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是逗他玩,他也挺配合:“那可不是嘛,虧大了。”


    “不行,得訛你點什麽。”


    “訛什麽?”他語氣裏都是縱容。


    唐棠佯做思考狀,這要是對方有錢,她肯定得蹭頓飯。


    可想到人家罰俸半年,哪好意思放人家血。


    這除了吃飯,她還真不知道能“訛”秦瑞陽啥。


    結果本來是做思考狀,這下變成了真思考。


    最後決定,啥也訛不下手,作罷了,作罷了。


    “算……”


    “心,你覺得如何。”


    唐棠當場石化。


    直到秦瑞陽哼笑了一聲:“你還真想呢。”


    她始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白眼快翻到天靈蓋上。


    “臭小子,耍我呢。”


    “如果不是耍呢?”明明一臉哂笑的人,忽然又嚴肅了。


    嚴肅中,又染著幾分深邃。


    唐棠可不吃這一套了,一拳頭砸了過去:“說我不正經,你倒正經點啊。”


    秦瑞陽的一臉認真,給砸稀碎。


    嘴角恢複了溫和的笑,卻淺淺再不達心底:“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學的。”


    “我錯了。”唐棠做投降狀。


    “看來,本王要離你遠點,走了。”


    他說走了,結果真走了。


    真是來也匆匆,卻也匆匆。


    唐棠是一點沒放心上,包括他送來的畫,也不過是隨便看了兩眼,就塞進了畫筒裏,丟進了邊上的畫缸中。


    *


    再見秦瑞陽,是秋後了。


    彼時瘟疫已經平息,隔離區裏自生自滅的那群,破天荒的活下來一大半。


    那群病愈的人,迴家後第一件事就是集資,在城北修建了一座雙神廟,供著一個女相坐佛,和一個男相坐佛。


    佛身塑了金身,從建成那天起,佛前就香火貢品不斷。


    旁人看不懂這是哪路神仙,跟他們打聽。


    他們管那兩尊坐佛叫賜藥仙人,拜的相當虔誠。


    旁人想起他們都是從哪活著出來的,隻道莫不是真有菩薩下了凡,仙人賜了藥。


    有那想保平安,求健康的,也不管這是啥神啥佛,一股腦的,跟著拜的起勁。


    就連何芝蓮都準備了糕點水果,非拉著唐棠去拜拜。


    唐棠隱約猜到這兩尊坐佛是誰。


    等到了寺廟,看到那女坐佛的時候,她不想承認了。


    啥呀,這大臉盤子,眯眯眼,樂嗬嗬的傻樣。


    不過看著還挺歡樂。


    唐棠在何芝蓮的拉扯下,自個兒給自個兒磕了幾個頭,聽著何芝蓮在邊上碎碎叨叨,求菩薩保佑這保佑那,心道娘喂,女兒辦不到啊。


    聽的生怕自己笑出聲來,唐棠於是趁著何芝蓮閉著眼睛在那全情投入的求告,溜了出來。


    跟秦瑞陽也便是在出來後,久違的照了麵。


    他身邊站著白安然,白安然挎著個籃子,籃子蓋著層黃絹,露出香燭梢頭,唐棠就知道,人家也是來拜拜的。


    想象著秦瑞陽給自己下跪的樣子,她這笑是再也沒繃住,沒笑的前俯後仰跺腳撫肚,已經很給麵子了。


    白安然遠遠看到唐棠衝著他們笑的花枝亂顫,下意識的去看秦瑞陽的表情。


    他一臉的淡漠冷然,安了她的心。


    她小小聲道:“表哥,是唐棠,花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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