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聾子……”酒勁徹底上來的胤禟大概是覺得抱著胤禩的大腿甚是舒服,越發得寸進尺的把頭枕了上去,一邊蹭著臉頰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


    被一個男人蹭著大腿,饒是親弟弟胤禩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棄的將他推到一邊沒好氣的坐遠了些說道:“少男懷春懷到爺這兒來了。”


    夜已深。


    一道鮮紅的血印在白皙如藕節的小腿上看得胤禟一陣心疼,拿著藥膏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著藥一邊吹一邊問:“疼不疼?”


    抬起頭來,見到芸熙一臉嬌羞的搖頭咬唇說道:“不疼。”


    “傻瓜,要是疼就說。”眼前小人兒那一抹嬌羞的笑像是有人在心裏狠狠的攪動了一下一般,胤禟隻覺得那酥酥麻麻的電流正從心房聚集,然後瞬間擴散到他全身的每一個神經末端讓他爽到起飛。


    忽然,芸熙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抓住他的手微微搖晃著撒嬌:“那…你幫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隻是這樣一句嬌滴滴的話,便輕鬆的讓胤禟胸膛中那一股熱血瞬間向小腹湧去——


    尷尬的合攏雙腿,胤禟在心中低罵一句沒出息之後又暗搓搓的心想:這也不能怪他沒定力,誰讓他的小聾子實在太美了呢?此刻饒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化成繞指柔吧。


    “怎麽不吹了嘛。”芸熙見胤禟沒有反應,柔柔的小手又戳了戳他的胸口指了指自己的小腿說道,“人家還疼著呢。”


    不行了,不行了,麵對小聾子這麽個磨人的妖精,爺誓死也當不了柳下惠。


    一把摟過她的腰身壓了過去,卻也沒有忘記小心翼翼的避開她腿上的傷。垂眸看著她那鮮豔欲滴的紅唇剛想吻上去時,卻看到本來拉著他撒嬌的芸熙忽然變了臉。


    臉上原本嬌羞可人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淡然的冷笑。


    看著她那個冷笑,胤禟連忙撐起身子慌了神:“小聾子,你怎麽了?今日是我太唐突……”


    “九爺,你是不是覺得芸熙和你平日裏調戲的那些女子一樣輕浮?”


    胤禟看著芸熙那雙如沁了水汽的清涼寶珠一般的眼睛,忽然很後悔之前自己喜歡撩騷的行為,連連擺手企圖解釋:“不是的,小聾子你怎麽能與她們一般相提並論!?”


    “爺?”守在床邊的小李子聽到胤禟的夢囈輕輕推了推他,叫醒了陷在夢中的胤禟。


    伸手揉了一把臉,胤禟盯著床帳出了好一會神才反應過來他此刻正是在八貝勒府。迴想著夢中的場景,胤禟清了清嗓子說道:“小李子,明兒一早就去太醫院問許太醫拿了藥膏給那個小聾子送過去。”


    “是。”


    “別說是爺讓送的,爺可不想跟她有什麽關係。”胤禟生硬的翻了個身,“還有,送過去的時候讓她按時上藥,不然一個女人腿上那麽長一個傷疤,醜死了嫁不出去別來怪爺!”


    小李子看著胤禟的後背挑了挑眉:要是真的不想有什麽關係…幹嘛大半夜的在夢裏叫人家名字,還惦記著人家腿上有疤嫁不嫁的出去的事兒?


    不過,小李子辦事效率還是極佳的,第二天一早紫音便抱著一大堆藥膏送到了芸熙的房間。


    “你這妮子真是夠粗心的,昨兒去太醫院瞧了大夫怎麽還忘記了拿膏藥?許太醫一大早親自便把藥膏送來了。”紫音把那一堆藥膏一瓶一瓶的給她介紹功效,“這是消炎的,這些都是祛疤的。你記得按時上藥,女孩子身上有傷疤可不好看。”


    芸熙拿著藥膏甚是欣喜暗道:這許太醫可真是認真複雜的好大夫啊。遂勾起嘴角笑道:“本來還想今日再去一次太醫院呢,沒想到許太醫親自送來了。”


    “哦對了,今日內務府到了一批雲錦,皇上說是讓娘娘挑上兩匹做秋衣。娘娘說你的眼光極好,讓你養好了腿去內務府替她挑上兩匹緞子迴來呢。”


    “隻是一點小傷,已經結疤不礙事了。”芸熙一聽連忙起身,“我現在就去內務府替娘娘挑布匹。”


    紫音連忙拉住芸熙說道:“內務府甚遠,你用過早膳再去。”


    芸熙連連擺手出了房間:“剛剛在小廚房用了一小碗粥了,我快去快迴免的娘娘等急了。”


    從內務府挑了雲錦出來,已經是接近正午十分。


    入宮之後便鮮少出門的芸熙一出內務府便看到了門口排列有序的十八棵槐。那十八棵槐棵棵枝繁葉茂,站在樹蔭下便能聞到微風中的槐花正在陽光的照耀下散著沁人心脾的芳香。


    也許是許久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芸熙看著這一片樹林,忽然覺得如果能在這裏放上一把躺椅再來一本書一壺茶曬上一個下午的太陽實在是不能再美妙的事了。


