作的技術值多少?”


    這麽直白的詢問,直接讓老蟹頓了頓,擺出了一副哭臉:


    “烏鴉兄弟啊,咱沒有老賈那本事,能夠隨隨便便幫人偷渡,想要從試煉空間掰碎片,手也蠻疼的,做牌子這生意,不興得搶啊。”


    堯言則迴應道:


    “去‘地獄’的牌子你能給我做嗎?”


    “不能。”


    “那怎麽說?”


    “換,這就換,以後記得給我幾塊。”


    老蟹直接變了一副笑臉。


    然而,在堯言的眼中,這種感覺不出任何情緒上的破綻的笑容,直接讓他把警惕序列中老蟹的位置上調。


    這時,老蟹也開口出聲:


    “做牌子其實很簡單,用收容者的身體強行收容對應試煉空間裏的東西,然後把這塊東西割下來就好,徹底斷開聯係那種,好了,完了。”


    “......”就這樣?


    饒是想過製作牌子不會太困難,堯言也沒有想過會是如此簡單的方法。


    而他這短暫的沉寂,也讓老蟹哈哈大笑起來:


    “行啦,烏鴉兄弟,方法我已經說了啊,交易完成了,有沒有收容者的身體,能不能控製收容者,就不歸我管了啊!哈哈哈!”


    麵對老蟹這幅占了便宜得意的模樣,堯言則是在短暫沉默後道:


    “補上五塊牌子。”


    “不行不行,最多一塊通行證。”


    “五塊。”


    “兩塊,兩塊夠多了啊,烏鴉兄弟!”


    “四塊。”


    “三塊,就三塊通行證,再多死也不給了。”


    堯言望著依然一臉笑容的老蟹,漠然點頭:


    “成交。”


    在這個沒有標準價格單位的新時代,價值可是很主觀的呢。


    一文不值和一言千金,可是能夠劃上等號的。


    嗯,自己當個無信者也蠻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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