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猛的抓住扯了迴來,芸熙抬頭時便對上了胤禟驚喜複雜的目光。


    “小聾子!”


    誰是小聾子。芸熙此刻又疼又慌,想掙脫他的桎梏卻無奈他的力氣實在太大。


    就在這時,嫣然拉住了胤禟的衣袖輕輕說道:“奴婢給九爺請安。”


    趁著胤禟迴頭的功夫,芸熙一個用力轉身扭動掙脫了胤禟的桎梏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禦花園中。


    “你給爺站住!!”


    眼看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聾子又要飛,胤禟想要拔腿去追時卻被嫣然拉住了胳膊:“九爺,這裏太暗,小心山石劃到。”


    “鬆開!”就在胤禟一把甩開嫣然想要追去時,身後響起聞聲趕來的胤禩的聲音:“九弟。”


    “唉!”胤禟眼睜睜的看著一瘸一拐的芸熙消失在禦花園中氣急一拳砸在了假山上,再看向嫣然時眼中的兇光生生的讓她打了一個寒戰。


    “怎麽了這是?”胤禩尋來看了一眼嫣然問道,“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胤禟閉上眼睛褪去了怒意對著嫣然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


    待嫣然退下,胤禟才開口說道:“八哥,我見到她了。你說的果然沒錯,她居然真的就在爺的身邊。隻可惜,還是讓這個小聾子跑了。”


    胤禩看胤禟的臉色不佳,招手叫來小李子:“扶你們主子迴去休息吧。九弟,她既然在宮中,便再逃不出去了。來日方長。”


    “嗯。”胤禟今晚著實飲了不少酒,剛剛氣血翻騰引得胃中一陣一陣難受說道,“她逃不出爺的手心。”


    待迴了乾西五所,胤禟躺在軟榻上叫來了小李子:“去內務府把這次入宮的秀女名單拿來。還有,佟佳嫣然平日裏跟誰交好你可有查到?”


    “迴爺的話,佟佳嫣然似乎跟董鄂大人家的小格格關係甚篤。”


    胤禟揮了揮手:“去拿名冊,看看有沒有董鄂家的。”


    “是。”


    ……


    一瘸一拐跑迴永壽宮的芸熙關上房門還是心有餘悸。


    借著燭光掀開褲腿,腿上那個長長的血道已經將白色棉襪染紅了一大片。


    忍疼打來涼水一點一點擦拭幹淨,芸熙看著原本白皙的腿上劃出的一條血口子搖頭歎道:“隻怕是要留下疤了……不過這裏常年穿長褲,別人也看不見。”


    清理完傷口,躺在床上的芸熙閉上眼睛時忽然腦中浮現出了胤禟抓住她手腕時那個複雜的眼神。那個眼神實在太讓她震撼,仿佛,他已經費盡心思找了她多年,才會在乍見到她時那樣狂喜。


    想了半天,芸熙煩躁的揮了揮手暗道:驚喜什麽,估計是他知道她假冒聾子騙他要來找她算賬了。


    那這要怎麽辦。


    芸熙輾轉反側了半天之後決定心安理得一點:誰讓他沒在腦門上刻上幾個大字說明他就是當今九皇子?所謂不知者不罪嘛…再說,自己腿上的傷也是因為他才弄上的…要是他真的尋上門了,那便悉聽尊便好了。就是千萬別跟他因為這個扯上什麽關係才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芸熙。


    迷迷糊糊的起床開門,芸熙甚至連眼睛都沒睜便往迴走說道:“紫音姑姑,怎麽這麽早?”


    “娘娘聽說你好像弄傷了,讓我過來瞧瞧。”紫音進門關切問道,“到底是哪裏弄傷了?”


    “讓娘娘掛心了…”芸熙坐在床邊使勁揉了揉眼睛,衝著紫音露了一個笑容出來,“我爬假山的時候劃破了腿,已經清理過了。”


    “快讓我瞧瞧。”紫音看了看睡眼惺忪的芸熙心頭一軟,伸手摸了摸她的發說道,“平日裏看你是個乖覺喜靜的性子,沒想到也是這般頑皮。”


    掀開褲腿,昨晚燈火昏暗沒看清的芸熙這會再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經過一個晚上的修複,被劃開的血肉已經開始長合。隻是,有的部分還是血肉外翻殷紅了雪白的紗布看著十分嚇人。


    “我的天,你這皮猴子是爬到哪個假山上去了?!”紫音看著那個傷口嘴唇一陣抽搐,連連驚唿,“這可馬虎不得,現在天氣還不是很涼,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沒那麽嚴重吧……”被紫音這麽一嚇,芸熙也開始有點含糊,“那我一會去太醫院拿點消炎的藥膏吧。”


    “嗯,你這幾天不要去前殿當值了,好好休息休息。”紫音起了身囑咐道,“你一會梳洗好了,便趕緊去太醫院,可記得了?”


    芸熙看看傷口點頭道:“嗯,謝謝紫音姑姑,我這就去。”


    芸熙梳洗完畢剛出了永壽宮,興奮了一個晚上沒有睡著的胤禟便趕到了。


    “九爺?”紫音迎出來,福身請安道,“奴婢給九爺請安。”


    “起來。”胤禟抬手叫起探頭往裏張望著問道,“紫音,榮母妃這裏可有一個叫董鄂芸熙的婢女?”