    可,這樣的念頭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芸熙搖頭笑笑仰頭迎著陽光伸開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聞著花香閉上了眼睛。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帶下了一串槐花。那串花正好落在芸熙的額頭上,不輕不重,不偏不倚。


    睜開眼睛拿下那串槐花,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芸熙笑了出來,伸手點著那花瓣幼嫩的葉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為我開啟迴去的大門呢。”


    轉身要往迴走時,芸熙看到了每日從乾清宮下朝必經十八棵槐的文彥。


    文彥站在不遠處看著芸熙,陽光下閃耀的眼睛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愛意歡喜。


    可芸熙卻沒注意到文彥的目光,隻是覺得自己剛剛傻乎乎的樣子被人看到有些尷尬。走上前兩步福身說道:“奴婢給文彥貝勒請安。”


    “快起來。”文彥對於還能再見到芸熙甚是驚喜,上前走了兩步問道,“你在哪個宮當差?”


    芸熙微微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距離恭謹答道:“奴婢在永壽宮當差。”


    “是三哥的額娘那裏?”文彥連連點頭,“想來,榮妃娘娘不會為難你。”


    “是。”芸熙點頭又福身行了個大禮,“那日在三貝勒府中,隻因芸熙是已經選入宮的秀女實在不方便與男子接觸,故而一時情急躲在了假山中。幸得貝勒爺沒有戳穿,芸熙才免於尷尬。那日倉促,未來得及好好感謝今日在此謝過。”


    “你這是做什麽?”文彥上前兩步伸手拉起了芸熙,“本就是我一時的好奇心才會險些給你帶來麻煩,又怎能當得起你這樣的感謝?”


    文彥這樣的體貼,著實讓芸熙刮目相看了一把。這樣情商爆表的男人,真是暖心啊。


    ……


    芸熙不知道,就在她與文彥說話時每日從西華門出宮的胤禟就躲在不遠處的槐樹後偷聽。


    本想從西華門出宮的胤禟,看到站在樹下揚起小臉迎著太陽伸懶腰的芸熙時瞬間便忘記了昨日他曾立下的誓言。躲在樹後遠遠的看著她,親眼見證樹上槐花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臉頰上,又難得的看到了她傻笑的樣子。


    看到她對著那串槐花傻笑,胤禟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出來。


    “爺,你笑什麽呢?”


    “我笑了麽?”胤禟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臉頰,確實摸到臉上那個不算小的弧度。


    其實胤禟自己也有些奇怪,那個小聾子到底有什麽好?人前冷冰冰的像塊木頭橛子,人後又像個傻子一樣對著一串花傻樂個沒完。


    可他就是想見到她,就是忍不住想在見到她的那一刹那變身流氓上去一親芳澤。


    “爺,文彥貝勒來了。”


    小李子輕輕的一聲提醒,胤禟這才看到了遠處站在那裏跟他一樣正在偷窺芸熙的文彥。


    瞬間胸中醋海翻波,隻恨不能現在衝上去將他的眼睛蒙住大喊一聲:誰準你看我的小聾子了!!


    “無恥。”胤禟一拳打在樹上,小聲咒罵道,“他這樣偷窺一個女子,是君子所為嗎!?”


    小李子聞言抬頭無語望天:爺,人家文彥貝勒是光明正大看,站在林間的小路上絲毫不掩飾的看。您這會兒的行為才叫偷窺,好嗎?


    這時,芸熙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文彥。她不但主動上前請安,還在言語間提及了選秀前的見麵。


    小聾子在選秀之後見過別的男人!?還是在三哥府中?


    原本就翻滾的醋海,在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演化成了山唿海嘯一般的嫉妒。假山後麵?被嫉妒衝昏頭腦的胤禟甚至腦洞大開,開始想象小聾子和文彥是怎麽樣在假山的遮擋下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會不會兩人已經一見鍾情定下了三生之約?


    再仔細看去時,文彥走上前拉起了芸熙的手。看到這一幕,胤禟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媽的!誰準你碰她的手了!!”


    終於看不過去的小李子拉住了胤禟的袖口:“爺,你冷靜點。”


    咱這是在偷窺,能低調點嗎?


    “你他媽讓我怎麽冷靜,嗯?”暴走的胤禟拚命壓抑著聲音,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難怪…難怪那日文彥一直往假山那看。爺以為他是看上了三哥府中的假山,原來是看上了假山後麵的人啊!!”


    明白真相的胤禟臉漲的通紅,看著遠處的文彥咬牙說道:“文彥,你跟爺搶小聾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李子。”胤禟轉身靠在樹幹上深吸一口氣,壞笑一下說道,“咱們不出宮了,去翊坤宮。”


    小李子心口一懸:“爺,咱去翊坤宮幹嘛?”


    “爺要讓額娘把小聾子要到翊坤宮來。”胤禟一邊大踏步的往翊坤宮方向走,一邊說道,“爺得讓小聾子知道,她逃不出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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