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上升感,堯言仿佛感覺到了一個無比宏大的事物。


    浩瀚、沒有邊際,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住了一般。


    但是,莫名地,堯言能夠感覺到,這個巨大的事物,更像是機械一般,以一種雜亂的、混亂的動向不斷地運轉著。


    不,更準確地說,它應該是有規律的,但是,自己無法把握這個規律,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理解這個規律。


    很快,這種宏大感消失了。


    他仿佛進入到了某個空間之中。


    而當他的意識變得清晰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片奇異的光景。


    怎麽說呢。


    莫比烏斯環?矛盾空間?克萊因瓶?彭羅斯三角?


    這是一個巨大的、扭曲的空間,仿佛一個螺旋上升的塔型建築的內部。


    但,這個高塔內還錯亂地存在著無數建築,這些建築並不是垂直於他所在的地麵,而是與所在位置的牆麵垂直。


    甚至,還有懸空的建築存在著。


    他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景色錯合在一起,每一個部分都是合乎邏輯和印象的,但是結合在一起,卻背離了邏輯,與他的認識相悖。


    比如他所在的位置旁邊,就是一個三角狀折合上升的斷裂階梯。


    但是,比起這個,另一邊似乎更直觀一些。


    在他視野遠處,一個個奇形怪狀的身影,正沿著那扭曲向上的“牆體”又或者應該說“地麵”,往上走去。


    這樣的光景,不由得讓堯言有些發愣。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您、您好。”


    堯言扭過頭,赫然看見了一個女人......


    這張臉,與剛才的那個偃人不同,但是,堯言能夠感覺到,她給自己的感覺,和之前那個偃人是一致的。


    不過,她並不是偃人的姿態。


    而是......


    灰白色的,宛如人偶一般。


    就如同他前世見過的那些球形關節人偶一樣,沒有那種仿佛木質又仿佛金屬一般的質感,而是更加接近骨骼之類的感覺。


    隻是,又帶著一種幾丁質的質感,仿佛外骨骼。


    他的視線,在對方的眼睛,那仿佛無數細密的小型晶體複合成的眼珠上掠過。


    如果他還有肉體的話,或許會因為刻在dna裏的對腐爛物、對密集物的恐懼而感到不適吧。


    或許還會有恐怖穀效應?


    很可惜,現在的他現在並沒有這種想法。


    包括對這個有些熟悉但不認識的奇異空間的新奇在內,他沒有什麽情緒的浮動。


    冷漠地,他望著這個女人:


    “無信者之牆?”


    而麵對他的質問,樓蘭深吸了一口氣,那能夠普通人產生不適感的精致麵孔微微抬起,睜大了那密集結晶複合的瑰麗眼瞳:


    “這裏被偃人稱為‘不周山’,被翼人稱為‘巴別塔’,被海人稱為‘海格力斯之柱’......有很多種稱唿。”


    漸漸平複的心緒,讓她能夠比較穩定地發聲:


    “無論是收容者還是汙染體,都能夠來到通過引導物進入這座塔。”


    她望著堯言,出聲道:


    “在這裏,加入某個勢力之後,就可以獲得使用某個試煉空間的資格。”


    “每一次經曆試煉,我們都可以獲得一定的‘理性’,讓我們維持人格,不會因為能力的多次使用導致人格走向極端。”


    “並且,如果通過了試煉,還有可能從試煉中獲取到舊時代的精神殘渣,讓我們獲得新的力量。”


    而樓蘭的話語,讓堯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不周山、巴別塔、海格力斯之柱之類的就不說了,這些很明顯是神話元素相關,和“噩夢遊戲”應該有關。


    但試煉?理性?維持人格?


    以她剛才說的話裏的邏輯來理解,是說多次使用能力,會導致走向極端,失去理性、失去人格?


    他仔細地確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變化。


    雖然他在這個世界又或者說這個時代蘇醒還沒多久,使用能力的次數也不能算多,但也頻繁了。


    除卻醒來後就因為沒有肉體而失去情緒之外,自己的思維有發生什麽變化嗎?


    沒有。


    但也不能排除以後多次使用能力後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看了一眼這個與之前的偃人外表姿態不一樣的“女人”,迴想了一下“無信者教團”的事情,然後道:


    “這裏有那些勢力?”


    他問了一個十分基礎的問題,他也並不怕對方知道自己並不了解這個地方。


    或者說,對方可能已經看出來了。


    甚至,他都想過這裏可能會有陷阱,所以,他才有了之前那番舉動。


    而事實上,樓蘭卻有些拿捏不準。


    這個來曆不明的汙染體對於無信者教團有多少了解?


    能夠說出“無底線”這種話,對於無信者教團的了解顯然不一般。


    無信者教團不能說鮮為人知,但是也極其隱蔽,無論是在這不周山內還是不周山外。


    即使有了解到無信者教團的,或多或少都會被他們宣揚的“無信仰”這張皮蒙蔽,難以分辨。


    無信者的行動模式,至少明麵上的行動模式,就是各種反盲目崇拜,在這種表征上表現得有些極端,看上去就像是對一切非實證存在不予采信的樣子,因此顯得教條化。


    甚至不少加入了無信者教團的收容者、汙染者,也會被這張皮欺騙,認為“無信者”真的是“無信者”。


    樓蘭並不是什麽高層,但她接觸過高層。


    這個鬆散的組織,這個“無信者教團”的身份,對於無信者教團的高層來說,也隻是一個能夠利用的身份而已。


    “無信者教團”的形象,就是他們可以利用作為行動掩護的


    她說了解的“無信者教團”,唯一可以說得上“原則”或者說“共同點”的,就是“什麽都可以利用”。


    無論組織、身份甚至“利益”本身,都可以作為利用的對象。


    無底線,無原則,可以為了各種目標放棄一切。


    所以,她才會對這來曆不明的“汙染體”一口說出“是無信者還是無底線”這樣的話給弄得拿捏不住對方的身份。


    但,對於無信者教團有這種程度的了解,顯然不可能是不知道不周山這個地方的。


    偃人相當保守,基本不會讓實力較弱的偃人進入不周山。


    但即使如此,隻要升入第二階梯,就可以接觸到不周山的信息,甚至在第二階梯就能直接進入不周山。


    這個汙染體到底是什麽來曆?


    難道是某個組織的收容者羽化成了汙染體?


    思緒不定的樓蘭,把握不住麵前汙染體到底是什麽打算,對於這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詢問,隻得老實迴答。


    ps:抱歉,更新晚了,去了趟醫院,不過情況沒啥大變化,不算大問題。


    說起來,你們打了幾針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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