    “有啊。”


    聽到紫音的肯定,胤禟隻覺得懸在嗓子眼的那塊石頭瞬間便掉落了一半,“那可否讓她出來?”


    “呦,不巧了。”紫音指了指芸熙遠去的方向,“芸熙昨晚弄傷了腿,去太醫院拿藥了,就前後腳的事兒。”


    “弄傷了腿?”胤禟明顯關切起來,“怎麽弄的?嚴重嗎?”


    “挺長的一個口子,說是爬假山的時候弄傷的……”


    紫音話未說完,眼前的胤禟已經不見了蹤影。


    爬假山……那必是她無疑了。


    一路狂奔的胤禟心中滿是說不出的快樂,若不是顧及在宮中,他甚至想大叫一聲來紓解這些日子因為找不到她而起的焦急不安的情緒。


    太醫院。


    還未走到太醫院,芸熙便聞到了濃鬱的中藥味。邁進殿看著忙忙碌碌的太醫們,芸熙有點拿不準的輕喚了一聲:“打擾了。”


    可這一聲似乎沒引起正在忙著煎藥抓方的太醫們的注意。


    就在她想往那個伏案書寫的老禦醫跟前挪兩步時隻聽身後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


    “都聾了嗎!?沒聽到有人在找大夫嗎?”


    這一嗓子嚎出來,不僅成功的讓整個太醫院都為之一振,還讓芸熙嚇的抖了一個激靈。


    是誰這麽沒禮貌!


    可還沒等迴頭看清是誰,便覺得身子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啊!”芸熙一陣慌亂撲騰,臉漲的通紅喊道,“放我下來!”


    頭頂上方胤禟掩飾不住的愉悅聲音響起:“小聾子,爺可算找到你了。”


    說著不給芸熙任何反抗的機會,衝著還在發愣的太醫吼道:“沒看到有病人嗎?醫者仁心是不是還要爺來教啊!?”


    醫者仁心…芸熙一陣扶額,他這麽大唿小叫的怎麽還好意思教人家醫者仁心。冷下了臉,作勢要翻身跳下去:“你先放我下來。”


    “老實點!”胤禟板著臉孔一臉兇神惡煞的將芸熙扔在屏風後麵的軟榻上說道,“爺可沒那麽多耐心!”


    誰要你的耐心了?真是好笑。


    “姑娘是哪裏不舒服?”


    芸熙見到太醫像是見到救星一般,連忙往軟榻裏麵挪了挪曲起腿要掀開褲腿說道:“我隻是想來拿點藥膏。”


    站在一邊的胤禟眼看芸熙要把褲腿卷起來起了急:“你拿藥膏就拿藥膏,卷什麽褲腿!?知不知羞啊。”


    真是夠了。


    芸熙看了看旁邊滿頭黑線的太醫,淡定的卷起褲腿露出了小腿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道。


    “這傷的可不清。”


    那太醫剛想伸手看一下傷口又被胤禟喝了一句:“你看就看,別動手!”


    那太醫一哆嗦連忙收迴了停在半空中的手,看著一臉‘完全不想認識旁邊那個男人’的芸熙說道:“姑娘這幾日傷口不要沾水,藥膏也要定時擦,飲食要清淡不可食用發物。”


    “是。”芸熙點頭接過藥膏,“有勞太醫了。”


    “姑娘七日之後再來看看,老臣再配些祛疤的膏藥擦上應該就會沒事了。”


    “好。”芸熙說著要放下褲腿起身時,忽然被胤禟抓過膏藥按住了腿,看著那道還有些血肉模糊的血道沒好氣道,“你笨手笨腳的學什麽猴子爬山?”


    本能想反駁迴去,卻最終張了張嘴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見芸熙不說話,胤禟趁這個功夫打開了藥瓶蓋子甚是熟練的將藥膏均勻的抹在了傷口上。藥性傳來,沙沙的疼痛讓芸熙猛然醒過神,伸手想要阻擋時就聽到胤禟沒好氣的說道:“看見爺那麽慌張的逃跑,是不是怕爺抓著你這個小騙子拉去問罪?”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芸熙便是頭皮一陣發麻。


    可這個節骨眼兒上,芸熙也不知該說點什麽。幾次想掙脫不讓他上藥,可卻被早有防備的胤禟牢牢按住。看著一隻手按住她的腿生怕她逃跑另一隻手幫她抹藥膏的胤禟,放棄無謂掙紮的芸熙覺得至少該說個謝謝吧?


    “別想用個幹巴巴的謝謝就把爺打發了。”可話還未說出口,便被胤禟再一次把她即將到嗓子眼兒的話成功截胡。


    芸熙是不知道胤禟此刻心裏的小九九,如果知道……隻怕胤禟原本在她那就不太好的印象,更會染上一層黝黑黝黑的墨魚汁再也無法翻身。


    而此刻幫芸熙上藥的胤禟,第一次實打實的摸到了姑娘如玉一般的肌膚。這如藕節兒一般白嫩細滑的小腿怎麽能生的這般細膩幼滑又骨肉均亭?這要是娶迴家…可不是能天天摸了?


    想想就覺得爽死了有沒有。


    “怎麽,又聾了?”


    半天聽不見芸熙的動靜,胤禟有些戀戀不舍的收迴了手抬頭又是不客氣的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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